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6章 磨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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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莊蓁蓁見他突然彆扭起來,奇怪的看了他一眼:「我也沒打算讓你睡床的。��

  「嗯。」凡塵不知道該怎麼回答,只是悶聲回了一句。

 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找人傾吐了一番地緣故,莊蓁蓁覺得今晚過的分外的踏實,連那困擾她多日的噩夢也沒有造訪。

  凡塵只覺得自己的感冒又加重了,這時節已經快入夏了,可山裡的氣溫還是偏低一些。

  第二日晨間,莊蓁蓁就察覺到了凡塵的不對勁兒,他的整張臉都是紅彤彤的,這一摸倒是確認了她的猜想。

  難得有了可以傾訴的對象,自然不能就這樣叫他命喪於此。莊蓁蓁先是將人扶到了床上,又打了冷水給他擦了擦漏在外面的皮膚,最後還一咬牙把他的領子開了些……

  凡塵有意識的時候,莊蓁蓁正卯足了勁兒準備灌藥。興許是她的表情太過猙獰,竟嚇得凡塵飛快地瑟縮在了牆角。

  「你,你幹什麼?!」凡塵驚恐萬分的質問道,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啞的厲害,正兒八經吐出來的字只有寥寥。

  「我還能作甚,難不成還能將你吃咯?」莊蓁蓁本就沒有多少耐心,此刻算是徹底惱了,「你既然都醒了,便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。」

  望著自己手裡被強塞進來的碗,凡塵的臉又紅了起來:「多,多謝。」

  「得,你還是等病好了再說話吧。」莊蓁蓁斜了他一眼,便去做飯了。

  他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兒,來不及細想就先喝了藥。由於太苦,所以他習慣性的拍了拍胸脯,一時間想找個地縫鑽進去。

  他都不敢低頭看一眼,慌慌張張的把自己裹緊了被子裡,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頭。

  莊蓁蓁過來時,就瞧見他那副模樣,登時就氣笑了:「怎得?我還能把你怎麼樣?」

 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的交流,莊蓁蓁也不跟他拽那些文鄒鄒的話了,說起話來更是毫不留情。

  好在凡塵能屈能伸,接過她的碗踐行了自力更生。

  後來也不知道怎得,莊蓁蓁更是答應了與他一同往眠京去,兩人便開始了結伴同行。

  一路上凡塵堅持不走官道,偏要走那偏遠小路,美名其曰「遊山玩水」,可莊蓁蓁總覺得他有事瞞著自己。

  走至某一片花海時,凡塵一不小心就感慨了一句:「她最喜歡山裡的野花了。」那不知名的花兒開得著實爛漫,莊蓁蓁開心的轉悠著,倒是不小心聽了這麼一耳朵。

  「你說的那個人被你藏在心底的人是誰啊?」莊蓁蓁突然湊過去,賊兮兮的沖凡塵問了這麼一句。凡塵嚇得一哆嗦,登時離她百丈遠。

  莊蓁蓁許是因為偷聽了人家的秘密,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:「我也是剛才不小心聽到的,怎麼說我也跟你哭訴過對吧?你倒是賺了我的所有秘密,就不該給我透個底兒?」

  凡塵扯了扯嘴角,雙手護著頭躺在了花叢里:「那明明是你憋得厲害了,又不是我逼著你講的。」那不知名的花香煞是好聞,陽光暖洋洋的灑在身上,他突然就有了些倦意。

  見他一言不合就躺了下去,莊蓁蓁也學著他的樣子,躺在了裡頭:「你倒是會享受,這個姿勢很不錯……你真的就沒有感覺憋不住了?」她側過腦袋,直直地看著凡塵的側臉。

  凡塵閉上了眼睛,陽光在他的臉上鍍上一圈金黃的輪廓:「你這話有些稀奇,我又不覺得委屈,為何要找人傾訴?」

  「不說就不說,我又不嫁給你,聽你那麼一耳朵,對我也沒甚好處。」莊蓁蓁翻了一個白眼,話語裡帶著些許怨氣。

  「她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。從小到大,她最喜歡那山間的花兒。說是那野花的生命不長,卻很是精彩。而在我心裡,她如那些花兒一樣艷麗芬芳,是我想要生生世世守護的人。」凡塵突然開了口,就當莊蓁蓁以為他要敞開來說時,堪堪住了嘴。

  莊蓁蓁聽不見他開口,側著頭去瞧他:「你這人還真是奇怪。」

  見凡塵搖晃了幾下腦袋,卻還是沒有搭理她的意思,她委屈的扁了扁嘴:「那怎麼又沒有在一起?你該不會是膽小到……沒敢給人家姑娘袒露心跡吧?」

  「說過,可是她說……我什麼都給不了她。」凡塵說這句話時半闔著眼睛,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不得壓抑了起來。這種壓抑叫莊蓁蓁覺得鼻頭一酸,沒來由的同情了他一把。

  凡塵輕輕嘆了一口氣,本來想說些什麼,卻又忍了回去。

  「這麼說來你也蠻慘的,你說咱們算不算是一樣可憐?」莊蓁蓁說著又將頭側了過去,瞧見凡塵嘴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叼上了一支小花。使得他那股子書生氣淡了不少,反倒是多了幾分痞氣。

  「算是吧。至少在感情上,我們都是失敗者……」他又嘆了一口氣。

  「嗯,這就是你想和我一塊兒走的原因?」莊蓁蓁心頭一緊,那自己是不是就不該問?

  凡塵看了她一眼,那眼神里滿是嫌棄的樣子:「你可算了吧,我那時怎麼知道你這麼……可憐?」

  「不過說來也奇怪,我當初怎麼還會覺得你可憐呢?你那模樣可不像是有一絲愧疚在裡面的。」回想到當時的場景,凡塵只覺得一陣惡寒,莊蓁蓁在夢裡可還是喊打喊殺的。

  「若不是我救你,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當黃土呢!」莊蓁蓁別過臉,給了凡塵一個後腦勺。

  凡塵倒是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,可當時自己離開客棧的時候,確確實實是想讓她自生自滅來著。在生死面前,兄弟這般無禮的委託,倒是可以先放放的。「其實我們也不一樣的,我喜歡的人最後選擇的不是我,我便祝福她幸福美滿。但你卻是不一樣的。」凡塵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,嘴巴一禿嚕就說出了這麼惹人厭的話。

  「我怎得?你也覺得是我錯了?」莊蓁蓁直接站了起來,俯視著凡塵,「倒是我想多了,本以為你能理解我的。」

  就那一瞬間,凡塵的脾氣也上來了:「你指望我理解你?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做了什麼?你知道人家有了妻兒,卻還是與人糾纏!若是我早就找塊石頭,一頭撞死過去!」

  莊蓁蓁定定的看著他,愣是沒有憋出來一句話。她看著地上躺著的人,竟然有一瞬間想要殺了他。她被自己這般嗜血的想法,給嚇得不知所措。

  「你若是退一步,找准自己的位置,哪怕是當人家的乾妹妹,也好過讓人在背後唾罵。」見莊蓁蓁不說話,凡塵不知怎得還得寸進尺起來。

  「你說夠了沒有?若是我真能想的開,又何必走到今天這一步啊?」她被這番言語激的有些崩潰。

  「怎麼說?你又何苦給我裝無辜?」凡塵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,專揀她不愛聽的說給她聽,「若我是他,鐵定恨得不得扒你的皮吮你的血,才不會叫你有活著害人的機會。」

  他被莊蓁蓁的目光看的難受,越發的煩躁起來。心知這人自己必須保護的好好的,可這嘴巴就是不饒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