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梨在傅硯禮放棄繼續跟著出價時,腦海中的第一反應是,傅硯禮一定有他的打算。
「阮阮不問我為什麼嗎?」
傅硯禮側頭看著身邊的阮梨,眉眼始終溫柔。
「你想說就會跟我說。」阮梨勾唇淺笑:「不過,先讓我來猜一下。」
「這塊地應該早就被你買下了吧?」
「你已經查清楚下面的情況,今天把它拿出來拍賣,其實是想引出跟實驗室有關的人。」
但是,他們都沒想到來的會是巴澤爾。
巴澤爾和莫恩家族的關係,他們早就知道了,引出有個巴澤爾實在是沒什麼用。
傅硯禮臉上的笑意加深:「阮阮真聰明,都猜對了。」
「不過有一點我不太明白,既然已經知道出價的是巴澤爾,你為什麼還要一直加價?」阮梨疑惑地眨眨眼。
這樣一直和巴澤爾較勁加價,好像並沒有什麼意義啊?
阮梨說著說著,腦子裡靈光一現,突然想明白:「你是想讓他當大冤種?」
花高出市場十多倍的價格,拍下一塊完全沒用的土地,巴澤爾這次可不就成大冤種了嗎。
「這次的主辦方會很感謝他。」傅硯禮笑著點點頭:「這一億一千萬,能夠幫到很多人。」
阮梨也非常贊同地點點頭。
雖然這筆錢對莫恩家族來說只是九牛一毛,但他們家族賺了那麼多不義之財,放點血也是好的。
阮梨的心理素質比傅硯禮還是要弱一點,所以在走出包間遇到巴澤爾後,阮梨第一反應是有些心虛。
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下來。
傅硯禮和巴澤爾正面碰上的一瞬間,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劍拔弩張起來。
即使他們兩人對視,什麼話都沒說,但也能看出他們看彼此很不爽。
阮梨此刻並不想和巴澤爾有過多糾纏,挽著傅硯禮的胳膊就打算離開。
剛邁開步子,巴澤爾突然開口。
「阮梨。」巴澤爾喊她,語氣如之前那樣帶著痞意:「還記得你之前答應我的事嗎?」
阮梨頓住腳步,回頭看他:「合作的事……」
「不,我說的是你要假扮我三個月女朋友這件事。」
巴澤爾打斷她的話,目光毫不避諱地落在她臉上,上揚的嘴角掛著肆意的痞笑。
傅硯禮本來在聽到他喊阮梨的時候就已經很不爽了,現在一聽這話,怒火直接爆發。
他快速上前,揚起手就要打巴澤爾。
巴澤爾的保鏢見狀立刻衝上前想要保護他,但被傅硯禮的手下攔住,兩隊人馬很快就糾纏在一起。
傅硯禮的動作又快又狠,但巴澤爾也不是吃素的。
巴澤爾快速躲開,這一拳從他的嘴角擦過。
「傅總還是這麼急。」巴澤爾抓住傅硯禮的手腕,眼神冷了下來。
傅硯禮不想跟他多廢話,巧轉手腕抽出手,隨後又是凌厲的一拳。
兩人身手都很好,也都對對方下了死手,但打的有來有回,暫時沒人受傷。
阮梨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,可為了不影響到傅硯禮,她沒有出聲也沒有上前阻止。
直到看見巴澤爾的拳頭快要落在傅硯禮身上時,阮梨明知道傅硯禮可以躲過去,可還是忍不住衝上去擋在他面前。
巴澤爾一愣,趕緊強行收回手。
傅硯禮也在第一時間抓住阮梨的手腕,將她快速拽到自己身後護著。
畫面定格在這一瞬間。
「你幹什麼!」巴澤爾震驚地看著阮梨,一股怒氣從胸腔里湧上來。
他很生氣,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。
但比生氣更多的,是擔心。
他剛才是真的怕自己會沒控制住,不小心傷到阮梨。
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情緒。
阮梨看出巴澤爾非常生氣,但她並不在意,只要傅硯禮沒受傷就行。
「巴澤爾,之前我們談合作時已經說過,只在德國那段時間假裝你的女朋友,你現在又提這個是什麼意思?」
阮梨從傅硯禮身後探出頭,皺眉看著巴澤爾:「我才要問你想幹什麼。」
「三叔來京市了。」巴澤爾知道在場的人嘴巴都嚴,也不再避諱:「你不想報仇嗎?」
巴澤爾這話讓阮梨愣了一下,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,轉頭看向傅硯禮。
巴澤爾一直說殺害阮梨家人的真兇是他三叔,可傅硯禮之前調查的結果,兇手明明是和巴澤爾交好的四叔。
阮梨相信傅硯禮的調查不會出錯,但也想弄清楚巴澤爾為什麼要撒謊。
「所以呢?」阮梨裝作有些鬆口的樣子。
「你需要繼續假扮我的女朋友,配合我的計劃,我會幫你報仇。」
巴澤爾說著,加重語氣:「我可以讓你親手取走他的性命,還能讓你全身而退。」
這個條件的確很誘惑人,可阮梨也知道這件事絕不會這麼簡單。
「我要考慮一下。」阮梨按住傅硯禮想要再次揮起來的拳頭,冷聲說完就拉著傅硯禮轉身快步離開。
他們一走,許明和趕緊帶著其他人跟著離開,走廊一下子就寬敞了。
巴澤爾站在原地,看著阮梨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,耳邊突然響起四叔的聲音。
「看來這塊地也沒有繼續查的必要了。」四叔冷聲開口。
他們已經看出這件事是傅硯禮下的套,想來那塊地也早就沒什麼價值了,不然傅硯禮不會給他們。
「嗯。」巴澤爾回過神,淡淡應聲:「四叔,我們的計劃要提前了。」
經過阮梨剛才那麼護著傅硯禮的事後,巴澤爾的心裡一直非常不舒服。
他近乎迫切地想要解決那件事,然後才能有精力來弄明白自己這樣的情緒變化是為什麼。
「為了阮梨?」四叔一愣,有些意外地看著巴澤爾:「你不會真對她動心了吧?」
動心?
巴澤爾嘴角扯起一抹諷刺的冷笑:「四叔想多了,不過是覺得她是個新奇的玩物而已,怎麼可能會動心?」
再說,他從來就沒有心。
女人對他來說只是發泄的工具,只不過阮梨是唯一一個性格有趣一點的。
僅此而已。
巴澤爾說完這話也走了,四叔站在原地沉默兩秒後,這才跟上他的步伐。
阮梨和傅硯禮一路沉默地回到車上。
車門關上的瞬間,傅硯禮立刻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