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深捏著她的手腕越發用力:「你們竟敢阻止本殿下的計劃!」
「下一次會在何處?」索盈思索片刻,豁然開朗一般:「城門附近如何?雖然把守嚴密,但也不是不能成事……」
「夠了!」
他衣衫半露,緊緊貼著索盈,目光卻像狼一般:「不管負責此事的人是誰,告訴他立刻停手,若是不然,本殿下就派人徹查王城,將那些人一個一個揪出來!」
「何必如此麻煩?」索盈伸手在他的胸膛上輕輕一點,軟軟道:「只要二殿下不再擅自行動,水井自會安然無恙,還有,王上說,那批人就送給你做禮物,不過日後對二殿下,可就沒有這般寬容了。��
遠遠望去,二人身影交疊,極為曖昧,實際上卻是一場不見刀光的廝殺,雲深眸光越發凝重,可索盈卻極為自在,看著被他握得發紅的手腕,語氣似嗔怪也似威脅道:「二殿下真是不懂憐香惜玉,索盈這雙手,是要做許多事的……」
正說著,門口處突然傳來一聲怒喝:「你們在做什麼!」
二人齊齊回過頭去,卻見何秋月黑著一張鍋底臉,大步流星走了過來,指著索盈道:「表哥,她是誰?」
雲深計劃被人發現了,心煩意亂得緊,根本不願理會她,索盈卻饒有興致道:「這位便是何小姐吧,果然同傳言一般。」
「什麼傳言?」
「便是……唉,不說也罷,二殿下,奴婢告退了。」
說完便準備離開,何秋月哪裡肯應允,上前便要拉住她,同時呵罵道:「狐媚子,下作胚子,竟敢當著本小姐的面勾引表哥,今日你別想出這個門!」
索盈微微一笑:「二殿下,您意下如何?」
擺明了就是挑釁,雲深心中有一千個想殺了索盈殺了淳于凌的念頭,眼下也不得不忍住:「出去。」
何秋月詫異道:「表哥,你竟然讓這個狐媚子就這麼……」
「本殿下說讓她走,你聽不懂人話不成?」
一聲怒吼過後,索盈挑了挑眉,分花拂柳地退出了院子,何秋月眼中噙著淚水,喃喃道:「為了她,表哥竟然……竟然這般對秋月,往日裡的恩情您都忘了不成?」
雲深本就厭惡夾纏不清的女子,如此情景之下夾纏不清,簡直同尋死沒什麼兩樣,他強忍怒氣:「她不是什麼狐媚子,她是……」
「她就是!秋月方才瞧得分明,她把手這般放在了表哥身上,這般,這般!」
說著還對雲深上下其手,比劃著名二人方才的動作,他身上本就只有一件單薄至極的寢衣,爭執之中,竟被何秋月一把扯了下來,他便赤身**立在風中……
片刻過後,何秋月終於驚叫一聲,背過了身去。
不為別的,雲深背脊之上除了有刺青之外,還有許多傷痕,像是鞭打所致。
他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的傷痕,恥辱感鋪天蓋地襲來,一瞬之間仿佛回到了東萊王宮之中,一樣的大庭廣眾,一樣的赤身**……
看著何秋月的背影,他心頭湧起一股濃烈的殺意,手指緩緩朝那黝黑的脖頸伸去,性子粗鄙,相貌醜陋,心計手段聊勝於無,這樣的人,活著實在是給人添堵……
最終,他的手還是停住了,何秋月想要轉過身子,卻被他叫住:「別轉過來,朝前一直走,不准回頭。」
「可……」
她原本還想說什麼,可想著畢竟是被她給寬衣解帶了,雲深定然會有些不悅,隨後道:「是,那秋月告退了。」
說完磨磨蹭蹭走出了二皇子府,雲深僵硬地蹲下身子,拾起衣衫,穿了一半,卻見一個侍衛慌慌張張跑了進來:「二殿下,九尺巷的水井……」
眼中撞進雲深一身瘡痍,他突然怔住,隨後垂頭道:「屬下無狀,求二殿下恕罪!」
雲深慢條斯理穿好衣衫,行至他身邊,低低道:「無礙。」
侍衛剛鬆了一口氣,便瞧見一把利刃穿腹而過,上頭還沾著血,慘叫都來不及,便重重倒下了……
是日,禮部校驗正式開場,因著是寧景琰的事,蘇菱軟磨硬泡許久,雲霆才應允讓蘇卿與她一同前往,二人坐在官員準備好的位置上,朝後望去,只見許多人捧著書本,正在苦讀,有的直接誦出了聲來。
蘇卿蹙眉道:「這些人是打算臨時抱佛腳?」
「禮部的規矩繁雜,要記下來自然有些困難。」蘇菱四下打量:「景琰人呢?怎麼沒瞧見?」
「依我看,旁人好歹有些準備,寧景琰那呆貨若是能在今日脫穎而出,一舉選上吏司就怪了。」
「姐姐別這麼說。」蘇菱有些不服氣:「景琰近些日子挺用功,殿下說他搬了許多書回去鑽研,想來應當是……」
話音未落,就瞧見寧景琰正在同人交談,一如往常般吊兒郎當,蘇卿搖了搖頭道:「都希望他能中,可如今看來,希望渺茫啊……」
遠處,寧景琰看著眼前的人,轉身便要離開,卻被人叫住:「這不是寧公子嗎?許久不見了。」
「對,你沒認錯,正是本公子。」寧景琰見走不掉,乾巴巴道:「從上次在國公府里你被本公子訓斥一通到如今,的確過了許久。」
錢未易面色不大好看,誰知道他一點面子也不給:「今日校驗,寧公子也來了,往常也不見您對禮部的事多上心,聽說還想要奪取吏司之位?」
「啊,是。」
「唉,寧公子真是好心,知道吏司是從五人之中擇出一人來,寧願做墊底之人,也要成全在下,如此心胸,真是失敬,失敬。」
寧景琰瞧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,如今聽他這般說,怒氣更是蹭蹭往上冒:「你說什麼?墊底?本公子沒聽錯吧?你一個兵部後調動來的,竟敢出此狂言,誰教你的?你的摯友謝景?」
「你!」錢未易也沉了面色:「今日校驗可是要看真才實學的,饒是寧公子家世顯赫也無用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