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緊接著,聽筒那邊就傳來了黎知薇溫柔的聲音:「阿璽,怎麼了,是夏小姐的電話麼?」
夏笙兒一下子清醒過來,猛地晃了晃腦袋,握緊了手裡的座機,冷冷淡淡地說:「你問完了,我可以去散步了麼?」
權璽似乎是跟黎知薇說了幾句話,才繼續拿著手機跟她對話:「早餐吃了多少?」
夏笙兒微微咬牙,這渣男,明明有未婚妻在邊上,還管她那麼多幹嘛?!
「吃了!」她語氣不好,故意噁心他,「你問完吃是不是還要問拉沒拉?再問問我沖沒沖馬桶?」
但顯然,權璽的臉皮比她厚多了,從容不迫的問:「拉了麼?拉完擦乾淨了?」
「……」夏笙兒沒想到他竟然不覺得噁心,她咬咬唇,回道,「我當然擦乾淨了!你以為我是你?!」
「證據?」
「……」
「拍張照片發過來,確定你擦乾淨才可以去散步。」
「……你怎麼不拍?!」
「那我滿足你,拍了發給你看看。」權璽氣定神閒的笑道,「我們互發?」
夏笙兒:「……」
誰想看他那種照片?!
該死,論不要臉她根本敵不過這男人……
到最後,還是夏笙兒詞窮,結果又被權璽要求吃了一碟馬蹄糕,才被批准出去散步。
兩名傭人亦步亦趨的跟著她,生怕她會摔倒或者跌跤。
夏笙兒確實也是吃撐了,先是隨意的散了一會兒步,讓傭人放鬆警惕,然後趁她們不注意,摘了一些馬齒莧藏在外套里……
散完步回到房間,夏笙兒先被要求睡了個午覺,等她醒來時,外面已經黃昏了。
她小心翼翼地撐起身體,不讓傭人聽到動靜,來到了洗手間。
馬齒莧剛才回來時被她藏在洗手池的台子裡。
夏笙兒取出一些拿在手裡——她查過了,要生吃才是最容易導致流產的。
她將馬齒莧放到嘴邊,哪怕平時再大膽,但她畢竟只是個還未畢業的大學生,到這個時候多少還是有些害怕的……
夏笙兒深吸著氣,不斷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,可不知為何她有些無法做到,遲遲無法放進嘴裡……
然而不等她真的吃下去,門外忽然傳來傭人的聲音:「少爺,夏小姐還在午睡。」
糟糕!權璽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?!
緊接著是房門門把被擰開的聲音——
夏笙兒頓時一陣慌亂,立即站起身來,然而腳下的墊子不知為何變得極其的滑,她腳下一滑,整個人摔在了地上!
「啊……」
權璽剛走進房間,就聽見洗手間裡傳來的聲音,他黑眸一凜,立即大步走過去。
然後一眼就看見跌在洗手間地上,表情痛苦、手裡還抓著一堆綠葉的夏笙兒。
而她的身下,有點點鮮紅的血跡滴落……
權璽眼底閃過一抹驚慌,迅速蹲下身將夏笙兒抱了起來:「備車!」
…………
醫院。
夏笙兒這一跤摔得有些狠了,半路就已經開始小腹疼,到醫院檢查過後立即送入病房,打保胎針。
她躺在病床上,迷迷糊糊地睡著,只聽到身邊不斷地有腳步聲走來走去,她蹙了蹙眉,本能的動了動唇:「我想睡……」
似乎有人吼了一聲,身邊很快就安靜下來。
夏笙兒終於得以睡去,但打針很疼,冰涼的藥物使得整個手背,連帶著身體都涼了下來。
很痛、很難受……
她睡得並不安穩,做了很多噩夢,睜開眼時,病房裡空無一人。
手背上的針頭已經拔掉了。
夏笙兒慢慢地坐起身來,看到手背上因為打針青紫了一塊,她輕輕地喊了一聲:「有人麼?」
「……」
無人應答。
這是……權璽以為她是故意要摔掉孩子的,所以徹底雷霆大怒把她丟在醫院了?
夏笙兒掀開被子下床,穿著拖鞋,一步一步慢慢往房門口挪去。
如果權璽生氣把她丟在醫院,她就乾脆做個流產手術吧……她本以為她可以做到自己吃草藥流掉孩子,可沒想到她竟然會下不去手。
這才兩個月不到……她就開始對這個孩子有一點感情了麼?
這個認知讓她有些恐慌,不敢再往下想。
夏笙兒好不容易打開房門,扶著牆慢慢地走著,才走了幾步,就聽見對話聲從正前方的辦公室里傳來——
「什麼意思?你是想說孩子保不住?!」
權璽冰冷的嗓音響起。
夏笙兒嚇了一跳,立即就停下了腳步。
「權少,夏小姐現在身體太虛弱了,這次摔倒雖然沒什麼大礙,但是夏小姐體質不好,太瘦了還貧血,再加上情緒狀態不佳,所以……」
醫生似乎猶豫了下,夏笙兒聽到權璽抬腳踹椅子的聲音:「給我一次性說完整!所以什麼?!」
這男人……能不能在醫院別這麼暴力。
醫生誠惶誠恐地說:「我的意思是,孩子不一定能保得住,我們會盡力的。如果實在是保不住,我建議不需要強行保,讓她好好調養身體懷下一胎更好……」
聽到這裡,夏笙兒下意識的攥緊了手。
她本以為按照權璽的性格,聽到醫生這麼說,肯定會暴怒,會說他無論如何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……
可沒想到,辦公室里安靜了片刻,男人冷沉的嗓音響起:「不管孩子保不保得住,我首先要確保對她身體的傷害是最低的,絕對不允許給她留下任何後遺症,聽懂了麼?」
夏笙兒一怔。
他竟然沒有要千方百計保住這個孩子……
他不是要用子嗣爭什麼家族繼承權麼?
此時,身後響起一道驚慌的嗓音:「哎呀夏小姐!你怎麼可以下床?!」
夏笙兒一驚,本能的轉身就想逃,可辦公室里的男人顯然聽見了,大步就走了出來,看見她立即冷了臉——
夏笙兒看著男人高大的身影朝自己步步逼近,俊臉上溢滿怒氣,甚至有一瞬間以為他會氣到動手打她……
可權璽走到她身邊,俯身將她攔腰抱起,動作帶著些小心謹慎,但語氣還是非常凶的:「夏笙兒,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?!還敢給我下床!」
「……」
說著,權璽又看向了護士,眼神更加森冷:「你們都是白拿錢不幹事的?她這麼大個人讓她隨便溜出病房?!」
護士被吼得差點跪下了,立即哆嗦著說:「權少,是您吩咐的,因為夏小姐說想睡覺,不許任何人吵到夏小姐睡覺,否則就打死誰……我們才不敢進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