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著蘇菱的事,眾人也都心有戚戚,狩獵便草草結束了。閱讀
恭王府,絳雪軒之中。
雲霆坐在蘇菱床前,從瓷瓶里取出一粒藥丸,動作輕柔地將蘇菱扶起來,捏開她的嘴巴,將手中的藥丸塞進了她的嘴巴。
一旁候著的白芍急忙遞過來一杯溫水,雲霆接過溫水,溫柔地餵給蘇菱一口。
白芍接過雲霆遞過來的藥碗,白芷急忙上前幫助男主將蘇菱復躺在了床榻之上。
「你們下去吧。」雲霆對著白芍白蘭道。
「是的,王爺。」 白芍白蘭齊齊應了一聲,然後便退了下去。
此刻天色已經接近子時,雲霆卻全然沒有睡意,他的蘇菱一刻不醒來,他便一刻不得安心。
方才燕生滿身是血折回王府,手中拿著雲深給的解藥,起初他對拿瓶藥甚是起疑,但是聽聞燕生給他講述了事情的經過之後,他便改了主意。
他現在其實也是在賭,如今這情狀,他根本沒有任何法子,只能用雲深的不甘去賭,如果贏了,那便皆大歡喜,如果輸了,他便立即衝出去,手刃雲深,誓為蘇菱報仇,然後隨她而去……
時間一點點地過去,雲霆心疼地看著床榻上的女人,一顆心幾乎都糾了起來。
忽然,他瞧見蘇菱的手指微微一動。
「菱兒?」雲霆無比欣喜地道。
蘇菱修長的睫毛微顫,美麗的眸子緩緩地睜開。
微弱的燭光下,她瞧見雲霆滿是欣喜的容顏,嘴角不禁揚起一抹弧度:「殿下。」
說完,蘇菱便想要起身,雲霆見狀,急忙上前扶住她,柔聲道:「你的毒剛剛祛除,身體還弱,先躺下休息了,想吃什麼東西,儘管和孤說。」
蘇菱搖搖頭,轉而詫異地道:「我中毒了?」
她仔細回想了一下,當時她中箭只覺得頭頭腦暈沉,之後自己便很快睡去了,再次醒來,便是剛才的那副情景。
她還以為只是有人已經治好了她,沒想到自己竟然中毒了?
見蘇菱一面茫然的樣子,雲霆鎮定地點點頭。
「是的,先不說這些了,你先休息,然後吃點東西。」雲霆為蘇菱蓋好被子,溫柔地道:「旁的都交給孤來料理。」
蘇菱點點頭,雖然嘴上沒說什麼,但是心裡卻一直在想,這究竟是怎麼回事?
不過顯然雲霆不想說太多,那她便索性不要問了。
用過了飯食,她便再次睡了過去。
這一夜,她睡的無比香甜,許是那藥勁兒還沒有完全祛除的原因吧。
有人睡的香甜,卻也有人一夜未眠。
雲深站在後院的梨樹下,靜靜地看向遠方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風乍起,晚風帶著無盡的涼意。
鄭清澄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雲深的身後,她的手中拿著一件雪白色的狐裘。
雲深耳朵微動,早就聽到鄭清澄的到來,他唇瓣輕啟,冷冷地道:「你還不睡?」
「天涼了,擔心你著涼,為你從了一件狐裘來。」 鄭清澄是個聰慧之人,她向來都很知道分寸,知道什麼話該說,什麼話不該說。
雲深今日發怒的事情她也是有所耳聞的, 她知道雲深為何生氣,當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觸他的霉頭。
鄭清澄的聲音柔柔的,極為動聽,但是此刻在雲深的耳里,卻滿是厭煩,是以冷冷道:「本殿下不冷。你且回去吧。」
鄭清澄還想說什麼,瞧見雲深陰冷的眼神,當即便將到嘴的話忍了回去。
她滿是擔憂地看了雲深一眼,隨即便轉身離去了。
翌日一早。
鄭清澄剛起床洗漱,出了房間便瞧見雲深竟然站在她的門口。
晨起的陽光淡淡打在雲深冷冽的面容上,愈發地凸顯他臉上的殺伐之氣。
「殿下?」鄭清澄溫婉一笑,見到雲深,她的心頭不禁划過一絲喜悅。
雲深淡淡地看著鄭清澄,唇瓣輕啟:「她醒了。」
聽聞如此消息,鄭清澄會心一笑,聰慧如她,自然知道雲深口裡的她是誰,原來蘇菱已經痊癒了。
「真的?是你給的解藥?」
雲深頷首:「是。」
「太好了,我本來還十分擔心她……」 鄭清澄美眸流轉,然而話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,她抬眸看向雲深:「謝謝殿下。」
雲深沒有回答,只是冷冷地看著鄭清澄,雖是不夠言笑,但鄭清澄很清楚,雲深這般模樣,其實也是放下了心來吧……
他的一顆心被仇恨填滿,十數年來一心想要復仇,怕是除了復仇,不過,這樣的人,竟然願意救蘇菱,可見蘇菱對他到底是極為重要的……
雲深見鄭清澄開心的樣子,喉結滾動了一下,就要轉身離開,驟然,鄭清澄一把拉住他的長袖。
「表哥,如若您能放下仇恨,我願意陪您離開此處……」
鄭清澄的話還沒有說完,便被雲深給阻止了,他一把抓住鄭清澄的手,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,「鄭清澄,本殿下希望你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。」
如果沒有真正體會過自己的仇恨,是不能做到感同身受的,要自己去原諒那些人所犯下的錯,做夢!
見雲深的眸子裡滿是殺伐,鄭清澄的心頭沒有恐懼,倒是滿滿的酸楚。
雲深所經受的一切,她如何會不知道,只是冤冤相報何時了,她沒有別的期待,只希望雲深能夠平安喜樂的度過餘生,僅此而已。
但是那些血海深仇,並不是她一句話兩句話便可以化解的。
「我知道了。」 鄭清澄低聲道:「日後不會說了。」
雲深這才緩緩放凱鄭清澄的手,毫不猶疑地轉過身離開了。
看著雲深逐漸遠去的背影,鄭清澄的眸子裡驟然浮上了一層水汽。
她究竟要怎麼做,雲深才能放下一切呢?
不知道燕生好不好,不如去看看他,也去看看蘇菱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