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不要再說了。��蘇菱難以想像,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到底遭受了什麼非人待遇。她聽了尚且於心不忍,何況是殿下呢?他會不會托人把莊蓁蓁接回來?這事情,說到底也是因他而起啊。
緣分這種東西,真的是沾上了就甩不掉。
「罷了,既然你不愛聽,就當我沒說吧。」雲深不自然的站了起來,打算就這樣走。
「等等……」蘇菱叫住他,緩了半響才說,「雲霆可是知道這件事,午間才出去的?」
雲深背對著蘇菱,不由地露出一個笑容來,語氣卻是四平八穩:「大概是吧,這個我也不清楚。雖然我不想折騰了,可也不代表我不喜歡看他頭疼。」
「那,如果你是雲霆,遇見這種事情會怎麼做?」蘇菱這話問的有些耐人尋味,雲深一時間分不清她是不是在跟自己說話。
「若是我,莊蓁蓁就活不到今天。」雲深惡趣味的笑著,側過頭去看蘇菱,「不過,我那好哥哥可能會把莊姑娘帶回來,好好養著吧~聽說莊姑娘的那個小院子,他給拆了又建一個?不過,八成是等不到我小侄女兒去住了。」
兩人的對話算不上友好,卻也不都是針鋒相對。
嚴磊和何沖都聽說過,那莊蓁蓁身旁跟著的暗衛,死相是多麼的慘烈,確實心裡忐忑的很。而且雲深自打進門以來,眼睛總似有非有的,往兩人的藏身之處瞟。就連臨走的時候,都不忘陰惻惻的對兩人一笑。
兩個小糰子真是乖巧的厲害,在雲深過來找岔子的時候,都不哭也不鬧的,甚至還安安靜靜地沒有打鬧。就在他地前腳剛走,他們就打了起來。
說是打了起來,卻像是玩兒一樣,可愛的緊。蘇菱心裡雖然還是念著「不該是這般」,可鬱悶的心情卻緩和了不少。
夜間,兩小隻已經老老實實的睡了覺,被奶媽帶走了。只有蘇菱保持著燈火不滅,等著雲霆回來。他遠遠的瞧著蘇菱屋子裡,透出來的暖黃色燈光,突然覺得回家真好。
可能是最近處理的事情太多,他的腦袋總是陣陣的疼。他躺在長塌上,叫蘇菱幫著按穴位。
「殿下最近可聽到過,莊姑娘的消息?」蘇菱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,原本閉著眼睛的雲霆,冷不丁睜開了眼。
蘇菱忍不住就把雲深今日到訪的事情與雲霆說了,本以為雲霆會緊張不已,不曾想他居然笑了起來:「菱兒啊,你就不怪她麼?這種事情不讓孤知道才是最好的選擇吧?不然孤再派人把她接回來,看你怎麼辦?」
她冷哼一聲,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:「你這話說的有些意思,難道菱兒在殿下心中,就是這麼拎不清事情的人麼?」
經過兩人的討論,蘇菱提議自己去看看鄭清澄,順便探探口風;還讓雲霆多注意一下莊蓁蓁的事情,雖然現在算是兩清,但既為雲深爪牙就該被防範。
雲霆覺得蘇菱簡直說到了他的心坎里,自己確實也有這樣的想法。一時間對自己的小嬌妻,又多了幾分憐惜。
直到身邊傳來綿長的呼吸聲,雲霆依舊是沒有什麼睡意。說句實在話,當聽到莊蓁蓁的事情,他的心裡確實有一瞬間的不愉快。
說不上心疼,有的大概是……憐惜?想到這裡,他自嘲的笑了笑。明日派人去打聽一番吧,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。
那日,莊蓁蓁被拉往屋子的途中,心裡已經有了一番計較。她與那些官兵們說了一些有的沒的,拖延了好一陣的時間。無意間瞧見自己在山間抓的毒蛇,便突然起了別的心思。
趁著轉身收拾床榻的時候,服用了解藥。那些官兵覺得能夠順著來,可比逆著來要好玩兒的多,就忍著心底瘋狂滋長的欲望,耐心等待著莊蓁蓁收拾妥當,不成想自己卻是走在去往地府的路上。
她看著痛苦蜷曲在地上的人,並沒有多大的恐懼,反而生出了一絲痛快的感覺。這種感覺異常的陌生,但卻很是痛快。
她想到了自己在水裡下毒的事情,於是她一家一戶的走了一趟,待到她回來的時候,那些人已經失去了生命。
想到自己做的事情,她痛快極了!終於是做了一件……自己日思夜想的事情!她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東西,看見蘇謹言幫她備下的東西,有一瞬間的不自在。
自己這般對待人家的妹妹,還被這麼好好的送了回來,又給自己準備了這些東西……她有一瞬間的迷惘,懷疑自己的所作所為。
不過,很快她就把自己從那荒謬的情緒中抽離了出來,不是他們心善才給自己準備這些的,他們只是為了自己的名聲和聲譽。
她看了一眼躺在自己房間裡的屍體,眼睛裡寫滿了厭惡。她想也沒想的把這些人,一個個的拖了出去推成小山狀,點了一把火就將他們焚成了灰燼。剩下燒不完的,她就地就把那些挖坑埋了。
看著空蕩蕩的山坳,她竟然沒有一絲的害怕。這個村子從明天起,就是一座廢了的村子了。
想著就要回到京都,回到雲霆的身邊,她簡直興奮的不得了,於是整晚她都沒有睡。第二天天不亮,她又開始將衣服都試了一圈,這才發現了夾在衣服里的銀票,但是由於這是蘇謹言給的,她就莫名的排斥!
最後,她連蘇謹言給的衣服都沒有穿,將那些與銀票,一同藏在了床板底下。
看了看那地上盤著的小毒蛇,她突然起了心思,將它們一條條的請回了竹簍里。自己身無分文,不若靠這些東西賣錢回去。只是在回去的旅途中,她的腳步卻越來越沉重。
當路過熟悉的貨郎時,莊蓁蓁情不自禁的停了下來。回想起那支被雲霆摔壞了的簪子,她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它。自己的手有些笨,雖然很努力的用絲線將他們綁在了一起,但是太醜了。
「姑娘,要不要給過來看看簪子?」那貨郎熱情的問。莊蓁蓁擦了擦眼淚,匆忙的離開了原地。
好不容易到了城門,莊蓁蓁卻被阻擋在外。與那守衛爭執之際,浦生正巧出來遇上她。他難得多看了幾眼莊蓁蓁,用雲深的令牌吩咐了一個侍衛,讓他將莊蓁蓁送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