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章 柳蓮兒瘋了

  什麼「老學究」、「仗著序齒擺兄長架子」、「假惺惺」、「拿著雞毛當令箭」都罵出來了,

  他聽到時怒極,想著「好心當成驢肝肺,你們不樂意聽,爺還不稀罕說了。♙♕  😲✌」

  漸漸的也便收了心思,

  只在親近的人面前或者極為看不過眼時,才會說上兩句,

  例如林氏,到底是髮妻,在他心中與別個不同,也願意多說兩句,

  可即便是林氏,面對他偶爾的說教,也因這個「爺」的身份,面上做出一副順從的模樣罷了!

  這還是第一次,有人面對他的說教,而這般動容,

  歡喜啊……

  耳後似有熱意傳來,宋京章掩飾性輕咳一聲,

  「有些口渴,叫下面人送茶過來。」說完便轉身出去喊人,

  顧晚虞適時收回腿,瞧著他的背影,

  許是他也是歡喜的吧。

  宋京章幾步到了門口,隨口吩咐了一聲守在門外的趙有正,便又轉回房內,

  這番一折騰,

  下面幾個丫鬟也都知曉大主子過來了,紛紛過來伺候。

  顧晚虞也就勢起身,命廚房做些好克化的宵夜過來,

  隨後便只留下小環一人,把其餘幾人又打發了下去,

  廚房聽聞宋京章過來了,自然用了十分的心,

  手腳利落快速的送過來一碗芥菜餛飩、一碗雞絲涼麵,

  四五個拇指大小的奶香餑餑,並一小碟鹹菜,

  又聽了顧晚虞的吩咐,添了道荷花酥。

  夜宵擺好,二人便到了桌前,

  宋京章雖依舊板著張臉,但眉眼間卻是能看出他心情不錯,

  「爺嘗嘗這荷花酥,孫嬤嬤手藝不錯,又正合時節,妾平日裡嘗著,別有一番滋味。」

  「嗯。」宋京章極給面子的夾起一塊放入口中,「尚可。」

  視線從她手上到碗中的雞絲涼麵轉了一圈,

  「那面雖用著舒心,但不易克化,且為寒物,不可貪涼。」

  顧晚虞遺憾的看了眼手中剛吃了沒兩口的雞絲涼麵,對宋京章笑笑,

  「妾聽爺的。」隨後便把碗一推,不再吃,

  那濕漉漉的眸,無端讓他覺得她有些委屈,

  「用這個吧。」宋京章抬手把自己面前的小餛飩替換到了她身前,

  「謝爺。」顧晚虞瞬時眸子一亮,揚眉對他笑,

  迎上那亮晶晶的雙目,宋京章也不由自主的跟著她勾了勾嘴角,

  回過神來後,又輕咳一聲遮掩過去,「吃吧。」

  暖黃的燭火下,

  她低垂著頭,小口小口的用著餛飩,

  纖瘦的影子倒映在牆壁上,

  溫順又乖巧,偶爾看向他的眼中,是滿滿的笑意,和依賴,

  宋京章擺擺手讓小環、趙有正二人退下,

  隨意夾著荷花酥吃著,間或看她一眼,

  心頭微暖,就連這幾日為沈氏生了個病弱女兒而煩躁的心,都平靜了許多。

  「稟夫人,柳蓮兒,瘋了!」

  顧晚虞挑眉,瞥他一眼,

  顧留福笑了笑,低頭繼續道:「紅袖姐姐按照您的意思,暗中把那四物鳶頭散,用在了她身上,」

  「柳蓮兒在小產和鎮國公府眾人欺壓下,又被此藥刺激,如今已然瘋魔,」

  「下了狠手,要同那周二公子後院鬥法呢!」

  顧晚虞抿唇一笑,看準位置,把手中的白子放於棋盤之上,堵死了黑子的路,

  沒過幾日,顧留福又來報,說柳蓮兒給周郁下藥,

  哪知周郁即便中了藥,死也不從,

  「柳蓮兒求不得,一怒之下,將其命根子給剪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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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說著顧留福實在忍不住,「噗呲」一聲笑了出來,

  顧晚虞抿了抿唇,眸中閃過絲絲快意,嘴角牽起笑,

  「不錯,這柳蓮兒也是個能下狠手的。」

  她果然沒看錯人!

  小環亦是一臉驚嘆之色,連連追問,「然後呢?」

  「那周郁身還中著藥,卻沒了那物,雙重打擊下,直接昏死過去,如今鎮國公上下都亂著,」

  「柳蓮兒見勢頭不對,跑出鎮國公府,躲了起來,紅袖姐姐也按照您的意思,躲去了醉春樓。」

  「好,你立即拿了銀錢,安排人去醉春樓給紅袖贖身,讓紅袖暫且先躲去慎貞住過的小宅子裡。」

  雖說沒了那腌臢東西,周郁日後也無法再禍害女人,

  但僅僅是這樣,又算的了什麼呢?

  姐姐可是因他丟了性命,她一開始就沒想要周郁活下去,

  顧晚虞冷笑一聲,手指關節輕叩桌面,思量片刻,看向顧留福,

  「可看清了柳蓮兒去的方向?」

  「是,似乎是頓去了之前在的破廟裡。」

  「悄悄安排人過去,讓她以『周郁強占民女』罪名去告官。」

  「啊?」顧留福愣了,感覺自己腦子有些轉不過來,

  「你且去便是。」罪名不重要,告官才重要,

  「告訴她,唯有如此,她才能在鎮國公府的查抄下,活下來。」

  小環抿唇一笑,「主子說的極是。」

  顧留福也恍然大悟,忙領命出去安排。

  「夫人,奴婢給您上藥。」

  聽了吳醫女的話,竹兒立即拿出了早早就備好的祛痕膏,

  打開上面天青的蓋子,絳紅色的藥膏體顯露無餘,

  小環和果兒對視一眼,直直看了過來,

  「主子。」小環輕呼一聲,腳步微抬,欲要阻攔,

  顧晚虞使了個眼神,制止住她的動作,

  隨後坦然伸出手臂,帶傷的手指微微翹起示意,

  竹兒便用乾淨的手帕沾了藥膏,往她手上塗去,

  顧晚虞瞧著她的動作,忽得垂眸似漫不經心般無意道:

  「這藥膏倒是與旁的不同,我記得尋常藥膏不是發白就是褐色,這絳紅的,還是頭一回見。」

  竹兒手一抖,差點摔了裝有藥膏的瓶子,

  回過神來,忙強裝鎮定解釋,

  「奴、奴婢也不清楚,不過是早先爺命人送來的,想來、想來是什麼古方也說不準。」

  呵!

  顧晚虞笑了下,視線從她身上轉了一圈,

  直看的竹兒心裡發虛,臉上的平靜即將破功時,

  才收回視線,淡淡道:「你說的也不無道理。」

  竹兒瞬間心頭一松,卻不敢露出半分,只佯裝鎮定的笑了笑,繼續塗藥膏,

  「夫人,好了。」

  顧晚虞收回手,放在眼下仔細端詳,

  只見她右手食指上已經塗滿絳紅的藥膏,瞧著有些嚇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