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3章 沈衍之的脆弱
任郁歡點頭，對著紫鵑道：「趁著紅袖不在，我們去見陛下吧。」
紫鵑聽得，心中疑惑道：「陛下現在不是都不見我們的嗎？」
任郁歡對著紫鵑道：「去告訴小五一聲，他就明白的。」
任郁歡來到太后寢宮之中，太后倒是不加理會，讓她自便。
任郁歡便在上次的房間之中等著，過了半個時辰，沈衍之終於來了。
「紫鵑你守著。」
紫鵑聽令出去門外，心中還在納罕陛下怎麼會這樣聽話就來了。
想來娘娘肯定和小五交代了什麼，陛下才會這麼快就來了。
任郁歡和沈衍之都彼此朝著對方走過去，彼此雙目對視，都抱住了對方。
任郁歡將頭靠在沈衍之的胸膛之上，帶著哭腔說道：「陛下沒事，臣妾就放心了！」
沈衍之捧起任郁歡的臉來，用唇將她的淚吸乾了。
兩人繾綣了一番之後，任郁歡整理好衣衫下床跪在地上。
「臣妾有罪。」
沈衍之不解，連忙要來攙扶，任郁歡擺手阻攔了。
「臣妾有話要表白，請陛下聽完。」
沈衍之只得說道：「你起來說是一樣的。」
任郁歡不起來，繼續說道：「陛下中了媚藥這件事，查到什麼了嗎？」
沈衍之頓時警覺起來，看著任郁歡問道：「你知道是誰？」
任郁歡點頭。
「是我的貼身宮女紅袖做的。」
沈衍之聽得，想了一想道：「肯定不是你命令的，她是誰的人？」
任郁歡閉了閉眼睛，做出一副很是痛苦掙扎的神情。
沈衍之看到這樣，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，只是說道：「朕知道愛妃你是不會這樣做的，必定也不知情，你說出來，我保證不追究你的責任。」
「若是你要將這個宮女保住的話，朕也可以從輕發落。」
任郁歡磕頭在地上，終究還是咬著牙齒說道：「臣妾知道陛下對我恩情深重，實在是不應該有任何事情瞞著陛下，只是做這個事情的人，若是我說出來的話，我也就得落得個不孝順的罪名，往後會天打雷劈——」
沈衍之聽得這話，當即抽身下來，捂住了任郁歡的嘴。
「朕明白愛妃的意思了，你不必說了。」
任郁歡淚眼汪汪盯著沈衍之，眼中的珍珠兒像是斷線的珠子，不斷滾落下來。
「朕知道了。」
沈衍之柔聲安撫其任郁歡來，將她攬入懷中，輕輕拍著她的背。
任郁歡靠在沈衍之的肩頭，眼神冷靜。
父親，任倩玉······自尋死路的是你們，各自看著，最後到底會如何吧！
沈衍之也同樣目光冷峻，一邊安撫著任郁歡一邊壓抑著心中的憤怒。
任天寶，竟然使手段下毒到了他身上了！
在宮中！更是在母后的宮中！
這件事喚醒了沈衍之沉睡了很久的記憶，心中的尚存的溫暖如同一個小火苗，頓時被鋪天蓋地的黑暗給吞噬了。
「陛下，你在抖嗎？」
任郁歡立馬從沈衍之的懷中出來，看向沈衍之。
只見沈衍之牙關緊要，臉色發白，眼睛直勾勾的盯著，似乎有些魔怔了。
「陛下？你不要嚇我啊，陛下！」
不知道是否是聽到了任郁歡的呼喊，沈衍之回過神來，像是寒冷的人渴求溫暖一般，緊緊將任郁歡攬入懷中！
「陛下，你······怎麼了？」
沈衍之緊閉著雙眼，想要將記憶中的畫面推出腦袋去，只是不能。
「我想起了過往······」
任郁歡聽得這話，雖然不知道沈衍之的過往到底是什麼，但是知道他現在很脆弱，便價扶著沈衍之將他帶到床上。
並排躺在他的身邊，緊緊將身子靠著他，柔聲說道：「陛下安心，我在這裡的，郁歡會永遠都站在陛下這邊，陪伴陛下的！」
沈衍之立馬緊緊握住了任郁歡的手腕，雖然任郁歡覺得有些疼，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。
「郁歡，朕從來未曾在任何人的跟前表現脆弱，這是第一次。」
任郁歡微微笑著溫柔從眼睛中盈出來：「陛下可以在我面前表現脆弱的，我一定會，拼盡全力也會保護好陛下的。」
「你是我孩子的父親，我們是真正的一家人。」
任郁歡說道這裡，心中柔軟迸發，臉上帶著柔和的如同晨曦一般的聖光，照亮了沈衍之心中的黑暗。
「我們是真正的一家人——」
沈衍之靠在任郁歡的頭髮中，深深將鼻子埋入其中，吸收著任郁歡的味道。
「你知道朕是如何長大的嗎？」
任郁歡搖頭，但是望著沈衍之，等待著他說下去。
沈衍之看著紗帳的頂端，幽幽說了起來。
作為嫡長子，他從一出生，就受到了額外的重視。
尤其是前面已經有兩個比他大了十多歲的哥哥。
「每次母后的娘家人來了看到我，總是用一種很無奈的眼神看著我，總是說什麼，我能夠早點出生該多少。」
「似乎我現在出生已經沒有用了。」
沈衍之深吸一口氣再次說道：「連母后也都是這樣想的。」
任郁歡從小就過得不高興，總是在被賣或者在被打死的邊緣求生，所以能夠體會沈衍之當時覺得自己沒用的那種心情。
「母后對我很嚴厲，不能都行一步，不能多說一個字，每日不允許我玩耍，只要我讀書，似乎只要我抓緊了學習，就能趕上哥哥們！」
「後來我受不了了，逃跑了。」
任郁歡聽得，嘆口氣說道：「我小時候受不了了，逃跑過，只是我被抓回去之後，看到我母親因為我而被打得遍體鱗傷，我就不跑了。」
沈衍之保住任郁歡道：「我被抓回去之後，父親叫老師打了我，母后帶著我回去，三天都沒有說一個字。」
「在那之後，母后就把我叫過去，對著我說道，我已經夠努力了，現在該她努力了。」
任郁歡聽得沈衍之那說完之後顫抖的嘴唇，心中便提前做好了預設。
「母后她······」
沈衍之還是有些猶豫，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。
任郁歡便說道：「陛下，你放心，我在宮中也聽說了一些事，再加上大喜公公的事情，我大概是知道陛下你要說的話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