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皇姐讓駙馬過來幫襯的,孤在郊外碰上了他,是以一起入了城裡來。閱讀」
蘇菱略略頷首,手指仍然緊緊抓著他,似乎心有餘悸一般,雲霆將她攬入懷中,疼惜不已:「別怕,孤回來了。」
她心中有千言萬語,想問問他這些時日究竟是如何度過的,但如今不是說話的好時候,是以她並沒有問出口。
不知過了多久,混亂終於平息了下來,原本陰雲密布的天氣也漸漸放晴,日光破雲而出,照射在二人身上,原本二人的容貌就生得十分出色,這般一來更是惹人注目。
見混亂平息,百姓們自發對二人下拜,呼聲一浪高過一浪:「恭王殿下千歲!恭王妃千歲!」
二人對視一眼,手心交疊,傳來的溫度令蘇菱心安,此刻,寧景琰和汾陽也趕了過來,見著高台之上的一對璧人,便是寧景琰也忍不住落下淚來,汾陽也紅了眼眶,在眾人的山呼聲之中,掩飾一般地別過了頭去……
這廂,距離上次出逃已經過去了好些日子,蘇語凝幾乎絕了心思,百無聊賴的在牢中熬著,這般的日子,也不知何時是個頭。
侍婢送來了飯菜,不過是清粥小菜,她也不再挑剔,端起來便吃,一陣狼吞虎咽過後,她突然聽見頭上傳來一人的聲音:「幾日不見,妹妹竟然如此沒挑揀了,真是叫本宮吃驚。」
蘇語凝抬起頭,嘴角還沾著米粒,有些狼狽地起身:「宸妃姐姐,您來了。」
「你們都下去吧,本宮有話要同凝嬪說。」
侍婢有些猶豫,宸妃面色一沉,呵斥道:「怎麼?你們只聽皇后娘娘的指令,本宮的話就不聽了?這看人下菜碟的本事是誰教給你們的?」
見她發怒,侍婢不得不退了下去,蘇語凝看著宸妃的面色,試探著道:「姐姐這是……在陛下那受了氣不成?」
被她說中了心事,宸妃抬頭瞪了她一眼,冷聲道:「你還有臉說?還不都是因著你!你在御書房同陛下說的話,本宮都聽見了,自那以後陛下就格外冷待本宮,近幾日尤為明顯!」
她一怔,旋即反應了過來,低低道:「姐姐這話真是冤枉妹妹了,便是陛下因著妹妹的話疏遠您,如今妹妹已經身陷囹圄,陛下沒理由再對您這般,唯一的解釋就是,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……」
「皇后?」宸妃疑惑道:「這怎麼可能?皇后娘娘如今分明因著恭王殿下的事心焦不已,說是已經昏厥了過去,怎麼有空理會本宮?」
蘇語凝一頓,恭王竟出了事?忍下心中的好奇,她繼續「循循善誘」道:「姐姐,旁的不說,便是您找來張太醫給妹妹請脈這樁事,定然是皇后娘娘指使的,是與不是?」
牢中陰暗,宸妃嘴角抽了抽:「你……你怎麼知道?」
就憑著宸妃那豬腦子,怎麼可能想出這般的主意來?蘇語凝腹誹,但面上卻露出幾分真誠:「姐姐為人和善,怎麼可能想出這般的毒計來?定是皇后百般威逼利誘,姐姐才做出了這樣的選擇。」
沒想到蘇語凝如今對她這般信任,宸妃一時疑惑,卻聽她繼續道:「好姐姐,您可真是上了皇后的當了!」
「你這是何意?你是想說,皇后她故意設計本宮?」
「姐姐想想,從前咱們姐妹齊心,直把她逼得出不了宮門,在榻上休養多日,皇后吃一塹長一智,這是使了離間之計,才讓咱們姐妹分心,如今她得意了,自然就用不著姐姐您了。」
蘇語凝巧舌如簧,只把宸妃哄得暈頭轉向:「姐姐,一個蟄伏於後宮多年,最終從一個籍籍無名的柔嬪變成了六宮之主,這樣的人,可能沒有半分算計嗎?更何況,姐姐與她抗衡多年,您去找她幫忙料理妹妹,她自然會應允,等姐姐孤立無援了,她再對您下手,這簡直就是一箭雙鵰啊!」
原本宸妃就不是個工於心計的,如今被她這麼一說,甚至連當初是蘇語凝先在皇帝面前挑撥的都忘了,只想著這些日子無端的冷遇,蹙眉道:「你說的可是真的?」
見宸妃有些動搖,蘇語凝再接再厲道:「姐姐,我是二殿下的人,他對您對何家那般忠心,我自然也要跟隨他才是,姐姐該相信妹妹,而不是皇后……」
想了半晌,宸妃終於抬起眸子:「那你說,如今這境況,本宮該怎麼做才能挽回聖心?」
終於聽見了這句話,蘇語凝心中竊喜,卻故作深沉地對她招了招手:「姐姐過來些,隔牆有耳,此處里里外外都是皇后的人,別叫人聽了去。」
宸妃深以為然,依言靠攏過去,蘇語凝低聲道:「為今之計,姐姐要先將妹妹弄出去才是,以陛下對妹妹的寵愛,只要妹妹動動手腕,咱們想要翻身並不是難事。」
「這簡直是痴人說夢!」宸妃搖頭道:「假孕爭寵,陛下肯留下你的性命都是法外開恩了,怎麼可能放你出來……」
她神秘一笑:「姐姐聽我說,這樁事若是假的,陛下自然會放了妹妹……」說著便湊近了些,嘀嘀咕咕說了半晌,宸妃面色越發肅然,最後身子都有些發僵:「若是叫人發現了,本宮可是吃不了兜著走了!」
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?」蘇語凝引誘一般地道:「姐姐別忘了如今的境遇,若是連御書房都進不去,日後在這宮裡可如何自處啊,您可別忘了,不日又會有一批秀女入宮來,屆時您就會被陛下徹底拋諸腦後,皇后再使些手段,要麼是送去永巷,要麼便是……」
宸妃渾身一顫,想著這些日子來的遭遇,還有父兄的抱怨和家中的困境,忍不住開口道:「好,本宮可以試試。」
「這就是了。」蘇語凝笑了笑,純淨面容之上露出一絲妖異的笑:「姐姐放心,如此一來,皇后必定沒有餘力再與咱們作對了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