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麼?」雲深的眸色更是深了幾許。
他擔心蘇菱會出什麼狀況,也擔心鄭清澄會惹出亂子,所以讓影拿著解藥前去恭王帳中,伺機給蘇菱服下解藥,只是沒想到,影衛竟然失敗而歸。
思及至此,雲深藏在長袖下的大手不禁緊緊握了起來。
書房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,雲深的霸道的氣場冰寒蝕骨,讓影不禁覺得有些膽寒。
影小聲地道:「恭王殿下一直陪在恭王妃的身邊,在下,在下無從下手。」
「混帳!」雲深一把將桌上的書籍全部掃落在地,他霍然起了身,冷冷地看著影,聲音嘶啞地道:「你敵不過雲霆?」
影看了雲深一眼,恭王雲霆武功非凡,自然不是他所能及的。
見影一言不發,雲深深呼了一口氣,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。
他自然知道雲霆有戰神之名的,方才他也是被氣過了頭。
一想到蘇菱如今躺在床上,生死未卜,他便幾乎沒了理智,無盡的自責和擔心襲上心頭,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淹沒。
雲深表情肅穆,冷冷地吩咐道:「下去吧。」
影做不到的事,看來,也只有讓旁人來走這一趟了。
雲霆竟然一直陪在蘇菱的身邊,思及至此,雲深心中有些複雜,卻終是沒有開口。
「是,主子。」 影如獲大釋地道。
然而就在影要轉身離開的時候,雲深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音,突然道:「等等。」
他鳳眸微眯,嘴角划過一絲幾不可見的嘲諷:「有人來了。」
雲深的耳力一向強於常人,能聽到常人所不能及的東西。
想來,是有人要拜訪雲深了,而且多半不懷好意。
影當即便點點頭,「是的主子,屬下這就去會會那人。」
說完,影便退出了帳子。
雲深幽深的眸子划過一絲算計,他正缺一個機會呢。
看來,雲霆這是等不及了。如果對方真是來拿解藥的,那他不妨水順推舟。
清風徐來,吹襲起雲深墨色的長髮,雲深青色的衣角被吹了起來。
此刻,前頭傳來陣陣的打鬥之聲,雲深微微地點點頭,悠然地走回桌前,端坐一旁。
夜色如墨,一輪殘月掛在天幕,投下淺淺的月光。
影和燕生打鬥了一會兒,便消失了蹤跡。
聽著前頭重回了安靜,雲深也有些坐不住了,他再次起了身,然而他剛剛起身,便瞧見一抹黑影突然閃了進來。
月光下,燕生剛毅的臉頰上滿是堅毅和決絕,他冷冷地看著燕生,握緊了手中的長劍。
雲深見是燕生,邪魅的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。
人都被調走了,若不是這樣,燕生怎麼可能這般堂而皇之地站在自己的面前。
想到燕生是鄭家的人,是鄭清澄的弟弟,他便有些恍惚。
「要殺了本殿下?」雲深瞥了一眼燕生的劍,眸子裡滿是冷漠。
燕生並不作答,只是冷哼一聲,隨即便揚起手中的長劍,直直地朝著雲深刺了過去。
燕生的內力和功夫也是一等一的,不過他沒想到,雲深竟然是一個暗藏的高手!從前竟從未見他動過手!
雲深輕鬆地便躲開了燕生的攻擊,兩個人一來二回地打了幾個回合,燕生便被雲深踩在了腳底下。
俯瞰著匍匐在腳下的燕生,雲深的眸子裡划過一絲遲疑,畢竟試清澄的弟弟,是鄭家的人,若是其他人,他早就讓燕生一命嗚呼了。
「不堪一擊!」雲深冷冷地道。
燕生頭髮凌亂不堪,目光卻已然堅定,他冷冷地看向雲深:「屬下拼不過王爺,要殺要剮,悉聽尊便。」
雲深不屑地冷哼了一聲,「那本殿下是不是應該為你的忠烈感動一下。」
「何必拼命,你的親人……會擔心你。」
驟然,雲深放下了腳,把他扶了起來,隨後冷冷道:「若本王說,願意留你一條命,你願意替本王做一件事嗎?」
燕生冷靜地看著雲深,只見雲深悠然地從懷裡掏出一個青色的瓷瓶,信手把玩著,聲音毫無波瀾地道:「把這個你們王妃服用。」
燕生想要說什麼,卻因為被雲深鉗制著,頓時又吐了一口鮮血。
斜睨了一眼燕生,雲深將踩在燕生身上的腳挪了開來,隨後,他將瓷瓶扔給燕生。
燕生忍著痛楚,伸手接住了瓷瓶,聲音嘶啞地道:「我怎麼知道,你這不是毒藥?」
雲深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,他忽然覺得鄭清澄那麼聰明,竟然有了這麼一個如此愚蠢的弟弟。
「我要害她,直接不管不顧,眼睜睜地看著她送死就好,何必又多此一舉?」雲深伸手揉了一下太陽穴,他現在真恨不得將這個燕生使勁的打一頓,竟然敢懷疑他的用心,他雲深是那麼蠢的人嗎?真是半點也及不上他姐姐……
燕生從雲深的眸子裡看出的惱怒,當即也不敢再說什麼,他釀蹌著起了身,搖晃著身體,轉身離去了。
雲深轉過身,不想再看燕生一眼,他真擔心自己忍不住,直接上前掐死燕生。
風乍起,帶著絲絲的血腥氣味。
燕生離開了,影才回到了帳中。
見地下有一攤血跡,影的眸子圓瞪,他當即便衝進帳子,見雲深安然無恙地負手站在床前,這才安心地跪下行禮。
「主子,是屬下無用,竟然中了那人的調虎離山之計。」
雲深沒有理會影,影也不敢起身,就在地上一直跪著。
良久,雲深才緩緩地轉過身。
「他應該走遠了。」
雲深的話讓影十分困惑,頃刻之後,他便反應過來,了解雲深口中的他是誰了。
「主子,您這是要有心放他走?」影皺著眉頭,有些不理解地道。
「這下,蘇菱會痊癒,清澄也不會惹出亂子來了。」雲深輕輕的笑了一下…
滾吧!」雲深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影,「本殿下需要靜一靜。」
「是的,主子。」影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。
今夜註定是不眠之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