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他權璽就那麼一文不值

  凌晨十二點,暴雨依舊。

  一輛黑色的商務車駛入龍璽苑大門。

  車開到別墅門口停下,車門打開,唐德先下了車,迅速撐起了傘:「少爺,到了。」

  黑色真皮后座上,權璽微微靠著,晚上應酬喝了不少酒,這會兒酒精充斥著他的血液,牽扯著他的神經,讓他腦袋裡只有一張白淨倔強的臉龐……

  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抓,可那張臉卻如紗霧,一碰就散。

  「夏嫣嫣。」權璽喉結滾動,沙啞的道,「她人在哪裡。」

  「少爺,您喝多了,先喝點醒酒湯,再……」

  權璽驀地坐直身體,長臂伸出去一把攥住他的領子:「我問你她人在哪裡!」

  「……我這就問。」

  唐德無奈,只得叫來傭人,一問才知道,夏笙兒竟然被罰去睡最髒最亂的雜物間!

  唐德當即就嚇到了,怒斥道:「夏小姐是老爺欽點的代理孕母,少爺再生氣也僅僅只是罰她不吃飯,你們讓她睡在那裡,如果傷到了身體,誰賠得起?好大的膽子!」

  幾個傭人嚇了一跳,全部低下頭:「不,不是我們!是……是佳盈姐……」

  唐德正要讓她們去叫葉佳盈,可權璽卻忽然下了車,傘也沒打,徑直就朝雜物房走去。

  「少爺!在下雨!」

  唐德趕忙撐著傘跟上。

  酒精帶來的強烈後勁,讓權璽的腳步有些虛浮,但他仍舊走得很快,來到雜物間門口,看見上了幾道鎖的門,眉頭一縮,抬起長腿就狠狠踹開——

  雜物間內,夏笙兒蜷縮著身體躺在麻布袋上,一動不動,看起來像是睡著了。

  「夏嫣嫣。」權璽蹲下身,伸手扣住她的肩膀,「起來。」

  「……」

  「夏嫣嫣我命令你馬上起來!」他用力晃動她的身體,「夏嫣嫣!」

  「……」

  仍舊毫無反應。

  她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。

  是不是在她眼裡,他權璽就那麼一文不值,她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?!

  那個讓她念念不忘的男人是誰?就一定比他好?他能掌控一切踩天踩地,卻連一個普通男人都比不過……

  巨大的憤怒、挫敗感同時席捲而來,權璽眸色猩紅,忽然就壓下身,狠狠地吻住了夏笙兒的唇!

  他像是一個想要得到糖果的孩子,用力的吻著她,大手在她身上遊走,試圖引起她的反應,證明她是屬於他的,只有他才可以掌握她的一切!

  「夏嫣嫣,夏嫣嫣你給我睜開眼睛,我不允許你不看我——」

  久久得不到回應,權璽伸手去碰她的眼睛,然而手掌觸碰到她的額頭,竟然是驚人的滾燙。

  那灼熱的溫度,似乎一下子將喝醉的男人燙醒了。

  權璽抽離她的唇,撐起身體,才發現身下的女人不僅額頭燙,渾身也跟個火爐似得,血紅的臉頰透露出病態的蒼白……

  無論他怎麼叫她、吻她,甚至是侵犯她,她都沒有一絲反應,就連呼吸都是幾乎感覺不到了!

  權璽瞳眸重重一縮,心臟像是猛地被一隻大手攥住,他迅速將夏笙兒打橫抱起,轉身就往外走去:「馬上備車!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龍海市第一人民醫院。

  頂層VIP病房內。

  偌大的病床上,夏笙兒如同虛弱的嬰孩般躺在上面,意識已經基本模糊了,臉蛋燒的通紅,嘴裡喃喃的念著:「不要丟下我……」

  權璽俯下身,大手撫上她的臉蛋,薄唇不斷地在她五官上啄吻:「別怕,沒人丟下你。」

  唔,好溫柔的聲音……

  是誰在說話?是南風嗎?

  夏笙兒迷迷糊糊地,嘴角微微的揚起:「那就好……我不怕了,也不死了……」

  南風,有你在我就不怕了……

  「你不會死。」權璽眉頭一皺,立即在她唇上咬了下:「你是我的女人,沒有我的允許,你不可能死。」

  聲音突然變得好霸道!

  是誰?難道是權璽那個大混蛋嗎?

  夏笙兒忽然開始搖頭,呼吸也變得急促:「不要……不,不要……」

  她邊說邊咳嗽起來,但因為沒什麼力氣,所以咳不出來,臉頰漲得通紅,難受的整張臉蛋都皺在一起了……

  權璽眉頭皺得更緊,手掌扶著她的臉,卻沒辦法制止她的咳嗽,一時竟然有些不知所措。

  站在邊上的唐德看不下去了,忙過來拉他:「少爺,讓醫生幫夏小姐檢查吧。」

  權璽冷著俊臉,冷瞥了眼站在邊上的醫生:「愣著幹什麼,腿瘸了?我叫你來是讓你干站著的?馬上給我治好她!」

  醫生:「……」

  唐德:「……」

  醫生給夏笙兒做了簡單的檢查,量體溫血壓等等,又給她抽了血,讓護士送去化驗。

  然後恭敬地對權璽說:「權少,夏小姐這是淋雨冷到了,再加上勞累過度,睡眠不足,飲食也不太規律,所以才導致現在的高燒。」

  權璽臉色很冷:「她什麼時候會好?」

  「待會兒讓夏小姐先吃一粒退燒藥,再掛一瓶點滴,後半夜應該就能退燒。好好睡一覺,醒來後再服用其他藥物,三五天、最多一周就會痊癒。」醫生說。

  可當退燒藥拿來,卻遇到了麻煩——

  夏笙兒根本無法將藥片咽下去,雖然藥片很小,但因為她不能自己吞咽,所以每次把藥片放到她嘴裡,都在口腔或者舌頭上……

  傭人也犯難了:「少爺,這……」

  權璽皺著眉,忽然說:「去拿勺子和碗來。」

  「是。」

  傭人拿上來後,只見權璽用勺子把藥片碾碎在碗裡,然後倒了點溫水進去,攪拌開,扶起夏笙兒的腦袋,餵到她嘴邊。

  可是她連喝都喝不進去,一餵就順著嘴角流了下來……

  權璽見狀,直接喝了一口藥水,然後低頭吻住夏笙兒的唇,以嘴餵給她。

  這個方法顯然很有用,小半碗水很快餵完了,而夏笙兒「喝」完退燒藥後沒多久,臉上的紅暈就褪了一些,流的虛汗也少了。

  唐德低聲說:「少爺,凌晨三點多了,您晚上還喝了酒,這裡我會守著,您先回龍璽苑休息……」

  權璽冷冷出聲:「是誰讓她打掃那麼多地方,讓她睡在雜物間?」

  他分明下了令,夏笙兒即便是當傭人,也只用服侍關於他權璽一個人的,他何時讓她去做那些粗苦活?

  「是……葉管家。」

  權璽眸光森冷:「帶她來見我。」

  他轉身往房外走去,腳步忽然微頓,側首看了眼病床之上昏睡的女人,低沉的吩咐傭人:「坐在邊上,把她說了什麼夢話一字不漏的記下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