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4章什麼樣的你都喜歡
白羨魚想矇混過關,「就是一些話本,不是馬上就要離開梁州了麼,我想帶著到路上看。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」
謝行蘊餘光瞥見她的神色,不動聲色地掃了眼婢女手中的書,「嗯。」
白羨魚笑了笑,手指描摹他高挺的鼻樑,從側面看,謝行蘊的鼻樑銳利如劍,從帶有美人尖的額頭到略顯涼薄的唇,輪廓利落而完美。
她第一次見到謝行蘊的時候,就暗中感慨怎麼會有長得這麼好看的人,君子如霜似雪般傲然佇立在一片風雪當中,玄金色的大氅質地柔軟,與少年身上的氣質截然相反。
他冷淡地掃了她一眼,高束起的馬尾末端落在肩膀處,身旁的蕭正將他的劍掛在馬身上。
旋即,年少的謝行蘊坐在馬上,飄雪落在他鴉黑的發上,更襯出了幾分冷然。
而現在的謝行蘊緩慢地握住了她的手,俯身彎腰,握劍的大掌輕放在她的腰間,只為了向她索取一個吻。
眸底的冷漠不再,取而代之的是繾綣愛意。
白羨魚感覺心底深處,似乎有什麼東西輕輕地動了一下。
她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,俏生生地看著他。
謝行蘊親吻她的時候,向來不喜歡閉眼,兩人這樣對視許久,他緩緩離開她的唇畔,卻又不捨得離遠,呼吸落在她的臉頰。
他沉著嗓子問:「怎麼不閉眼?」
白羨魚彎唇一笑,身子如桃枝迎風輕顫,恣意柔美,「好久沒有好好看看你了。」
謝行蘊摟穩了她的腰肢,低眸看她,就見女孩順勢抱住了他,悶笑著說:「夫君真好看。」
謝行蘊瞳孔微縮,「你叫我什麼?」
白羨魚不肯再說了,方才的氣氛實在好,現在說出口,反倒是有些難為情,「沒聽清楚就算啦。」
她轉身欲走,男人的手卻如同鐵鉗一般禁錮著她,隨即高大的身體從後覆上,低聲道:「我聽到了。」
白羨魚不語。
謝行蘊又重複一次,「我聽清楚了,你叫我夫君。」
女孩薄薄的耳尖染上一圈紅,他輕吻了下,「你既叫了我,那便不能反悔,不能再叫旁人。」
白羨魚失笑道:「好。」
謝行蘊接著道:「回去我便登門提親,你不准反悔。」
白羨魚這些天已經不知道聽他說了多少遍了,原來謝行蘊也會嘮叨,不過她並不明白他為何這樣沒有安全感。
想著,她撩起紅唇,「好,不反悔。」
見謝行蘊眼神深黯,白羨魚無奈地拉低他的頭,在男人錯愕的目光下,在他的額頭印下一吻,「只心悅你呀。」
謝行蘊手上一緊,搏動的心臟似乎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下,他抱緊她,「嗯。」
興許只是他的錯覺吧。
這段時間,她乖到讓他患得患失,明明她的身子溫暖,像是抱著一塊軟玉,可他心裡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。
一道用過晚膳之後,謝行蘊先行離開,他得儘快了解梁州的事務,白景淵不在,他便更忙了。
白羨魚找來了白離,「有谷遇的消息嗎?」
白離昨日奉命去尋他的消息,今日倒真有了點眉目,他道:「谷公子不知為何,沒有再四處遊歷,有樵夫看到一個酷似谷公子裝扮的人,乘上了去往南詔的船。」
南詔人擅醫,蠱,毒更甚,谷遇便是其中的佼佼者。
但是,白羨魚略作思考,南詔是謝行蘊祖父的封地,擁兵數十萬,如同磐石一般鎮壓住夷族的進攻。也也因為這樣,要進南詔,須有通行令。
不過這倒不難。
她點點頭,「知道了,回頭我和謝行蘊說一聲,如果是回了南詔,他應該清楚怎麼找谷遇。」
白離點頭,「那屬下便專心派人尋蠱了。」
「嗯。」白羨魚補充道:「這個才是當務之急,其他的事情都可緩一緩。」
「是,小姐!」
白羨魚心情頗好地笑笑,兀自進屋,看到綠珠不知所措地站在屋內,腳下還放著幾沓書,而正上頭正是她娘親的畫像。
邊角有些泛黃,還有些地方磨損的比較嚴重,她拿到手的時候,畫卷便已經受潮多年,可白羨魚怕梁州的修畫師手藝不精,於是並未修補,而是準備帶回了京都之後,再去尋一個人,讓他幫她修修畫。
綠珠順著自家小姐的眼神看過去,一眼就看到了畫,見白羨魚看著畫不說話,她解釋道:「小姐,奴婢不是故意將這些東西放在夫人面前的,這就把它挪開。」
白羨魚卻搖搖頭,臉上也不見羞澀了。
在街上和人前,她放不開,可這是她的娘親呀,了解這些事情的原因,是她很快便要嫁給謝行蘊了。
白羨魚由衷一笑,輕柔地喚了一聲:「娘親。」
綠珠給她讓了個位置,靜靜地站在一旁。
影影綽綽的暖光中,少女身上像是鍍上了一層聖潔虔誠的光,「娘親,你會為我高興的吧。」
綠珠從未見過小姐露出過這樣溫柔至極的眼神,和方才在小侯爺的懷裡她的眼神一模一樣。
她想,小姐是真的很喜歡小侯爺。
白羨魚也是這麼覺得的,看向畫中人的眸子燦若星辰。
謝行蘊休憩間隙,又去看了白羨魚,見女孩已經入睡,便獨自在她院中站了許久。
一個侍衛手中拿著一封信,交到蕭正手中,蕭正迅速轉交給了謝行蘊。
「公子,是白大人那邊傳來的消息。」
謝行蘊撕開信件,一目十行。
蕭正順勢道:「公子,白大人那邊局勢平穩,傳話之人道三日之內就能剿匪完畢,屆時我們就可以啟程。」
武宣帝用了「速回」這二字,想來是對本次西夷派來的使臣十分重視。
謝行蘊暗自思忖片刻,「船準備好了?」
「已經全部準備就緒,之前泊在碼頭,也日日有專人保養。」
謝行蘊將手中的信遞給蕭正,「人選的怎麼樣了?」
蕭正報了四人的名字:「這幾人家世清白,也忠心可靠,更重要的是雖然習武,可長相卻清秀,至於繭子之類,已經讓他們泡著藥水,不日便能清退。」
謝行蘊頷首,準備邁步離開。
就在這時,白羨魚披著薄薄的披風出來了,身前打了個蝴蝶結,墨發披散,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。
謝行蘊周身的凜冽氣場在一瞬間消失殆盡,蕭正自覺退下,為這兩人留出空間。
「吵到你了?」
白羨魚打了個哈欠,抓住他的袖子,軟聲道:「有一點,本來就沒睡著。」
少女纖薄的身子即便在夏夜也是涼涼的,面龐在月光的照耀下皎潔白皙,她和他十指相握,「方才我聽見你們說我哥哥了,怎麼了嗎?」
謝行蘊的注意力卻全在她的手上。
小魚兒喜歡一樣東西,便會努力去爭取,從前喜歡他,便對他全心全意,主動大膽,就如同現在這樣,他剛想攬她入懷,她的手便滑入了他的掌心,像是輕巧的一尾魚。
白羨魚不知道男人為何不說話,略帶茫然地瞧著他,眉似遠山芙蓉,肌光勝雪。
謝行蘊心底又浮現出一絲不確定。
白羨魚等了一會兒沒等到答案,有些心急,哥哥是在剿匪,難不成是出了什麼問題了?
「是不是我哥哥出事了?」她眉尖輕蹙,叫人忍不住憐惜。
謝行蘊撫平她的眉,「沒有,他那裡很順利,三日之後便會直接登船。」
「真的沒事嗎?」
「嗯,若是不信,到時你可以親眼看看。」他頓了兩秒,認真補充了句,「只准看,不准上手摸。」
她每回見了他們,都興高采烈的,又是擁抱又是噓寒問暖。謝行蘊心裡有種微妙的不平衡感,可也因為他們是她的親哥,所以一直忍著沒有說。
白羨魚:「……」
「……他是我哥。」
謝行蘊接著道:「也是男人,若是你再不放心,我可以幫你摸。」
白羨魚:「……」她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,似乎有些詭異。
「夜深了,去休息吧。」謝行蘊一直暖著她的手,這才稍稍暖了些,可想而知她身上也是涼的。
白羨魚點點頭,謝行蘊便將她抱起來,一步一步抱進了她的房間。
這樣的畫面,倒是常常出現在她的夢裡,不過那時候她和謝行蘊都已經成婚了,現在熟悉的動作在現實上演,白羨魚肉眼可見的緊張。
謝行蘊察覺出了她身子的僵硬,微微一頓,低聲問:「怎麼了?」
白羨魚別開眼,「沒、沒什麼。」
謝行蘊不疑有他,把她放在地上,親自解開了她的披風,雪白的寢衣月華逐光,少女亭亭玉立,已經是個大姑娘了。
他英挺的眉眼倒映下一道陰影,顯得眸色更深,深邃的目光自她身上快速掠過,呼吸加快了些許。
她似乎有些倦意,背對著他上了榻,腰肢顯得更細。
謝行蘊猛然轉身,喉結微滾,「我走了。」
白羨魚側著身子看他,半闔著眼不說話。
謝行蘊往前走了兩步,身後倏忽傳來一道聲音,「不走,行嗎?」
白羨魚咬了咬唇,問出這句話之後,在無人看到的角落,她的耳後根已經紅了。
男人沉默的幾個瞬息里,她心跳如擂鼓,仿佛下一秒就要從胸腔中跳出來,緊張的手心出了汗。
又過了一會兒,白羨魚垂下了眼帘,「我隨便說說的。」
她側了側身,背對著謝行蘊,可耳朵又忍不住聽他的動靜。
但沒過多久,腳步聲就響起,白羨魚心頭一跳,可卻發現腳步聲是朝外走的,她有些失望地閉上眼睛。
門被闔上的那一刻,白羨魚有些委屈地從床上坐起來,心臟微微抽痛。
半刻鐘後,她準備躺下,卻有人破窗而入。
白羨魚一驚,身子轉到一半,便被一個冰冷的胸膛納入,「謝行蘊?」
謝行蘊啞聲道:「是我,睡覺。」
白羨魚有點高興,看向他的眼眸波光瀲灩,「你剛才幹嘛去了?我還以為你生氣了。」
「生氣?」謝行蘊似乎對她的這種想法很是費解,反而調侃道:「若不是擔心你生氣,我便直接上榻了。」
「我為什麼會生氣,是我讓你留下來的,你留下來就好了呀。」白羨魚在他懷裡轉身,面對著他,唇角止不住地往上揚。
謝行蘊湊至她耳邊,吐納的滾燙氣息片刻就讓她有些腿軟,「當然是怕我不規矩,鬧得你生氣。」
他說完,好整以暇地看著她。
白羨魚一愣,反應過來,「所以你剛才是去……沐浴了?」
不出意外還是冷水……
謝行蘊低嗯了聲,捏了捏她的鼻子,略有泛紅時,他又心疼地皺眉,落下一吻,面色頗有些無可奈何。
她這樣嬌嬌糯糯的,便是他是習武之人,懂得控制力氣,也真害怕傷了她。
不知道該怎麼寵才好。
古有金屋藏嬌,她豈是一間金屋就能配的上的。
白羨魚摸摸他的發尾,果然是濕的,她錘了下他梆硬的胸膛,「你再大晚上洗冷水,以後就不要來我屋子。」
謝行蘊看著有些無辜,低沉的笑聲像是一把鉤子,鉤的人小鹿亂撞。
他埋在她的耳邊,嗓音暗沉,「那惹出了事怎麼辦?」
白羨魚想避開他的目光,卻被固定住腦袋,心虛道:「我不管。」
反正他也不會動她。
「嗯?」他低笑道:「不讓洗冷水,惹出事了也不管,這麼霸道啊,小魚兒?」
白羨魚理直氣壯,「對!」
謝行蘊揚眉,微勾了唇角,這一笑便如同霜月凝冰消融,看得白羨魚有些愣神。
白羨魚忽然想起一件事,在去往佛恩寺的路上,她對謝行蘊發脾氣,說她最討厭他這樣整日板著一張臉冷冰冰的樣子。
而第二天,一見到她,謝行蘊似乎也這樣朝她笑了笑。
她當時太過驚訝,也未曾細想,只說了句「你中邪了嗎」?
現在想想,謝行蘊是因為她說的這句話,所以才試著溫和下來的吧。
可是骨子裡的脾性又豈是這麼容易更改的。
白羨魚望著他,原本掛在唇邊的笑意逐漸消失,她略顯低落道:「謝行蘊,你要是覺得不適應,也不必強顏歡笑的。」
謝行蘊敲了敲她的小腦袋瓜,「想什麼呢?」
怎麼還強顏歡笑?
白羨魚看著他,悶悶道:「學不會溫柔也沒有關係,我喜歡你,什麼樣的你都喜歡。」
這突如其來的情話,讓謝行蘊四肢百骸都淌過一股暖流,似乎明白她在說什麼了。
他心底驀然軟的不像話,「可是已經回不去了。」
白羨魚怔忪地看向他。
謝行蘊緩緩笑道:「怎麼冷漠的起來?一見到你,便只剩下溫柔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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