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可能!」
「將軍,生死各有天命,事到如今老夫也束手無策,若是將軍您不信,便再讓他們來看看吧。」
大夫說著看向一旁站著的幾位大夫。
白檀深怔愣地放下手,眼睜睜地看著幾人把了脈之後,全部一面嘆息一面搖著頭走了,他步履沉重地行至榻前,頹然坐下,雙臂緊緊抱住頭。
「不會的……」
「嘭」地一聲,門板應聲而斷。
「小魚兒!」
白檀深愣了片刻,眸中露出一點驚訝,很快便被濃重的哀傷覆蓋,啞然道:「你來了。」
眼前不是別人,正是謝行蘊。
青年身上的戰甲已經破無可破,整個人猶如從血水中撈出來一般,眼睛布滿血絲,來不及收回的強大壓迫感顯得屋內逼仄無比。
他臉上顯出似喜非喜,似悲非悲的表情,眼睛自從進了屋就死死地看著白羨魚,手伸出去,想要觸碰卻不知如何下手。
「她怎麼樣?」
白檀深沒有回答。
少女臉上完全沒有血色,手安詳地放在肚子上,呼吸微弱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斷了。
「大夫呢?」謝行蘊目眥欲裂地拎起白檀深的衣領,紅著眼吼道:「把這裡的大夫全部叫過來!」
「早就叫過了。」白檀深澀然,看向眼前短短數年便爬到了位極人臣位置的青年,他如今這副模樣,哪看得出半分當年打馬遊街走皇城的散漫樣子。
他也後知後覺地看出,小魚兒並非對謝行蘊無意,若三年前,小魚兒和他成了婚,那么小魚兒現在就不會是這個樣子。
謝行蘊放開手,後退了兩步,目光又看向白羨魚,顫抖著伸手去探她的鼻息。
「定有辦法的,一定有辦法的。」他不住呢喃,整個人已經有些瘋魔之態。
白檀深跟著他的動作望過去,忽然瞥到了黃色的一角。
那是……
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,看到是什麼後突然僵住。
那是那個喻禪給的平安符!
他既然是能預知未來的大能,那麼這道平安符,定也不是尋常之物吧!
何況這平安符,是他告訴了他,小魚兒之後會遇到何種麻煩之後才給他的,那是不是,代表了破解之法!
白檀深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,猛然撞開謝行蘊,一把掙斷紅線,緊張地盯著手裡的東西。
緊張這種情緒,他在很久以前便沒有了,現在他卻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了什麼叫提心弔膽。
他怕裡面根本什麼都沒有,怕只是空歡喜一場。
手中的平安符十分小巧,整體呈菱形,黃紙上畫了一道符咒,和那些求來的普通平安符並無二致。
白檀深用手捻了下,用一把匕首輕輕劃開。
下一刻,他瞳孔劇烈收縮。
……
周邊列國皆以為,大夔的戰爭會持續許久,可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的是,最先起義的南詔王和平南王在孤城救出白檀深等人後,立刻得到了眾多武將的響應。
武宣帝最後不惜出賣國土,換取西夷大慶出兵支援,可均遭到了拒絕。
那時百姓才知,武宣帝氣數已盡!
秋水城擊破敵軍的後兩月,京都城破,守將投誠,都城免於戰火。
翌日,南詔王攜平南王率領部下進城,當眾宣讀遺旨,尚在的三位輔國大臣將當年冊立武宣帝為帝的聖旨與遺旨比對,當即面色大變。
不多時,靜安長公主即位,年號惠元。
惠元元年,靜安長公主傳與嫡子謝行蘊,鎮國將軍府白元年一脈再立從龍之功,風光尤勝當年。
登基大典在設在了陽春三月。
百姓們坐在茶樓里侃侃而談,語氣中洋溢著喜氣。
「當初我還以為白將軍死定了呢,那狗皇帝分明是起了猜忌,所以才讓白將軍見死不救,最後還想聯合西夷那幫豺狼困死白將軍,呸,活該!」
「就是,白老將軍和白小將軍半生戎馬,當初西夷虎視眈眈,揚言要直搗黃龍,生擒了武宣帝,要不是白小將軍坐鎮,現在指不定亂成什麼樣。」
「不說那狗皇帝了,咱們來聊聊如今這位新帝,嘿嘿,不瞞你們說,早在陛下高中狀元的時候,我就看出來他身帶紫光,乃是帝王之才,那時候還想,可惜小侯爺並非先帝嫡子,不然的話哪還輪得到武宣帝啊,沒想到短短數年,這一出假聖旨的好戲就登場了。」
新帝登基大赦天下,賦稅減半,喝在口中的茶都顯得格外香甜。
「說到這位新帝,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國師的事?」
「國師?你是說赤連國師?他不是說尋道去了麼,這和他有何關係?」
「這國師啊,據說就是如今昭陽殿裡住的那位……」
「昭陽殿……」有人下意識跟著複述了一遍,頓時睜大了眼,「昭陽殿住著的不是……」
「是啊,正是白家的五小姐,白羨魚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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