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到雲深出了府門,蘇菱就垮了臉。
該問的一句沒有問出來,倒是叫這廢話說了一大籮筐。
「瞧著你這表情,可變的一陣又一陣的。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學過變臉呢……」寧景琰說,「怎麼著?成了太子妃了,我兄弟的心你捏在手裡,你就高枕無憂瞎霍霍了??」
寧景琰的嘴巴果然還和以前一般欠,蘇菱臉上卻是笑著的:「若是真是那樣又當如何?殿下他就樂意慣著我,我也就是樂得讓他慣著。」
他還想再說幾句話,卻不想被雲霆搶了先:「孤陪你回院子走一遭。」
「殿……」寧景琰被雲霆的一記眼刀釘在了原地。
蘇菱樂得看他出醜:「怎得?寧公子怎麼說不出話來了?」
她雖然與雲霆商量好了,可是這次是真的觸了雲霆的逆鱗。故而,能多留一會兒就是一會兒。
仿佛是看穿了他的那些個小心思,雲霆竟然連讓她說話都不給機會了,直接將人扛在了肩頭扛了回去。
蘇菱心裡一驚:「殿……殿下,把……把我放下來……殿下!我是要臉面的!」
「你還知道要臉面,先前跑到哪裡去了?」雲霆冷哼一聲,不理會她的申訴。
蘇菱頗有些委屈,自己居然就這麼被扛了回去!!!
那送過去的人一塞進東宮,淳于皓這邊就得了消息,高興的簡直不得了。
莊蓁蓁大老遠就聽見了淳于皓的笑聲:「什麼事情把殿下高興成了這個樣子?」
她心裡忐忑了一陣,總覺得是澧朝那邊出了什麼事情。不然這東萊可真沒什麼值得高興的,且不說別的,為了彌補對雲霆的虧欠,她也不能讓淳于皓得了逞。
淳于皓很快就收斂了笑意,他板著臉問:「你什麼時候過來的?」
「剛過來便聽見殿下笑得開懷,這才忍不住問了一句。若是臣妾問的不妥,不問了便是。」莊蓁蓁回答的中規中矩,頗有些大家風範。
淳于皓看了她一眼,然後嗤笑道:「沒什麼說不得的。不過是一些消息傳過來,說來這人還跟你有些關係的。」
他說:「聽說澧朝那邊,我們東萊送過去的美女,叫那宮裡的老皇帝塞了兩個進了雲霆的院兒里。」
莊蓁蓁忍不住攥緊了手裡的帕子,那模樣瞧上去頗有些著急。
「哦,是孤忘記了。」淳于皓喝了一杯茶水,「蓁蓁曾經與那雲霆,好像還有些淵源。孤這麼……」
「殿下多慮了,如今臣妾已是殿下的人了。再說了不管以前怎麼樣,臣妾現在都是東萊的太子妃了,又何必念著舊人不放呢?」莊蓁蓁規規矩矩地說。
淳于皓皺著眉頭,許久都沒有憋出一句話來。
印象中的莊蓁蓁可不是這般模樣的,她怎麼就這麼……這麼沉得下去氣呢?雖說這是他想要的結果,可是這……
進步的也太快了些。
「你當真不在意?」淳于皓驚訝地問。
「臣妾為何要在意這些?既已入了太子府,當以殿下為尊。其他的那些個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,臣妾委實沒有心思去管。」莊蓁蓁笑得很是端莊。
倒是叫淳于皓一陣窩火,他說:「你可曾想過孤對不起你?」
「殿下哪裡對不起臣妾了?」莊蓁蓁那表情瞧上去驚訝的很,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。
淳于皓只覺得這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,不但一點效果還沒有,還將自己埋在了裡面。
只見她猶豫了許久,才又張嘴問道:「可是臣妾做的哪裡不對,竟惹得殿下如此的不痛快?」
這麼說著,其實心裡那些個想法已經打了好幾個轉子了:也不知道淳于皓到底是想做什麼?試探自己?總歸不會是察覺了什麼。
「孤還有事情要忙,你便先回去歇著吧。」淳于皓笑著說。
可莊蓁蓁一瞧見他這笑,就知道淳于皓不高興了,便也沒有自討沒趣。行完禮就自行下去了。
「殿下可有什麼不滿意的?」厲遮從角落裡走了出來,那模樣像是從水裡才出來一般。
淳于皓被他嚇了一跳,連忙扯著他的袍子往一邊兒去,好不忘幫厲遮擰袍子裡的水:「你不打算去換身衣服?」
「有要事稟告,所以就不想麻煩了。」厲遮小聲地說。
「你可算了吧,別因為這一點小事,就禍害孤這一書房的書冊。」淳于皓戰戰兢兢地說。
厲遮不滿地皺了皺眉頭:「殿下可是個武將,這麼愛惜書冊做什麼?」
他說著,還甩了甩袖子上的水。
「哎哎哎,你這人真是……你快些住手吧,不然孤就將你打出去。」淳于皓說著就準備動手。
「別介,殿下剛才還心疼書冊呢。怎麼?打起來就不會害怕了?」厲遮笑出了聲音。
他往後退了幾步,走到了沒有書冊的地方兀自坐了下去。
「不是,你這什麼毛病?孤這書房裡是沒有板凳還是怎麼著?」淳于皓有些不高興了,「你瞧瞧,衣服都不換便跑了過來,結果現在卻好。連板凳都不坐,不知道的還以為孤怎麼委屈你了呢。」
坐在地上的人充耳不聞,反倒是看上去不急了。他悠哉游哉地擠著自己身上的水,問道:「殿下也不問問,屬下這到底是遭了什麼難?」
「這麼慌慌張張過來,不先跟孤講事情的始末,又是甩水又是坐地上的。現在又問孤,為何不發問。那嘴巴長在你的臉上,你想說便說,孤還能堵上你的嘴巴不成?」
淳于皓斜了他一眼,
「孤方才也得了一個好消息,咱們手上的人終於混進了東宮裡去。」
「這的確算的上是一個好消息。」厲遮點了點頭,煞有其事的說,「不過,我這邊的的事情就不那麼好辦了,是一件壞事。」
「有什麼是孤頂不住的?你儘管說來聽就好。」淳于皓晃了晃手裡的茶盞,又朝裡面看了一眼,頗為嫌棄的放了下去。
「屬下在一個村莊裡,發現里一群古古怪怪的人,瞧著很是嚇人。」厲遮嚴肅地說,「他們瞧上去目光呆滯,像是被人勾了魂魄一樣。看見活人便像是瘋了一樣的撲上來,那力氣更是大的驚人。」
他回憶了一陣兒說:「完全沒有痛苦的感覺,殺也殺不死,瞧著跟那話文里的殭屍一樣。」
「竟然這麼誇張?他們是害了什麼病麼?」淳于皓緊皺眉頭,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東西。
「那倒不像……」厲遮思索了一會兒說,「我覺得跟那苗疆的蠱蟲有的一拼,卻又是不一樣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