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自己要說的話,一向鎮定自若的傅硯禮,此刻卻有些緊張起來。
過了兩三分鐘以後,傅硯禮才終於緩緩開口。
「阮阮,你能再喜歡我一次嗎?」
傅硯禮沒有忘記阮梨之前說過已經不喜歡他了的話。
不管那到底是她賭氣說的,還是她的真心話,都已經不重要了。
他只想讓她能重新喜歡上自己。
阮梨沒想到傅硯禮要說的是這個,愣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。
她忍住心口處的酸澀感,很認真地看著傅硯禮,不再賭氣地喊他傅總。
「傅硯禮,既然你知道阮家的火災和傅家有關係,知道你爺爺背上背了我阮家的五條人命,怎麼還覺得我會喜歡你呢?」
「是,我之前的確很喜歡你,偷偷暗戀了你很久,現在也還是喜歡你。」
「但擋在我們之間的,不光是家世上的懸殊,還有阮家的血海深仇!」
阮梨說到這裡,聲音提高,語氣已經控制不住地哽咽起來。
這幾天接觸下來,阮梨看得出傅硯禮是在乎自己的。
如果是在以前,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得到傅硯禮的喜歡,她一定會很開心很幸福。
但是現在,阮梨只感到無比的痛苦。
「你覺得,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繼續喜歡你,還要和你在一起嗎?」
阮梨強壓著心口處的一陣陣刺痛,側頭不再看傅硯禮,一字一頓地說。
「傅硯禮,我不會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!」
即使她知道,阮家的事情和傅硯禮沒有關係,但傅硯禮是傅老爺子的孫子,身體裡流淌的血液是傅家的。
阮梨沒辦法說服自己不在意這些。
傅硯禮原本還想要開口,可聽完阮梨的這番話,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中間。
心裡難受,但同時也鬆了口氣。
起碼聽阮梨的這些話,她現在並不討厭自己。
只要找到真兇,他們就還是能在一起的!
但是那件事現在還沒到告訴阮梨的時候,所以傅硯禮只能忍著了。
「阮阮,我能理解你的心情,你等我。」
傅硯禮再次握住阮梨的手,不顧她的掙扎,強硬地將她柔軟的手緊緊握在掌心。
「等我調查清楚真相,就把所有事都告訴你。」
「到時候,我們就能在一起了!」
傅硯禮的語氣溫柔而堅定,眉眼裡滿是愛意和寵溺。
可阮梨聽到這話只覺得莫名其妙。
真相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?還需要調查什麼?
傅硯禮到底還瞞著她什麼事?
阮梨還想要追問,傅硯禮已經起身,留下一句「好好休息」就離開了病房。
傅硯禮這樣的反應實在是太奇怪,但阮梨現在已經沒有精力去想其他的,只希望早點拿到巴澤爾要的東西,解決了傅老爺子。
阮梨在醫院住了三天就出院了。
在這期間,傅硯禮沒有再出現,蘇婉卿和傅文山來看過她兩次。
韓藝也來看過她一次,阮梨認真地向她道了謝。
她已經知道這件事是應鋒做的,很慶幸自己當時選擇了韓藝,也很感謝韓藝的幫助。
韓藝聽到她的道謝,臉上露出一絲不太好意思的神情,最後竟然也向她說了一聲「謝謝」。
阮梨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謝自己,而韓藝也沒有多解釋就離開了。
住院期間阮梨仔細想過,既然傅硯禮答應過要帶自己進入傅家老宅,那他就不會食言。
而且自己和傅老爺子現在的關係也算是和好了,想要進傅家老宅應該不是難事。
她怕自己和傅硯禮再接觸下來,只會更難受,再加上精力有限,只想要專心報仇。
所以一出院,阮梨就直接去找人事辦了離職。
這一次人事倒是答應得很痛快,就好像是早就準備好的一樣,很快就辦好手續。
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,阮梨正準備離開,結果迎面就碰上了從外面走進來的傅硯禮。
阮梨抱著盒子的手一緊,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傅硯禮先開口:「打算去哪裡工作?」
「再看看吧。」阮梨實話實說:「短期內可能不會找工作。」
至於為什麼不找工作,她沒說傅硯禮也明白了。
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聯繫我。」傅硯禮往前走了幾步,站在阮梨面前,抬手輕摸了摸她的腦袋。
「就算不能在一起,好歹也當了這麼多年的家人,把我當哥哥也行。」
這番話傅硯禮是說來哄阮梨的。
畢竟他那麼那麼喜歡她,怎麼甘心只做哥哥?
但傅硯禮知道,只有打這樣的感情牌才會讓阮梨不躲著自己。
「嗯。」阮梨愣了愣,然後輕點點頭,努力不讓自己在意這些話。
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後,一個抱著箱子繼續往辦公室外面走,一個站在原地目送著她的背影離開。
阮梨剛出傅氏公司大門,那輛熟悉的麵包車就開了過來。
車窗降下,露出巴澤爾掛著痞笑的臉:「阮小姐,好久不見。」
阮梨還沉浸在有些難過的情緒里,看到他很是意外,不過最後還是上了他的車。
巴澤爾有需要她的地方,阮梨知道他不會動自己。
至少現在不會。
阮梨一上來,巴澤爾立刻發動車,快速駛離傅氏。
「巴澤爾先生……」
「我還是比較喜歡聽你喊我小白。」
巴澤爾打斷了阮梨的話,依舊笑得吊兒郎當的:「你辭職以後要不要給我做秘書?」
「我暫時不想工作。」阮梨頓了頓,也懶得再去糾結名字。
「那你想做什麼?」巴澤爾意味深長地問了句。
阮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:「你難道不知道我想做什麼?」
「女人心,海底針,我也不確定我知道的對不對啊。」巴澤爾輕笑出聲。
趁著等紅燈的間隙,他將上次被阮梨扔掉的,裝著那對翡翠耳環的盒子再次遞給她。
阮梨看了一眼就直接拒絕:「我不要。」
「收著吧。」巴澤爾非常堅持:「就當是我給你的報酬了。」
說到這,巴澤爾深沉的目光落在阮梨臉上,輕輕嘆了一聲。
「阮小姐,我最後問你一次,我要你做的這件事很危險,甚至可能會讓你喪命,你確定還要去做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