室內變得靜默，兩人感受著對方的體溫，直到一聲『咕咕』叫，葉長安才想起自己連午飯都沒用過。
而靳九淵只怕陪著她，更不會想起這事。
餐廳里，傭人一直備著食物，就怕兩人醒來會餓著。
眼看著靳九淵又端起咖啡，葉長安危險的眯起眼，「大半夜喝什麼咖啡，你還要不要睡？」
說著搶過咖啡杯，塞了一杯溫牛奶過去。
靳九淵不說話，只是端著杯子小口小口的喝著。
早就聽到聲音的顧喬出了門就看到這一幕，他想孟董大概是可以放心了。
讓人畏懼的靳九爺，卻容許葉長安如此放肆，除了深愛別無他想。
葉長安笑著跟顧喬打招呼，「顧叔，吵醒你了？」
顧喬搖搖頭，走過來，先跟靳九淵打了招呼：「九爺。」
靳九淵點點頭當是回應。
拉開凳子坐下，顧喬看向葉長安，「長安你有什麼打算？藥品的事應該爆發了，只是被葉正誠壓下來了，不然他們不會來找我。」
「先不急。」葉長安放下手裡的筷子，擦擦嘴才接著說：「顧叔你先在這裡好好修養身體，他們會來求我的。狗急跳牆，我倒是想看看葉正誠和王棟還能幹出些什麼事來。」
葉長安看了眼顧喬，沉默了片刻才說道：「顧叔，你還願意回來葉氏嗎？葉氏需要你。」
「那是孟董一生的心血，如果你信得過我，我自然願意回去。」顧喬肯定的回答。
「那就太好了。」葉長安揚起笑容。「顧叔放心，從你回到葉氏那一刻開始，那些毒瘤不會在蹦躂多久了。」
「好。」顧喬笑著點點頭，他也很期待看到葉長安的能力。
葉長安深吸一口氣，壓下心中的戾氣，問道：「顧叔，當初我母親有沒有去哪家醫院檢查過？」
「就知道你會問。」顧喬將手裡的病例交給葉長安。
葉長安仔細翻看了病例，還不止一家醫院，從血液到內臟都有檢查過，心中的失落怎麼都掩不住，「果然，我猜到會是這樣。只是為何只有前期的檢查？」
「你母親也是懂醫理的，這麼多家醫院都沒查出來，只怕她自己也是不抱希望了。」
這話讓葉長安沉默不語，什麼病能讓母親的身體變差卻查不出任何原因？就算毒藥進入人體後也是有跡可循的，一時理不清頭緒，只是她始終覺得這件事太可疑。
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，餐廳內靜寂在蔓延，葉長安按下心中的疑惑，「顧叔你早點休息，這件事我自有安排。」
顧喬起身，朝著靳九淵點了點頭，這才離開。
各自回到房間，葉長安穿著睡衣站在陽台上，盯著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光，手裡手機突然亮起，是一條簡訊。
她回到房間後就將母親的情況發了消息給師父，迫不及待的點開消息，卻越發失落，師父也說了同樣的話，這世間萬物都是有跡可循的，一時找不到不代表永遠找不到。
靳九淵從身後環住她的腰，下巴放在葉長安的肩膀上，看了眼消息說道：「你師父說的沒錯，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，所有的證據都已經煙消雲散，急不得。」
「我明白。」葉長安縮進男人懷裡，有力的心跳聲傳來，漸漸安撫她心中的急躁。
……
兩天後，天機樓。
內堂里，葉長安透過針孔攝像頭看著會客室里的人，直到鏡頭掠過蘇祁的臉，靳九淵臉色一沉，「蘇祁！沒想到居然是他。」
葉長安坐在沙發上，回頭疑惑的看向坐在辦公桌前的靳九淵，「蘇祁是誰？」
「秦川市蘇家長孫。」靳九淵微眯著眼，「真不愧是蘇家的人，竟然悄無聲息的來了臨江城。」
看著靳九淵微妙的情緒，葉長安有些不確定的說，「你跟他們有仇？」
靳九淵放下手中的文件，坐到葉長安身邊：「蘇家三女兒蘇琳琅是蘇家最疼愛的女兒，早年因為我父親自殺，從那以後蘇靳兩家雖然明面上沒有撕破臉，但早已勢同水火。」
葉長安滿臉八卦，眼裡都泛著光：「愛而不得所以自殺？」
「恩。」靳九淵好笑的看了她一眼，捏了捏她的鼻子，「當年種種我也不太清楚，只是偶然有一次聽母親提起過蘇琳琅，能感覺到母親情緒複雜。」
事關靳九淵的父母，葉長安即使好奇也不願打破砂鍋問到底，只是她忽然想起靳九淵的大哥，「大哥的事不會跟蘇家有關吧？」
「沒有證據。」靳九淵微眯著眼，「只是韓家牽扯其中，若說跟蘇家沒有關係，我才真的不信，畢竟韓家女兒嫁入了蘇家，也憑著這點，韓家才有如今的地位。」
葉長安皺了皺眉，「既然如此，不如這筆交易就算了，反正對方也不知道我們是誰，耍了他們也不能拿我們如何。」
對於她的護短，讓靳九淵心情舒展，嘴角勾起一抹笑，「不必，天機樓有規矩。更何況，誰也不好說這次的交易不是一步好棋呢。」
……
交易會客室里，蘇祁正閉目養神，一旁的孟教授膝蓋上放著一個木質的盒子。
另一半的張曉飛抓耳撓腮，「這些人不會出爾反爾吧？這馬上就十點了，怎麼還沒來？」
「稍安勿躁。」孟教授語氣溫和，「是我們來早了。」
話音剛落，天機樓的負責人林許走了進來，笑著致歉：「抱歉讓各位久等了。」
孟教授皺了皺眉，「天機樓這是什麼意思？對方想出爾反爾？」
「先生誤會了。」林許說著，其身後的女子遞上一方盒子，「天機樓規矩，客人可委託天機樓進行交易。」
林許將盒子放在茶几上，「這就是您要的東西。」
孟教授打開盒子，香味瞬間飄了出來。
蘇祁猛然張開眼睛，坐直身體，深吸了一口香味，眼神直直盯著盒子的東西。
錦緞上細長又色澤暗沉的香，只聞著香味就讓他心中暴躁有所緩解，比他以曾經用過的密香效果更好。
孟教授更是臉色大變，他看向林許，迫不及待的問道：「這密香是現做的？比當初神醫無雙流傳出的效果更甚。就像是當初只是初次嘗試，這次變得越發精進了。」
林許的笑容不變，「抱歉，天機樓不打聽交易者的私事。」
孟教授將手中的盒子推給林許，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：「這次密香如此貴重，但我們急需此物，確實無法放棄。」
說著從包里掏出名片遞給林許，「我本名孟良，是秦川大學教授，還望先生能夠幫忙轉達密香主人，只要對方願意，我願意做擔保邀請對方前往秦川大學任教。」
林許接過名片，「孟教授大名鼎鼎，在下定然會轉達，只是結果不是在下能控制的。」
孟教授點點頭，「我明白，勞煩了。」
蘇祁捧著盒子上了車，眉宇間的不耐變得平和，「查查上次拍賣會天字包間的人是誰。」
開車的張曉飛看了眼後視鏡里的蘇祁：「哥你的意思是那天跟咱們爭搶的人，就是做密香的人？」
「不出意外，就是對方。」
蘇祁微眯著眼，舔了舔唇角，「一定要把人弄到手。」
「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