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澤爾聽到這話,臉色瞬間陰沉下去,但很快又恢復正常。
「你不知道也沒關係,現在我知道了。」
巴澤爾算是間接回答了阮梨的問題,然後狠狠一踩油門,猛地加速。
雖然巴澤爾剛才臉色的變化只是一瞬間,但還是被敏銳的阮梨察覺到了。
阮梨心裡隱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,不由得開始警惕起來,但並沒問出來。
現在他們處在荒郊野嶺,如果巴澤爾真的打算對她做些什麼,阮梨根本逃不了。
與其現在就打草驚蛇,不如先靜觀其變,保持警惕。
說不定,巴澤爾根本沒想做什麼,只是她自己的錯覺呢?
就在阮梨保持了一路的戒備,甚至已經想好萬一真的發生那種事,到時候要怎麼對付巴澤爾時,車在一棟建築前停下。
是一棟荒廢了的小洋樓,看上去很普通。
「我們來這做什麼?」阮梨疑惑地看著巴澤爾。
既然他要找的是阮梨父母的試驗基地,那為什麼要帶她來這種地方?
難道這裡就是試驗基地?
想到這個可能,阮梨很是激動:「這裡跟試驗基地有什麼關係嗎?」
「阮梨,我說過我很喜歡你的聰明。」巴澤爾笑看著阮梨:「跟你說話從來不用浪費時間。」
阮梨沒有接巴澤爾的話,只是緊緊盯著面前的小洋樓。
隨著時間的流逝,即使阮梨再不想承認,她腦海中關於父母的記憶也還是逐漸變得模糊。
他們離開得太早,平時的工作又很忙,留下來的回憶實在是太少。
阮家的別墅在發生火災沒兩年後,就直接被拆遷了。
如果這真的是他們曾經的試驗基地,那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有著父母存在過印跡的建築。
阮梨越想越激動,迫不及待地想進去看看,但又擔心這裡面會不會有巴澤爾的什麼圈套。
畢竟巴澤爾剛才在車上的那個樣子實在是有些嚇人,阮梨不得不防備。
巴澤爾一向觀察入微,看到阮梨的反應和眼底的警惕,就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。
「剛說了你聰明,現在就傻了?」巴澤爾又從口袋裡掏出煙盒,拿出一根煙含在嘴裡點燃。
「我要是真的想對你做什麼,還需要等到現在嗎?」
在此之前,阮梨和巴澤爾單獨在一起待了五天。
如果巴澤爾真的要動手,早就動了,根本不需要等到今天。
阮梨也明白這個道理,不然也不會跟著他下車。
但明白歸明白,該有的警惕還是不能少的。
「那可不一定。」阮梨看著他冷冰冰地回懟了一句,但說完以後還是邁開步子推開了小洋樓的鐵藝院門。
巴澤爾看著她的背影,輕笑了一聲:「口是心非的女人。」
小洋樓的大門並沒有鎖,阮梨和巴澤爾輕而易舉地走了進去。
裡面也是一片破敗的景象,處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,能看出真的很久沒有人住。
但通過裝修風格和家具樣式能看出,這棟房子的主人是很精緻很熱愛生活的。
而對阮梨來說,這裡的裝修和她記憶里的阮家非常相像,有種莫名的熟悉感。
正當阮梨準備邁開步子繼續往裡走的時候,突然發現布滿灰塵的地板上有一串清晰的腳印。
「等等!」阮梨一把拉住了準備往前走的巴澤爾,皺著眉看向地上的腳印。
「你帶我來之前,自己來過這裡嗎?」
「沒有,你沒有來,我自己來也沒用。」
巴澤爾說著,看了眼阮梨抓著自己胳膊的手,眉頭微挑,意味深長地笑了聲。
「阮梨,你拉我的動作怎麼這麼熟練啊?」
從今天開始,巴澤爾對阮梨的稱呼就已經從「阮小姐」變成了「阮梨」。
阮梨並沒察覺到巴澤爾的這個變化,此刻聽到他這句話,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。
「你沒發現地上有其他人的腳印嗎?」
「腳印?」巴澤爾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,然後問阮梨:「這能代表什麼?」
「這個屋子一看就是長期沒人住,你沒來過這裡,那會是誰來過?」
阮梨越說語氣越嚴肅:「而且看這腳印的清晰程度,對方應該也是最近來的。」
巴澤爾聽著阮梨的分析,眉頭微微一挑:「你這麼一說,的確很有道理。」
阮梨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。
這個巴澤爾平時看起來很聰明的,怎麼這會兒變得這麼不靠譜了?
「走吧。」巴澤爾深吸一口煙,盯著那串腳印看了一會兒後,直接邁開腳步往裡走。
既然巴澤爾都不在意這個,阮梨也就不再多說什麼,跟著他一起走進屋子。
屋子的面積不大,幾乎算是一覽無遺。
阮梨和巴澤爾看完一樓後,就踩著樓梯上了二樓。
這個過程中,阮梨一直觀察著那串腳印,發現對方在走到樓梯口以後就沒了腳印。
那個人沒有繼續往前走,也沒有返回的腳印,那他到底去了哪裡?
阮梨覺得很奇怪,不過只是將這個問題藏在心裡,並沒有說出來告訴巴澤爾。
兩人上樓後,巴澤爾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,叼著煙隨意地四處看看。
而阮梨看著樓上依舊是熟悉的布局和裝飾,心裡那股親切感變得更加強烈。
仿佛透過時光看到了自己的父母曾經在這裡生活的樣子。
就算巴澤爾沒有提前跟她說父母試驗基地的事情,只要阮梨看到房子裡的布局就能夠聯想到這些。
進入二樓臥室時,阮梨看到床頭掛著一張裱起來的照片。
照片已經褪色,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,但阮梨認出和以前家裡的全家福很像。
明明早就已經知道這是自己父母曾經住過的地方,但看到這張照片後,阮梨心裡湧上一股難言的酸澀感,眼眶也跟著發酸。
「你父母以前沒帶你來過這裡嗎?」巴澤爾看向阮梨:「或者帶你哥哥來?」
「我從來沒聽他們提過這些。」阮梨緊緊盯著照片,語氣有些落寞。
如果不是明月的父親跟她說起試驗的事,阮梨也許到現在都還蒙在鼓裡,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做了什麼事,阮家又是為何惹上滅門之災!
巴澤爾彈了彈菸灰,剛想要再開口,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