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極怕別人認出她一般,婦人矢口否認:「什麼長史夫人?你看錯了,讓開!」
一面搶過他手中的面巾就要離開,卻被蘇菱和汾陽二人攔住,蘇菱上前道:「你就是長史夫人葉氏?」
葉氏死死捏住衣角,呵罵道:「你這人聾了不成?都說了不是,你怎的還來糾纏?你該不會是存著什麼非分之想吧?若是再不放開,我……我就報官了!」
「那你就去!」汾陽看不慣她如此囂張,出言道:「如今你夫君成了刺殺二殿下的罪人,你作為他夫人,自然也跑不了,官府正找你呢!」
「你……你們是什麼人?」
葉氏似乎極為警惕,抓緊了手中的包裹步步後退:「你們也想殺了我是不是?」
竟有人在追殺她!想到方才那伙人,蘇菱默默思忖著,那些人絕對不是官府的人,更不是雲霆的侍衛,如今能對馬峰府里的人動手的應當只有一個人了……
似乎想通了什麼一般,蘇菱即刻正色解釋道:「並非如此,我們是恭王殿下身邊的人,若是你想保住性命,立刻同我們走。��
「你們是恭王的人?」葉氏將信將疑,目光落在蘇菱臉上,似乎突然想起了那日在東正門處審案的女子,試探著問道:「你是……恭王妃?」
見她認出了自己,蘇菱索性認下:「不錯,你可以信任本王妃。」
掌柜和夥計聽得身子一顫,今日這是什麼事啊?先是來了王妃,後頭又來了長史夫人和一夥殺手,即刻跪下道:「草民見過……」
「噓!」
汾陽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,示意他們不要出聲,一面朝外張望,隨後對蘇菱點了點頭,蘇菱看向葉氏,神色肅然道:「你也知道如今的處境,他們很快就會再回來,你想好了,是跟本王妃走,還是在這裡等著他們來捉你?」
斟酌半晌,葉氏終是垂下了肩膀,有氣無力地道:「妾身跟王妃走。」
蘇菱微微頷首,而後拿出銀子遞給店家,掌柜詫異道:「王妃,用不上這麼多銀子,您……」
「掌柜,今日來買首飾的不是什麼王妃和夫人,不過是幾個尋常人,若是有人問起,希望掌柜也不要提及……」
他一怔,旋即明白了過來,點頭道:「王妃放心,小人清楚了。」
蘇菱這才點了點頭,示意汾陽招來侍衛,幾人匆匆上了馬車,朝節度使府行去。
這廂,燕生帶著阿寶逃到了城東,可畢竟被拘了好些日子,還帶著個孩童,行動上有些不便,一個不慎就被那些侍衛瞧見了,一路上緊追不捨。
逃亡途中,燕生已經有些分辨不清方向了,只能將人緊緊攬在懷中,卻發現走進了死胡同,眼看那些人就要追過來,他咬了咬牙,將阿寶擋在身後,死死盯住對面的人。
「束手就擒吧!前頭已經是死路了!」
侍衛不停朝他呼喊著,燕生額上沁出汗水,險些脫手,千鈞一髮之時,巷口傳來一道清脆的嗓音:「你們幾個,幹什麼呢!」
回過頭去,卻見是個纖細的姑娘家,領頭的侍衛不屑道:「滾!再多管閒事小心把你抓了丟進窯子裡!」
可這位文弱的姑娘似乎壓根不怕他,一步步走到眾人面前,似笑非笑地道:「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。」
「老子沒空跟你閒扯,滾……」
話音未落,人卻已經重重摔在地上,顧睿英笑容可掬:「來,再說一次聽聽。」
目光瞥見一旁的燕生時,她頓時有些詫異:「你不是……恭王殿下身邊那個……」
「顧小姐!」燕生焦急道:「您快些離開,此處危險!」
顧睿英環顧一周,見侍衛們個個拿著長劍圍著她,即刻警惕了起來,回身便大聲喊道:「蘇謹言!你快過來!」
眾人一驚,難道如此湊巧,當朝將軍蘇謹言也在此處?
侍衛躺在地上,語氣篤定:「兄弟們,她定是在裝相,她認識將軍就奇了!咱們先料理了她再說!」
顧睿英抬腿將他的佩劍踢飛,回身吼道:「蘇謹言!你手腳快些!」
果不其然,不過片刻,蘇謹言的身影便出現在巷口:「你走這般快做什麼?不是說好出來走走……」一見這陣勢立刻住了口,拔出劍冷聲道:「你們是什麼人?為什麼追殺東宮的侍衛?」
事情暴露至此,一群人交換了眼神,衝上去與蘇謹言和顧睿英廝殺起來,燕生將阿寶護在身後,也加入其中,一番爭鬥下來,侍衛竟有頹敗之勢,步步後退。
蘇謹言踢倒了一人,大喝道:「英兒!去報官!把他們都抓去大牢里!」
此言一出,侍衛們明顯有些遲疑,雲深囑咐過,此事絕不能掀到明面上,見顧睿英當真有抽身之意,斟酌一番,到底帶著人離開了。
蘇謹言眸光冷厲,正準備追過去,卻聽顧睿英驚聲道:「你……你這是怎的了?」
回身卻見燕生靠著牆壁,面色慘白,撐不住地往下滑,蘇謹言上前扶住了他,追問道:「燕生,你可還能撐住?他們是誰?為何要追殺你?」
「二……二殿下,羅衣巷……」
說完這句,人就昏厥了過去,一直被他護著的阿寶見狀,頓時慌了神,不住地哭鬧起來:「哥哥,哥哥!」
二人有些摸不清狀況,顧睿英上前安撫著阿寶,將他抱了起來,一面對蘇謹言道:「這該如何是好?」
蘇謹言蹙眉,神情凝重:「無論如何,這裡頭肯定有貓膩,咱們先把人帶回蘇府,不能聲張,等殿下和菱兒回來再做定奪吧。」
「好……」顧睿英有些為難地看著懷中的孩童,突然問道:「這孩子……帶回去你準備如何交代?難不成跟夫人說是你外頭養的?」
蘇謹言瞪了她一眼,沒好氣道:「難道就不能說是撿來的?」
「對,這麼說比較合適。」她一臉訕笑,幫著將燕生拖到了他背上,而後匆匆離開了此處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