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 一點心動

  也是。

  雖然她覺得沈衍之對他有心,可是她如何也不過是後宮中的其中一個而已。

  後宮幾年之後又會進入一批新的女子,更年輕更美麗的,坐擁三千佳麗的沈衍之,沒道理會獨守一人。

  任郁歡心中悶得很,拿起書來看也不是,拿起筆來也不知道寫給誰。

  就想到了沈鶴北。

  任天寶出事之後,沈鶴北也斷了和任郁歡的聯繫。

  任郁歡提醒自己,這件事也可以做兩方面看。

  可能是沈鶴北不想被牽連,也可以是沈鶴北擔心她的處境,主動幫她規避風險。

  「如今朝堂的局勢,宰相獨大,他對翊坤宮的人都沒有好臉色的,更是和父親政見不合,再這樣下去,父親就無出頭之日了。」

  「得快點實行計劃了。」

  任郁歡丟下筆來走到床邊往外面看著。

  任天寶背著手在房中走來走去,心中煩悶。

  任夫人走前來,放下一杯茶:「老爺,別走來走去了,整日對什麼都不順心,我看你啊就是肝火太旺了,來喝點涼茶。」

  「老夫在不出去,恐怕朝堂中就沒我的位置了!」

  任天寶將兩隻袖子在空中一揮,憤怒地重新背在身後,加快了腳步走來走去。

  「貴妃肯定在幫你想辦法,你就不要擔心了。」

  任天寶白了任夫人一眼,搖著頭道:「夫人見識短!」

  「從宮裡傳來的消息,太后娘娘準備送自家家族的一個女子進宮,靠著太后這個靠山,豈不是和我們女兒爭皇位來了?」

  任夫人一聽,也擔憂起來。

  「可是我們可是有皇子了啊!」

  任天寶搖著頭,覺得和任夫人實在是說不通,可是整個任宅之中,除了任夫人還真的沒人可以說了。

  只得氣呼呼吹著鬍子說道:「還孩子呢!差點就沒了!」

  任夫人不知道實情,連忙追問:「任郁歡怎麼的,她身子從小就不重用,難不成是滑胎了?」

  「和你說不清楚!」

  其實是任天寶也不知道具體情況,只是完事往壞處想,是他的習慣。

  他此刻就是覺得一天他不在朝,貴妃也罷,孩子也罷,都不穩妥。

  任夫人也被帶著焦急起來,抱怨坐在椅子上道:「那這個牢要做到什麼時候才算嘛!」

  任郁歡從房中出來,就見到小五過來通知他。

  「陛下讓你去御書房中伺候!」

  他興高采烈,激動不已,好像要去領賞賜一樣。

  任郁歡笑著問道:「這要去的人是我,你這般高興做什麼?」

  小五看看四處無人,湊到任郁歡身邊輕聲說道:「我從小就跟著我父親一起去賭場,只要帶了我,就一定會賭贏!」

  「我的賭運很好的,我打賭跟著你早晚有好日子過,我可是堵上了畢生的期望,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!」

  「呵呵,你就整日做白日夢吧!」

  任郁歡笑著搖頭走了出去。

  小五卻吸吸鼻子,扭頭嘀咕道:「這陛下放著這麼多娘娘不召喚,就找你,後宮的宮女就跟過江之鯽一樣多,獨獨偏是你得心?」

  越說越高興,做自己的差事去了。

  任郁歡本打算和任倩玉說話的,卻不想陛下急著召見,只能先去了。

  「陛下。」

  →

  任郁歡站在殿中。

  沈衍之抬起眼睛習慣地打量她,似乎總是擔心她一段時間不見,就會有損傷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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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過來!」

  任郁歡聽話緩步走上去,裙擺規律優雅地擺動著。

  「手。」

  沈衍之就自說自話開始拆繃帶。

  「這個繃帶每日都要更換的,你怎麼可能偷懶?」

  不是任郁歡偷懶,實在是找不到人幫她。

  她也得提防這人,這個節骨眼上,誰都可能是耳目。

  「藥有用,傷口癒合了,在留疤了。」

  「陛下。」

  王廉不等吩咐就用托盤端著一個祛除疤痕的藥膏出來了。

  沈衍之抬起眼皮瞪了王廉一眼:「你倒是機靈!」

  王廉呵呵笑著道:「老奴並不是揣測陛下心思,只是按照藥效看來,任郁歡的手應當是用這個藥膏的時候了。」

  沈衍之接過藥膏,從托盤之中拿起小巧的和小指一樣長短的銀勺子來。

  任郁歡只當這個銀勺子是用來挖藥膏的。

  卻不想沈衍之將銀勺子反過來,用勺子的背沾染了一點點藥膏,就點著任郁歡的手上藥。

  「這個藥是喇嘛教來朝的時候上貢的藥,是用西域特有的藥材製作的,就是塗多會掉皮,所以要注意。」

  「多謝陛下······」

  任郁歡看著沈衍之的面龐,想著,后妃如此多,沈衍之這般對待的又有幾人呢?

  連她偽裝任倩玉的時候都未曾得到這種待遇。

  可是她嚴重的傷口不在手上,而在心上。

  兩進宗人府,任郁歡九死一生,那鞭子的傷疤雖然好了,但是傷口就烙印在心上,永遠都在那裡。

  升起的柔情到底是被她給壓下去了。

  沈衍之收了紗布道:「現在不用包裹紗布了,不過你也要注意不能沾水。沾水之後要重新上藥。」

  「奴婢知道了。」

  沈衍之嗯了一聲,將藥膏拿起來,想要遞給任郁歡,但是忽然捏在手中說道:「算了,你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塗藥,還是來這裡,朕幫你上藥。」

  「是,陛下。」

  沈衍之對著王廉擺手,王廉端著藥膏下去了。

  「陛下,太后娘娘來了。」

  「是太后娘娘一個人呢,還是帶著其他人?」

  那個回稟的宮人立馬說道:「帶著青蓮郡主一起來了。」

  「好。」

  沈衍之坐好,任郁歡聽得便要告退。

  「不用,侍奉在側。」

  太后和青蓮有說有笑進來御書房之中,兩人同時看到了沈衍之身邊站著的任郁歡。

  青蓮立馬佯裝高興大聲叫道:「任姐姐,沒想到能在御書房中見到你啊!」

  任郁歡連忙行禮,之後才回稟道:「青蓮郡主,奴婢乃是宮女,得恩寵侍奉陛下身邊,磨墨端茶做飯。」

  「哦,是這樣啊······」

  太后更是裝作看都沒看到一般,只是看著沈衍之說話。

  任郁歡也無可奈何,只能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,讓太后不能找茬處置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