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看來王妃也聽說過本王。」他漠然一笑,意味深長道:「不過也應當是本王那不成器的弟弟敗壞了本王的名譽……」
蘇菱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,仔細回想,對於淳于凌其人,她的印象還停留在九尺巷的據點還有蘇語凝售賣五石散這些事上,沒想到今日就見到了他……
她抬起眸子,定定道:「既然東萊王知道本王妃的身份,還這般將本王妃擄來,難道不怕旁人懷疑您有不臣之心?」
淳于凌訝異地看了她一眼:「這話從何說起?本王不過是因著與二殿下之間的舊約,請王妃過來坐坐,怎麼就成了有不臣之心?」
雲深!
蘇菱一驚,聽他話里的意思,是與雲深之間有什麼約定,但云深並未履行,是以才想著把她抓起來逼迫雲深!
「荒謬!」她頓時沉下了臉:「東萊王別記錯了,本王妃是恭王殿下的妻,您若是與二殿下有事,只管找他去談,抓了本王妃算是怎麼回事?」
淳于凌不緊不慢地道:「這本王自然知道,只是原本二殿下與本王在一處,聽到了王妃的消息,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,本王料想,王妃於二殿下而言,應當是個極重要的人。」
香爐徐徐吐出煙霧,蘇菱只覺面前的人有些看不真切:「他奉旨押送本王妃,若是出了什麼事自然也會受牽累,東萊王只怕是想岔了。」
「呵呵。」他輕笑一聲:「王妃,本王與二殿下是舊識,他的心思,本王略知一二,是以您不必再狡辯了,安生呆在此處,過不了多久,他就會來尋您。」
蘇菱捏緊了衣袖,冷冷道:「你就那般肯定,他會甘願為了本王妃而對你唯命是從?可別是……」
話未說完,就被他打斷:「本王敢肯定,依著二殿下對你的在意,今日之內他必定會來,也會履行我們的約定。」
她並不知道淳于凌所說的約定是什麼,只是無端有些心驚,這定然不是什麼好事,說不準還與雲霆正在查的案子有關,如今江浙的事盤根錯節,實在是太過複雜,如今只剩兩日,雲霆能查出真相嗎……
見她不語,淳于凌便準備離開,卻被她叫住,回過身去,卻見那雙水眸直勾勾的盯著他:「王上說,與二殿下是故交,敢問您二位是如何相識的?」
似乎沒料到她能問出這等問題,淳于凌的目光之中帶上了些許玩味:「此事……」
蘇菱直覺這是十分要緊的話,是以認真地聽著,卻見他略略勾起唇角:「此事不能叫王妃知曉,對不住了。」
說完便大步踏了出去,蘇菱衝到門邊,大聲喊道:「與我同來的那個姑娘呢?你們把她怎麼樣了?」
「王妃不用擔心,她好得緊。」
看著淳于凌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口,她摩挲著衣袖,不知在想些什麼……
正應著淳于凌那句話,不過半個時辰,雲深的馬車就停在了院門口,他緩緩邁了進來,淳于凌正在院子裡賞花,見他來了,揚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:「本王倒是看錯了二殿下,原來殿下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。」
他厭惡地蹙起眉:「本殿下不過是來瞧瞧,你到底有什麼把戲。」
「呵呵。」
淳于凌不置可否,對他做了個手勢:「二殿下既然如此有誠意,本王也不會為難,您要見的人就在後院,您自去看就是了。」
沒想到淳于凌竟會先讓他見人,雲深眸光一閃,斟酌片刻,還是朝後院走去,門被推開之時,蘇菱緩緩抬起眸子,明顯一怔:「你怎麼會在此處……」
雲深不語,抬手示意人將門闔上,上上下下打量她許久,這才開口:「怎麼?在這兒見著本殿下,很驚訝嗎?」
他語氣不善,蘇菱別過頭不語,卻被他生生捏住了下巴,命令道:「看著我!你簡直不知所謂,我讓你在國安寺考慮,你竟敢逃跑!還敢用本殿下當幌子!」
「放開!」蘇菱推搡著他,眸中滿是不甘:「你當本王妃是你的玩物不成?本王妃想去何處便去何處,與你無關。」
雲深的笑容有些猙獰:「與我無關?既然如此,你又為何非要借著本殿下的名頭支開那僧人?若是沒有本殿下照拂,你在那國安寺里只怕連骨頭都不剩了,如今同本殿下頂嘴倒是硬氣。」
「啪—」
他面上挨了重重一掌,蘇菱用盡了全力,右手還在隱隱發燙,她質問道:「若不是你,本王妃怎會會變成禍國妖女?難不成還要領你的情?」
四周靜得怕人,甚至能聽到彼此的喘息聲,雲深突兀一笑:「好,好,恭王妃對天下人都懷著良善之心,偏偏到我這裡就變成了狼心狗肺,也算你帶我與眾人不同。」
蘇菱心頭狂跳,呵斥道:「本王妃是你的長嫂……」
「你該不會是想說什麼長嫂如母之類的屁話吧?」他突然截斷蘇菱的話,眸光冷厲:「你別惦記著雲霆了,他如今尚且自顧不暇,哪有功夫管你的事?甚至連你在何處都不知道,如今能救你的只有本殿下。」
雲霆……
聽見這個名字,蘇菱果然有些猶疑,三日期限一直在她心頭盤旋,若是雲霆再花費時間尋她,只怕是更難成事了……
「你該知道,普天之下,只有本殿下對你才是真心愛慕……」
雲深緩緩湊近,卻被她的目光定住,他突然一拂衣袖:「別這般看著本殿下!難道你是在可憐我不成?」
「對。」蘇菱一字一頓:「本王妃的確可憐你,你根本不懂愛人,卻還自以為是,以為自己大公無私!」
他顯然被激怒了:「我自私?若非是因著你的一句話,我為何會大半夜上玉清山?卻沒想到竟是被你利用了,換做旁人早就死了千百回了,你還好生立在我眼前,指責我自私?」
「因為你根本不是愛慕我,你只是想搶奪雲霆的一切,包括我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