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7章 宴無好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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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蘇卿心急如焚,點頭應下:「你去吧。閱讀」一面催促道:「磨磨蹭蹭的,郎中怎麼還不來?」

  寧景琰見她眼裡心裡已經裝不下旁人,有些傷懷,扭頭便離開了。

  不多時,郎中也到了此處,蘇卿看著他診脈,一面問道:「如何?他可要緊?」

  郎中眉頭緊蹙,對她道:「公子不知是中了什麼毒,如今侵入了眼睛,若是不成,這雙眼睛只怕……」

  「只怕什麼?別吞吞吐吐的,立刻說!」

  「只怕再也看不見了。」

  蘇卿重重一震,幾乎有些站不住,看著神情痛苦的紀衡澤,她已然說不出眼下是什麼滋味了,張了張口道:「救他,他的眼睛絕不能毀了。」

  「小人只能盡力,但這毒聞所未聞,您還是做好準備……」

  「抓藥!」蘇卿忍不住吼了一句,眼眶通紅,郎中唯唯諾諾退到一旁,開始替他抓藥……

  此刻,明月樓之中,雲深坐在席上,一隻手端著酒盞,一面承受著各種人的目光,神情卻極為淡然,仿佛他並非是那個被人驅逐出王城的皇子一般。

  蘇語凝坐在他身旁,這番容貌也引發了眾人討論,早些入宮的妃子都瞧出了她像誰,可鄭家已經絕了戶,這女子到底是誰?底下竊竊私語,直到皇后到來,才漸漸安定下來。

  「草民見過皇后娘娘。」

  「民女見過皇后娘娘。」

  皇后微微抬手,目光從他二人面上划過,略一頓,而後道:「起身吧,路途遙遠,你定然十分疲憊。」

  「無礙。」雲深面上不辨喜怒:「若非吃了教訓,又如何能明白這些道理。」

  他語氣意味深長,皇后明顯感覺到那股牴觸之意,微微嘆氣:「你如今還是……」

  「皇后娘娘,雲深只是個尋常人,當不得您這般紆尊降貴,同草民說話。」

  他略略抬眸:「草民這就回座位上去。」

  皇后無法,雲深的頑固不化已經在她預料之中,她緩緩看向了蘇語凝,猶豫道:「這位姑娘是……」

  「回皇后娘娘,民女是雲深兄長的義妹,自小被他撿來,養在身邊的。」

  一顰一笑都帶著鄭長芳的意味,卻並不刻意,看得皇后也晃了神,正待出言,卻見宸妃花枝招展地走了進來,一見面就熱絡非常:「喲,人已經到了,到底是本宮來遲了。」

  眼神瞥見蘇語凝之時,宸妃心思一動,讚嘆道:「這真真是位謫仙了,快來叫本宮瞧瞧。」

  說著就將蘇語凝的雙手握在手中,嘖嘖稱奇,皇后壓制住怒意,對她道:「宸妃,本宮在同她說話,你瞧不見嗎?」

  宸妃眼神一轉,笑著道:「真是該打,臣妾竟忘了娘娘,不過臣妾對這姑娘一見如故,娘娘寬宏大量,就讓給臣妾吧。」

  說著就將蘇語凝帶到了一旁噓寒問暖,眼神不住地往雲深身上湊,拉攏的意味十分明顯。

  雲深默不作聲,像是沒看到一般,皇后卻氣得面色鐵青,宸妃根本什麼都不知道,卻還非要攪和進來!

  正當此時,皇帝大步流星踏了進來,身後還跟著雲霆,一眾人皆垂頭下拜,皇帝微微點頭,攜著皇后坐到了主位之上,這才開口道:「眾位平身。」

  雲深看著皇帝身旁的位置,眸光微冷,下一瞬便聽皇帝道:「今日前來,是為慶賀孤的皇子云深回宮,朕心甚悅……」

  後頭的話他壓根沒聽進去,只是不甘地盯著那位置,曾幾何時,那上頭坐的是他最為可親的母后,如今她在皇陵之中泥銷骨肉,可這劍人卻在這裡得意!

  他死死捏住酒盞,一言不發,侍婢上前替他斟酒,突然將一張紙條塞到了他手中,雲深不動聲色接過,上頭竟是一行小字「御花園詳談—宸妃。」

  雲深險些笑出來,這宸妃還真是……蠢鈍至極,若是他有心,立刻就能拿著這紙條告發她,偏她這般無所顧忌,還敢將名字加上去。

  他抬眸看向對面,宸妃遙遙向他舉杯,雲深勾唇一笑,略略點頭,他倒是想看看,這人到底能鬧出什麼花樣來!

  坐上的皇帝看著雲深,一面與雲霆交換眼神,如今雲深回到王城,他畢竟是個皇子,雖然被除了名,但就這般黑不提白不提,不給他一個名分的話,也有些不好看,是以皇帝異常頭疼。

  終於,皇帝舉起了酒盞,對他道:「雲深,可巧最近便是先皇后的祭日,這祭典便由你主辦,餘下的事,等祭典完成以後再說。」

  雲深自然點頭應允,面上波瀾不驚,心中卻道:「叫我辦祭禮?那可是要用人血祭的……」

  酒過三巡,雲深起身朝外行去,一路上分花拂柳,到了御花園,果然見宸妃在裡間等待,一見他來,立刻迎上前去:「您可來了,本宮已經等候您多時了。」

  「宸妃娘娘還真是異常熱情。」他笑容滿面:「只是不知這澧朝的例律是不是改了,皇子與妃嬪私下見面,這可是大罪。」

  她面上一僵,隨後道:「您真會說笑,本宮不過是想著,您與本宮說不定有一樣的心思,這才叫您前來的,您何必這般曲解?」

  「一樣的心思?」雲深似乎有些不解:「娘娘說的是什麼?」

  「扳倒皇后。」宸妃眼中閃著仇恨的光:「皇后壓在本宮頭上作威作福已經過了許久,本宮再也瞧不得她得意!」

  雲深蹙眉:「娘娘說的事,同草民有什麼關係?」

  「您難道就不想為先皇后報仇?」她突然道:「據本宮所知,先皇后為人謙和低調,溫文有禮,是如何死於非命的?小公主又是如何夭折的?若非是如今的皇后刻意安排,先皇后又如何會早逝?」

  宸妃越說越激動,卻沒有注意到雲霆似笑非笑地瞥著她,像是在看貓狗打架一般:「原來娘娘都是為著草民,真是失敬。」

  「殿下,您若是與本宮聯手,咱們一道扳倒皇后,既給先皇后報了仇,也能替本宮出了一口惡氣,這可謂是一舉兩得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