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芍聽見蘇菱叫她進,她便端著老母雞湯進來了。
可她瞧著房間裡的氛圍,好像不大對勁,她瞧見蘇菱睡在床上,連忙放下雞湯問:「小姐可是哪裡不舒服?」察覺到雲霆的目光,白芍不自覺地後退半步。
只聽雲霆說:「喊王妃。」白芍雖然疑惑,卻也機靈的很:「是是是,是奴婢嘴巴笨。回到蘇府這幾日,奴婢總會想起小……王妃未出閣時的光景,王爺莫怪,王爺莫怪。」
蘇菱橫了她一眼,這小妮子倒是挺有眼力見是吧?忘記誰是主子了?白芍接收到自家小姐的目光,秒懂!她笑盈盈的問雲霆:「不過,若是奴婢沒有記錯的話,我家……殿下,也應該是瞧見和離書了吧?」
「和離書?」雲霆眯了眯眼睛,滿是不悅的說,「被你家王妃毀了。」這小丫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,這才擺平,也不算擺平……才堪堪的越過和離的話題,倒又讓她給扯了回來。
她聽這話,不由自主地看向蘇菱,蘇菱咳嗽了幾聲,說:「那是無意之舉,可既然王爺收了,我……」
「那還請菱兒拿出證據來,和離書在哪裡?」蘇菱目瞪口呆,著雲霆怎麼還耍起無賴來了?
白芍倒也是愣住了,不過她有頭腦,說:「王爺可餓了?我去端些膳食過來。」雲霆點點頭,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,一直看著蘇菱,仿佛是永遠也看不夠似的。
「……」蘇菱覺得自己正在被凌遲處死,「殿下,可否幫我盛碗湯?」雲霆這才移開了目光,走向那鍋雞湯。他盛飯地姿勢分外優雅,這些刻在骨子裡地東西,就算是他失憶時也沒有割捨掉。
那,自己如何才能做到,像那些規矩一樣,刻在他地骨子裡?
蘇菱還發著呆的時候,雲霆已經端著盛好的湯,回到床邊。他竟然打算餵自己?蘇菱瞧著他的動作,連忙制止:「不必了,我的胳膊沒斷,手也沒有廢掉……」
「可是你的心累了。」雲霆不容置疑的餵她,她尷尬的笑著,一勺一勺的喝著湯。突然有點遭不住,這還真是有點不習慣,難不成自己就喜歡人家前一陣子的愛答不理?可笑。
雲霆並沒有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,無聲的笑了笑。這才是他要的人,才是他心底的人。莊蓁蓁雖然單純靈動,卻不如蘇菱的恬靜溫和,可能有時候她會想不通,卻也不會時時刻刻地鬧你。
時不時會給你一些小驚喜,也會幫你出謀劃策。
「你說……」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失去了你,我該怎麼辦?我猜自己大抵會和上輩子一樣,鬱鬱寡歡而亡吧?
蘇菱咽下一口湯,問:「殿下想問什麼?」卻見雲霆搖搖頭,眉眼溫柔地說:「沒什麼,只是想說,有你真好。」
「可是你的前兩個字,跟這個接不上。」她又不傻,又不是莊蓁蓁。想到這裡,她愣住了,到底在何時莊蓁蓁已經如同魚刺一般,卡在自己的喉嚨了麼?雖算不上危險,可自己卻是要時時提防。雲霆應該也是,他也會經常想起她吧?
「是是是,我的菱兒最聰明了。那菱兒可願意同我回去了?」雲霆趁勢提到。
她先是沒反應過來,直直地看著雲霆,直到她發現雲霆耳朵尖地血紅,才回過神來。她莞爾一笑,說:「當然願意回去,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。」
不等兩人深入討論這個話題,敲門聲就再次響起來。兩人相視一笑,每次到這關鍵地時候,她的小丫鬟都會出現,唉,還是快些把她們嫁出去吧。
「進來吧。」蘇菱在雲霆的攙扶之下,走到桌前。其實她自以為沒有那麼嬌氣,可既然雲霆樂意,那就隨他去吧。他現在對自己,應該是滿心的愧疚吧。那他對莊蓁蓁呢?
也不是說,自己真的就沒有容人之量,可她就是討厭那趁人之危的人。可那莊蓁蓁長著一副單純的模樣,卻做著令人不舒服的事情。這個小姑娘,遲早會鬧出大事來。
她這麼想著,不由得看向雲霆,不曾想他也剛巧看過來。蘇菱心虛得轉過了臉,他怎得也轉了過來,自己可是在心裡編排著莊蓁蓁呢。
雲霆一副瞭然的模樣,體貼的幫她夾了些菜:「多吃些,你又瘦了。」
她看著碗裡的飯菜,久久沒有說話。什麼時候自己居然變得如此感時傷秋,不就是一件先前……再普通不過的事情麼?
「孤,以後只會這樣對你,其他人入不了孤的眼睛。」雲霆將她攬進懷裡,拍著她的脊背。她是真的瘦了,上一回抱著還是肉乎乎的。以後一定要給她養回來,這樣就誰也搶不走了。
兩個小丫頭對視一眼,悄聲退了出去。等到出了院子老遠。白蘭才開口問道:「這兩人,可算是和好了?」
「你倒是不笨嘛!」白芍難得誇她一回,可把她高興壞了,連忙說:「那也不看看,我這是跟誰學的!我們家白芍這麼厲害,近朱者赤嘛!」
「你不埋汰人的時候,這張小嘴倒是挺招人喜歡的。」白芍笑著說。蘇菱的心情好了,她們兩人當然就也心情好。只要自家主子眉開眼笑,她們就活蹦亂跳……咳咳,好像不是這麼用的……
「對,不應該是活蹦亂跳,而是興高采烈。」她兀自嘟囔著,恰好被過來打探風聲的蘇卿聽到:「什麼興高采烈啊?他們二人和好如初了?」
「是是是,王爺待王妃那是更勝從前了,生怕王妃心裡有芥蒂,千哄萬哄的。」白蘭笑得沒了眼睛,就剩下兩輪彎月。
這丫頭還真是討喜,蘇卿懷裡的小姑娘也跟著笑了起來。白芍擔憂的問:「小姑娘還沒有滿月,這麼抱出來會不會著涼啊?」聞言,蘇卿也是一愣,上一回自己好像也是這麼抱出來的,竟然忘了這檔子事兒。
她怎麼又把小外甥女給帶出來了?
「我這一不小心,又給忘了。」蘇卿也跟著擔憂了起來,「我給她裹得厚實,應該不會有事吧?」
「大小姐可用過晚飯了?」白芍體貼的問。
蘇卿點點頭:「自然是用過了。好了,這都快到蘇菱的院子裡,怎麼找也得讓她見見父親吧?」
兩人對視一眼,覺得此話有理,便也沒有在說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