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硯禮牽著阮梨往前走,聽到她的問話,腳步頓了一下。
「如果我是喬景嶼,我會想知道。」他沉默兩秒後給出了回答。
「現在知道了也許還有機會彌補一些遺憾,等到徹底失去的時候再知道,那就什麼都晚了。」
傅硯禮其實一直對阮梨父母的那項研究實驗保持著懷疑的態度,對於這個突然冒出的,自稱是阮意歡的女人也完全不信任。
但看到阮梨這麼開心的樣子,傅硯禮不忍心說出什麼掃興的話。
他只好放任阮梨去做想做的事,自己則默默保護著,並暗地裡派人調查那個女人。
只是,截止到目前,還沒查到女人的信息。
今天上午,傅硯禮已經安排人拿著女人的指紋和DNA報告去了警局,想和報案的失蹤人口對比一下,看能不能有新發現。
不管用什麼方法,他都要查出女人的真實信息,弄清楚她到底是誰,不能讓阮梨被騙被傷害。
阮梨不知道傅硯禮心裡想的這些,但她覺得傅硯禮這番話說得很有道理。
不管結果怎麼樣,這件事還是得告訴喬景嶼才行。
「好,那等看完傅承燁我就給哥打個電話。」阮梨點頭應了聲。
說話間,兩人已經走到了傅承燁住的樓層。
剛走到病房門口,還沒來得及敲門,就聽到裡面傳出一陣激烈的爭吵聲,還伴隨著女人的哭聲。
阮梨和傅硯禮對視一眼,最後選擇直接推開門進去。
「那個女的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藥!為什麼你就對她這麼痴迷?她可是差點殺死你啊!」
傅承燁的母親一邊哭一邊大聲質問他:「難道我們把她送進警局,讓她去接受法律的制裁,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還有錯了?」
「早知道你是這個樣子,當初我就不應該把你生下來!」
傅承燁的父親也是鐵青著臉,跟著厲聲喊道。
「這兩天我們擔驚受怕,沒有安穩地睡過一個小時,生怕你出點什麼事。」
「現在你好不容易醒了,第一件事就是讓我們撤訴,不要去告那個兇手,你到底是怎麼想的!」
面對父母的一聲聲質問,傅承燁沒有反駁也沒有回應,蒼白的臉上卻寫滿了堅定。
聽到推門的聲音,三人同時看過來,正好和傅硯禮阮梨的視線對上。
「硯禮來了。」傅承燁的母親立刻激動地起身:「你快來說說這臭小子,又不知道犯什麼糊塗了,非要放過那個兇手。」
「他從小就聽你的話,你說的他一定聽!」
「媽……」傅承燁終於開口,聲音還有些虛弱,語氣里滿是無奈:「三哥很忙,你不要讓他管這種小事。」
「這哪裡是小事了!」傅承燁的母親不贊同地提高音量:「我就想不明白,她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!」
眼看著她又要開始數落起傅承燁,傅硯禮趕緊開口:「小叔小嬸,你們先出去吧,我們和阿燁單獨談談。」
「好好好。」傅承燁的父母立刻連聲應著,都沒多問什麼就趕緊一起走出了病房。
傅承燁的父親跟傅硯禮的父親傅文山的關係很好,所以從一開始,他們家就是站隊傅硯禮一家的。
加上他們一直知道傅硯禮聰明有能力,有傅硯禮盯著傅承燁,他們都很放心。
傅承燁的父母前腳剛出去,後腳傅承燁就說:「三哥不用勸我,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。」
「我沒有想勸你。」傅承燁拉著阮梨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,語調帶著幾分漫不經心。
「安琦傷的是你,作為當事人,你有權利決定要不要追究她的刑事責任。」
聽到他這麼說,傅承燁稍微鬆了口氣。
可傅硯禮的下一句話一出來,傅承燁的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。
「但是,安琦對我有殺心,還在我的酒里下了東西,這筆帳我要跟她算。」
傅硯禮說這話時,語氣不再像剛才那樣漫不經心,反而帶著滿滿的怒氣和寒意。
「三哥!」傅承燁慌了神:「安琦她年紀小,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,才會做出這種糊塗事。」
「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,未來還有那麼多可能,如果真因為這件事去坐牢,那她一輩子都毀了!」
傅承燁越說越激動,不小心扯到了身上還沒有癒合的刀傷。
明明很疼,但他好像一點都不在意,依舊繼續著急地說著。
「我知道她這次錯的很離譜,但事情不是還沒嚴重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嗎?」
「三哥,你就看在安琦哥哥安傑的面子上,放過安琦這一次,給她一個重新改過的機會好不好?」
「安琦是安傑唯一的妹妹,三哥你肯定也不忍心看著她這輩子都毀了的。」
傅硯禮靜靜聽著傅承燁的這些話,沉默不語。
看到他這個反應,傅承燁更加著急,只好看向阮梨。
「阮梨,你那天跟安琦說那麼多話,也是想要勸她回頭,不想她做錯事的對不對?」
「你幫我勸勸三哥,不要追究安琦的責任,只要能放她一馬,讓我做什麼都可以!」
傅承燁越說越激動,甚至都打算掀開被子下床。
阮梨見狀,趕緊上前制止:「你不要命?別亂動!」
「你的傷口那麼深,才剛做完手術還沒癒合,萬一裂開就糟糕了!」
阮梨一隻手按在傅承燁的肩上,不讓他起床,然後轉頭看向傅硯禮。
「阿禮,你別嚇唬他了。」
「什麼意思?」傅承燁本來還在掙扎,一聽這話直接懵了,一臉茫然地看著傅硯禮。
什麼叫別嚇唬他了?
自己女朋友都已經開口這麼說了,傅硯禮自然是要乖乖配合。
「別緊張,我本來也沒有要把安琦怎麼樣。」
傅硯禮走過來,將阮梨的手從傅承燁肩上拿開,語氣比剛才緩和了很多。
「有句話你說得很對,不管怎麼說安琦也是安傑的妹妹,是安家現在唯一的血脈。」
「看在安傑的面子上,我也不會真眼睜睜看著安琦的人生被毀。」
「我和阮阮都不打算追究她的責任,關於她傷你的這件事,就由你自己處理了。」
傅硯禮說到這頓了一下,又接開口補充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