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笙兒垂下腦袋,笑笑。沒有反駁顧佳音的話。
兩人聊了一會兒有些無聊,專列里樣樣都好,可專列也只是火車,沒有什麼地方讓他們四處走走。
正想著要去找點事干,皇家專列的列車長走上來,笑眯眯的詢問兩人。
「大公主,顧小姐,專列另一頭有舞蹈表演,兩位要不要去看看?」
「既然沒事,那就去看看吧,」夏笙兒走在前頭,轉身吩咐邊上的侍從官,「你去看看顧阿姨醒了沒有,如果醒了也帶來表演廳,和我們一起坐坐。」
「是。」
姐妹倆手牽手跟著列車長去表演廳,等他們到的時候,權璽和李承繼已經在那兒等著。
兩人各自拿著棋子。
「你們怎麼也來了,還不進去在這裡下棋呢?」
夏笙兒背著手走到兩人中間,她可不會下這些,也看不懂。
李承繼咧嘴一笑,「可不就等著大公主來嗎,二哥說忙了一早上,要出來走走,可專列啥能玩的東西都沒有,所以我就讓列車長開了表演廳,大家一起玩嘍。」
夏笙兒瞅著他,這李家大少爺比自己更像皇室的人,她都不知道皇家專列里有表演廳,這傢伙都已經熟門熟路了。
夏笙兒沒在調侃他,拉著顧佳音進了廳里。
雖是表演廳,也不過就是一個車廂改造成的,不大但勝在精緻小巧,剛好能容納四五個人觀看,有穿著異域服裝的姑娘們,在看到他們進來的時候,恭敬的問好。
眾人落座,夏笙兒原本想和顧佳音坐在一起,可在權璽的虎視眈眈之下,長臂一攬就跌到他懷裡。
權璽面無表情的看著舞台,無視夏笙兒的掙扎,愣是沒讓她離開。
「你放手!這樣摟著我,像什麼樣!別人都看到了。」
夏笙兒聲音低低的,呵斥又不敢在這麼多人面前給權璽沒臉。
「坐好別動,就這麼看著。」
夏笙兒腰上的手臂像鐵箍似的袴著,她動都不能動,忍著看完了一首歌舞,脊背都要僵了。
在男人的大腿上,小身板坐的筆直,根本就不敢靠著他。
侍從官從過道進來,怪異的看了夏笙兒眼,低頭道,「大公主,顧太太已經醒了,聽說這裡有歌舞表演,也想著過來坐坐,不過這會兒正在洗漱,要等一會兒。」
夏笙兒巴不得顧母沒那麼快過來,聽到這連忙站起身,「我和佳音去請顧阿姨過來,你們先看著。」
說著慌不擇路的往外走,她再坐下去一定會被人看怪物一樣看她。
這都是什麼事呀?
這個男人一點也不知道收斂嗎?
顧佳音捂著臉,似笑非笑的跟在夏笙兒身後,一起去了母親的房間。
兩人看到顧母穿著端莊修身的旗袍,都驚呆了。
不說夏笙兒,連顧佳音也沒見過母親有過這幅打扮,平日裡都是穿著簡簡單單的衣服,她怎麼不知道母親居然還有這麼貴重的衣服首飾。
同樣因為顧母的變化而驚訝。
「阿姨,你這身打扮可真好看!」夏笙兒嘴甜,「您啊,就該多這樣穿穿,顯得有精氣神嘛。」
夏笙兒在一旁逗著顧母,指了指顧母胸前那枚矢車菊胸針。
「母親,你這胸針可真好看,我以前怎麼沒見你戴過,看著真漂亮,尤其是帶在母親您身上就更美了。」
顧母敲了敲顧佳音一個爆栗,「你這丫頭慣會取笑我,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,趕緊去看表演吧。」
夏笙兒和顧佳音一左一右,扶著顧母出房間。
「你們那年輕人不懂,去看宴會可不就得莊重一些,方才顯得出對舞蹈者的尊重,以前我沒的機會,今天索性就去瞧瞧。」
說到表演,顧佳音總覺得母親變得異常的高興,或許夏笙兒沒有察覺,可自己的母親她怎麼會不知道。
不過顧佳音卻沒有深思,只想著母親高興,那邊是好的。
兩人快到音樂廳的時候,顧母從兩人受眾抽回了手。
「好啦,你們不用扶我,我還沒老到要人扶的地步呢。」
顧母腰背挺直,走到音樂廳里,而跟在身後的顧佳音和夏笙兒,早已經驚訝得不行。
夏笙兒捅了捅顧佳音的胳膊,「你有沒有覺得,阿姨變得跟以前好像不一樣了?」
「豈止是不一樣啊,好像變了個人似的,該不會以為她的病治不好,所以……」
「呸呸呸,說什麼呢?」
夏笙兒趕緊攔住顧佳音的話頭。
「以前我看不出來,現在這麼一看,我發現顧阿姨的身段好像挺好的哎,我還沒問你呢,以前顧阿姨是做什麼的呀?」
顧佳音茫然的搖頭,「母親並沒有提起過自我,懂事以後,也從來沒聽母親說過以前的事。」
「那你父親呢,你父親總該知道吧,也沒說過嗎?」
顧佳音再次搖頭。
想起小時候父親和母親的相處,一陣的失落。
「父親和母親兩人很客氣,客氣的都不像是兩夫妻,等我再大一點的時候,父親就死了,我對父親的印象不深,也沒聽他提起過母親以前的事。」
顧佳音看著母親站在了權璽邊上,兩人似乎在說話。
「算了,反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,只要母親身體變好,其他的就沒那麼重要了。」
夏笙兒雙眸鼓勵地看著顧佳音,「你說的對,以前的事不要去追究,我們看的是將來,我們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。」
顧母緩緩停在權璽的邊,權璽抬頭看她,淡漠的臉沒有多餘的情緒,只是目光在看到那枚矢車菊胸針時,不禁多看了兩眼。
「權先生,我能坐你這裡嗎?有幾句話想和權先生聊聊。」
權璽緩緩點頭,「請坐。」
對於這位長輩,權璽沒有多餘的接觸過,只是作為一個朋友的母親來看待她。
曾經聽夏笙兒說起在監獄時,顧佳音是唯一一個在監獄醫院照顧她的人,她等於做了白紫青葉沒有做到的事。
對此,權璽心底有一份感謝。
顧母到了允許,坐在權璽邊上的位子,沉默一會兒才緩緩開口。
「權先生,我很感謝你和笙兒對顧佳音的照顧,我知道自己的病拖累了孩子,心底很歉疚。」
權璽淡淡道,「不必客氣,這是兒女的孝心,你該受著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