「不用啦,我已經調整好了!」
明月的眼神中透著一種釋然:「昨天的事情已經翻篇,我不會回頭,也不會因為男人影響心情的。」
明月邊說著,邊注意到阮梨就站在面前,直勾勾地盯著自己。
她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,那笑容仿佛在告訴阮梨,她真的已經從過去的陰霾中走了出來。
「我不會騙你的,放心吧,我真的沒事。」
明月伸手輕捏了捏阮梨軟乎乎的臉頰,像是在給自己的話語增加一份可信度。
「你月亮姐姐可不是戀愛腦,不會做男人的舔狗,更不會吃回頭草!」明月的語氣中帶著滿滿的自豪和傲嬌。
阮梨和明月相識多年,對她的性格了如指掌。
她知道明月不會逞強,既然明月這樣說了,那就是真的放下了。
只是,阮梨還是忍不住心疼明月。
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,為什麼會遇到這種糟心事。
「好,反正有什麼事隨時聯繫我。」阮梨說著,伸手抱住了明月。
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,像是在給明月一個溫暖的避風港。
「月亮,只要你需要,我一直都在。」
明月的身體一僵,隨後緊緊回抱住阮梨,聲音有些哽咽:「我知道,我也是。」
她們之間仿佛有一條堅韌的繩索,將她們緊緊相連。
這種友情早已超越了一切。
準確來說,她們是彼此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,在對方的生命中占據著無比重要的位置。
等到阮梨和明月洗漱完一起下樓,就發現傅硯禮和喬景嶼早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等她們了。
「早安。」明月笑著跟他們打招呼,笑容中沒有絲毫的尷尬:「不好意思,昨晚讓你們見笑了。」
傅硯禮禮貌地微微頷首,喬景嶼則笑著聳聳肩:「昨晚我可什麼也沒看見。」
喬景嶼的話顯然是在安慰明月,想讓她不要那麼難為情,明月也領會了他的好意,跟著笑了起來。
不過在走近後,明月發現了喬景嶼臉上的傷。
「你的臉怎麼回事?」明月疑惑地皺起眉,「和人打架了?」
「嗯,昨天半夜遇到一個神經病,和他打了一架。」喬景嶼點點頭,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起來。
明月不太相信他這個回答,但也沒有過多追問,四人轉身一起去餐廳吃早餐。
餐桌上,大家都默契地沒有再提及昨晚的事情,聊起了別的話題,氛圍相當輕鬆。
吃完早餐後,阮梨派人開車把明月送回明家,自己則和傅硯禮、喬景嶼一起去醫院看望阮意歡。
喬景嶼知道自己等會兒要見的人是誰,從一上車,他就開始緊張。
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,眼神中透著一絲慌亂,直到下車,這種緊張的情緒都沒有緩過來。
阮梨心思敏銳,早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。
「沒事的哥。」阮梨挽住喬景嶼的胳膊,輕聲安慰道。
「媽媽很溫柔,而且她一直很想你,你不要緊張。」
阮梨理解喬景嶼此刻的心情,畢竟這麼多年的分離,突然要相見,任誰都會忐忑不安。
「不過,她清醒的時間不確定,今天不一定能夠見到。」
「我希望能見到。」喬景嶼輕輕回了一句。
他低垂著眉眼,神情有些恍惚。
即使從昨天接到阮梨電話到現在,他一直都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。
但那種對親情的渴望和對未知的恐懼交織在一起,還是讓他不可避免地緊張起來,他的內心既期待又害怕。
從地下車庫到病房的距離不算遠,但在喬景嶼的忐忑中,卻感覺無比漫長。
很快,他們就走到了病房外。
挨著病房門的牆壁是一整塊透明的玻璃,透過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裡面的一切。
病房裡,女人正背對著牆壁躺在病床上,不知有沒有睡著。
透過虛掩的門能聽到裡面很安靜,只有儀器發出的微弱聲音。
雖然知道病床上的女人長得和記憶中的母親並不像,但喬景嶼看著她的背影,就是莫名有種熟悉感。
也許是阮梨之前跟他說的那些關於母親的信息,在他的腦海中勾勒出了母親的形象,讓他產生了這樣的錯覺吧。
喬景嶼心裡這樣想著,目光卻不受控制地盯著女人的背影,腦海中滿是兒時母親的模樣,那些模糊又珍貴的記憶不斷湧現。
就在他們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打擾她休息的時候,病床上的女人好像是察覺到了什麼,突然坐了起來,轉頭看向他們。
目光對視的一瞬間,喬景嶼再也忍不住,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。
「阿延?」阮意歡愣愣地看著喬景嶼喊了一聲,眼裡充滿了驚喜。
喬景嶼身體僵了一瞬,隨後故作鎮定地開口:「我不是阮延,我叫喬景嶼。」
他還是想試探一下女人,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,他不確定母親是否還能認出自己。
阮梨還沒跟阮意歡說喬家的事情,突然聽到這個名字,阮意歡的神情有些不解,但語氣依舊堅定。
「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改名字,但沒有哪個媽媽會認不出自己的孩子,你就是阿延,我不會認錯的。」
阮意歡說著,下床走到喬景嶼面前。
她雙眸含淚地看著他,顫抖著手一點點輕撫他的臉頰,指尖勾勒著他的面部輪廓,仿佛在確認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兒子。
「阿延,你還好好活著就好。」
阮意歡的聲音有些沙啞,帶著無盡的思念和欣慰。
阮梨和喬景嶼兩人雖然是親兄妹,長得有些相像,但真的說起來,阮梨更像媽媽阮意歡,喬景嶼則更像爸爸阮鴻臨。
此刻阮意歡目不轉睛地盯著喬景嶼的臉,是在看她的兒子阮延,也是在透過他看自己的丈夫。
那個在危險時刻奮不顧身將她護在身後,以命替她擋住致命子彈的丈夫,阮鴻臨。
喬景嶼就靜靜站在原地,沒有其他什麼動作,但眼眶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濕潤了。
男人和女人不同,不會那麼容易向外宣洩自己的情緒。
即使喬景嶼此刻的心裡已經像大海般波濤洶湧,可面上還保持著鎮定,除了泛紅濕潤的眼眶,看不出太大的情緒波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