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4章 捨不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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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按理說,蘇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。閱讀證明雲霆確實已經恢復了記憶,也會對自己的離開難過。不過,她也不小心窺得雲霆的內心,他的心裡的確住進了另一個女人。儘管與她相比,自己更重要一些。

  她釣的大魚上鉤了,可為什麼她卻一點也不高興?那封和離書,自己到底是收回還是不收回?

  「你可是不肯原諒我?」雲霆猶豫了好久,實在是忍不住問了出來。

  「若我說,不呢?」蘇菱的嘴邊泛起苦笑,「小女子不才,沒有容人之量,還望王爺三思而行,莫要因小失大。」

  「菱兒以為何為小,又怎樣是大?」雲霆的呼吸加重了,他生怕自己的戾氣嚇到蘇菱,自己只能生生憋著氣。

  她垂著眸子,不曾抬眼瞧他:「我覺得殿下遵從本心為大,我的去留為小。」聞言,雲霆都氣笑了。菱兒這是憋了多久,生生跟自己扯些有的沒的。

  聽見他的笑聲,蘇菱怒目:「殿下可是覺得我可笑……」可對上雲霆帶著怒氣的目光,她又懨懨地垂下頭。

  「怎麼又不說了?」雲霆似笑非笑地問。

  蘇菱不理他,回身走進屋子,把他關在了門外。沒反應過來,差點被磕到鼻子地雲霆:……嗯???這是怎麼回事?怎麼話說一半就進去了?

  「菱兒,這是為何?」他敲敲門,心中的忐忑又浮了上來。

  「話不投機半句多,王爺且回去吧。」蘇菱的聲音聽上去很近,應該就在那門板後面。她豎起耳朵,仔細地聽著雲霆地動靜。

  她好像聽見他嘆了一口氣,頗有些無奈地感覺。隨後是一陣腳步聲,那聲音越來越輕,應該是走遠了。

  走遠了?他真就這麼走了?怎麼看他哄莊蓁蓁的時候,就那麼有耐心?這次恢復記憶,倒是學會了一件事,坦白心跡,多說了不止一句,知道要跟別人解釋事情的始末,不似從前那般,只對她和皇后娘娘溫柔了。

  說她不失望是假的,她偷偷將門開了一條小縫,沒有看見雲霆的影子。她將門全部打開之後,依舊是沒有他的身影。就當她轉身時,突然被門檻絆了一跤,竟憑空多出來一雙手,將她攬進懷裡。

  「都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,緣何還是這般大意?」雲霆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來,帶著寵溺的味道。

  他多久沒這麼跟自己說過話了?前不久聽見他這麼說話,還是對另一個女人。她安安靜靜的保持著被抱著的姿勢,聽著雲霆鏗鏘有力的心跳聲。

  這心跳聲陪她度過了多少的時光,在他出征的日子裡,她想念這聲音想念到發狂。可如今,卻是有些陌生的感覺,那種感覺該不該叫做時過境遷,物是人非?

  察覺到懷裡的人,乖順異常,沒有跟他吵鬧,也沒有抬頭看他。雲霆一時好奇,問:「菱兒在發什麼呆?」

  他說話的時候,整個胸腔都震動著,這種感覺也是久違了……

  雲霆沒有等到回答,卻感受到前襟有些潮意。他的菱兒在哭麼?上一回哭的時候,是莊蓁蓁叫她讓出王妃之位的時候,當時的自己做了什麼?

  「對不起,菱兒。」雲霆望著庭院裡樹梢上的新綠,緩緩地說,「孤,回來晚了。」

  聞言,蘇菱先是一愣,終於還是忍不住失聲痛哭,她的眼淚流的更凶了。

  不管了,反正大魚已經上鉤了!

  待蘇菱不哭時,已經過了許久,都到了晚膳的時辰。雲霆伸出手,幫她擦擦眼淚,問:「菱兒可哭夠了?」

  不知道什麼時候,雲霆把屋子的門給關上了,兩人此刻正坐在長塌上。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的她,逃也是的沖向了繡床,將整個人裹進被窩裡,之露出來一雙眼睛。

  「孤,又不是豺狼虎豹,怎又把菱兒嚇成這樣了?」雲霆眼神里滿是寵溺,笑著問。

  美色當前,蘇菱明顯有些心虛,她乾咳幾聲,道:「和離書我已經下了,這個時辰王爺也該回去吃飯了!」

  「菱兒不提我倒是忘記了。」雲霆自懷裡掏出和離書,可它卻早已經被蘇菱的眼淚打濕,糊成了一團。

  「……」兩人對視了一眼,雙雙沉默。蘇菱只覺得自己的臉燙的不行,便索性裝睡,不再看雲霆。

  他倒是將她的小動作,都看在眼裡,笑著調侃道:「瞧瞧,明明你也不捨得,偏生出這麼個想法。最後這和離書,不還是會在了你的手中?」

  她就裝作聽不見,可是……

  殿下他好像站起來了!!!他該不會要走吧?這聲音怎麼還越來越大了?他,他,他過來了。

  蘇菱滿心的忐忑,強迫自己不去睜眼,不去看雲霆在做什麼。他倒是覺得這個樣子的蘇菱,才更可愛。瞧瞧她那樣子,明顯是在拼命聽他的動靜。

  他坐在了蘇菱的窗邊,側過身來,專注的瞧著蘇菱。嗯,比那幾天瘦了些,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事情。這真不是他自己主觀猜測,自從來了這個小院子,他就感受到有兩道視線死死的,盯著他不放。裡頭仿佛還有些憤懣不滿???

  想必是他派來保護蘇菱的暗衛,怎麼自己突然就成了罪人?想想也知道,一定是蘇菱又做了什麼事情,至少是與自己有關的,可他自己卻被蒙在鼓裡吧?

  「你在的地方,就是孤的家。孤還沒有見過孩子們,你忍心把孤趕走?」他說這話時,居然還有些委屈的意思,蘇菱一時耐不住,便掙開了眼睛。他的表情還真是有些委屈,像是被拋棄的大犬一般。

  蘇菱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,他沒有眼花吧?是不是剛才不小心睡著了,做夢來著?殿下他,是被什麼奪舍了麼?

  她見過他執刀殺人的模樣,也見過他悲痛失聲的模樣,還瞧過他拼命忍住暴怒的模樣,更是見過他為了自己擔憂的模樣……

  可是,唯獨這委屈的模樣,是她這輩子都不敢想像的模樣。

  「殿下……」蘇菱的話還沒有說完,就聽見敲門的聲音,她看了一眼門之後,再瞧過來,雲霆的面色卻是一片平靜。

  果真,是她眼花了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