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麼時候?我說沒有就是沒有!我不走!」莊蓁蓁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被子,絲毫沒有下床的意思。
白桃放下手中的餐食,上去勸道:「小姐,你若是不好好穿衣服,怕是侍衛們就要把你,這麼裹在被子裡,扛上轎子了。」
她聽白桃這麼一說,心裡很是不舒服: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我就不信王爺對我可以如此的絕情。」
「小姐,你是不知道這京城裡,把您和王爺的事,傳的是大街小巷,各種版本的都有。」白桃苦口婆心的勸著,「可是沒有一個版本,是看好您和王爺的。更甚者,嘲諷您連一個名分也沒有,跟妾室相比,都是折辱了人家。」
莊蓁蓁氣不過,大聲吵吵起來:「你說這些,是覺得你家小姐我是聾子,還是怎麼著?現在提起就是為了埋汰我麼?」
「哎呀,小姐。您就是給白桃我一千一萬個膽子,奴婢也是不敢埋汰您啊。」白桃急忙跪了下來,「奴婢這麼說,是為了提醒您,這若是被這麼放在馬車上,太難看了一些。這王府就算不要臉面,小姐還是要的啊。」
「呵,這王府若是要臉面,為何雲霆不給我名分?那蘇菱也真是沒有正室的氣量,我若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,也就罷了。我不就是想與我的雲霆哥哥廝守麼?」莊蓁蓁氣急敗壞的說,「那日說的話,只不過是句玩笑,怎得這么小家子氣?」
她見白桃跪在地上,低垂著腦袋,一句話也不敢多說,又想起來蘇菱院子裡。那伶俐的白芍與白蘭,心裡又是一股子氣:「瞧瞧這丫鬟。都不如人家王妃院子裡的體面。」
「說我不要麵皮?我瞧著你還吃裡爬外呢!」
聽她這麼說,白桃也是氣不打一處來,可這人終究還是自己的主子,只能小聲的辯駁:「小姐這說的什麼話?自打您到這王府里來,你的吃穿用度都是和王妃一樣的,就這丫鬟的配置也是。」
「夠了,那你且說說,明明都是一樣的,為什麼我被千人厭煩,萬人痛罵?不就是見不得我好麼?」莊蓁蓁越說越氣,甚至上前揪住了白桃的髮髻,前前後後的甩著。
白桃的頭髮成撮的往下掉,真的是鑽心地疼。可這丫頭卻是向著主子地,生怕她這番行徑被外人知曉了,死死地咬著嘴唇,任憑眼淚在眼眶裡大轉,也不曾發出一聲慘叫。
直到莊蓁蓁發泄過癮了,才放開白桃地頭髮。她深呼吸幾下,穩住了心神:「我一向為人和善,你也瞧見了,打你的時候也沒有用什麼力道。若是叫我聽見外頭的閒言碎語,你給我小心你的命。」
白桃的下唇已經被自己咬出了血印子,髮髻也亂的不像樣子,地上還鋪了一層她的頭髮。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。
她小心翼翼地應了一句:「是。」便又拿起托盤,跪著遞到了莊蓁蓁地面前:「小姐,快些吃吧。飯菜涼了,味道就沒有之前好了。」
這幾句話不知道怎麼,又讓莊蓁蓁惱了起來,她端起粥就扣在了白桃的頭上,還不忘補上了一個脆生生的巴掌:「鍵人!你有什麼資格嘲笑我?」
她打了一巴掌還不過癮,又給補了幾個巴掌。白桃的眼淚像珠子一樣,一顆顆的滑下來。
「怎麼?你這是嘲笑我沒有教養?一個丫鬟哭的都比我有規矩?」莊蓁蓁揪著她的衣衫,就往上提。
那姿勢看上去,會隨時再補給白桃幾個巴掌一樣。
此刻的白桃實在是忍不了了,連連討饒:「小姐,您別打了!您別打了!白桃,是,是奴婢的錯,你不要再打了!是奴婢的錯,奴婢再也不敢了。」
「你說這話是何意思?我什麼時候打了你?」莊蓁蓁居然端起來架子,換做以往她絕對不會這麼做的。白桃不敢抬眼看她,連忙搖頭:「不不不,是奴婢的錯,是奴婢的錯。奴婢的手不夠穩,沒有端好給小姐準備的飯菜,奴婢該罰。」
「行了,你下去吧。再去給本宮端些吃的過來。」莊蓁蓁坐在床邊,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大夢,居然自稱本宮。還是二殿下教的法子好,瞧瞧這個小丫頭,現在多聽她的話,這樣別人就再也不敢說她的閒話了。
遠在自家府上的雲深打了一個噴嚏,回想了一下最近幹了什麼好事,讓人這麼念叨,那個小美人兒?殊不知,他口中的小美人,將他原來的計劃已經打亂了七七八八。那些手段都是要等她事兒成了之後,才能用的。那個自稱,蘇菱都不怎麼用,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知道的。
白桃敏銳的捕捉到了那個自稱,眸光閃了閃,便收拾好殘渣退了下去。
樑上的三個暗衛,相互對視了一眼,其中一個離開了原來的地方。
雲霆在書房裡臨摹著畫,是蘇菱最愛的名家「顏卿」,聽見動靜時,他連頭都沒有抬一下。
「什麼事兒?」
「回殿下,莊小姐不肯離開王府,還……」
聽完之後,雲霆揮手叫人回去接著守,自己則陷入了沉思之中。
這孽緣本就因為自己而起,是不是自己做的太過分了,才讓這莊蓁蓁性情大變?是不是該找個時間,好好跟她聊聊?
「江澄,你覺得這件事情?」雲霆欲言又止,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。
在一旁幫著雲霆,整理著書籍的江澄愣呆呆地說:「屬下可沒有殿下這般的好人緣,一向是沒有人願意傾心的。」
「瞎用什麼詞?這人緣和傾心有什麼關係?」雲霆皺眉,筆尖上的墨汁滴在了畫上,快速的暈染開來,秀麗河山一下子就融成了一片,毀了他臨摹一夜的作品。
寧景琰慌忙撲了過來,瞧著那一大團墨跡,嘴裡念叨著:「可惜呀可惜,瞧瞧這筆功,再瞧瞧這韻味。雲霆,這可是你一晚上的成果!怎麼就因為被莊小姐亂了心神,把這幅畫給我毀了?」
「閉嘴,你若喜歡,去孤那堆字畫裡選一幅便是。」雲霆愁眉不展,指了指他以前臨摹的那些字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