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靳大少,真的不嘗嘗麼?」
靳承哲回過神來,端起面前精緻的茶杯,送至唇邊。
茶香入鼻尖,茶水入喉間。
靳承哲不由得想起了十年前,曾經那個傻兮兮什麼都不會,只會吃紅燒肉的小傻子不僅長大了。
不僅長大了,還學會了殺人,學會了泡茶。
「不錯!」他放下茶杯,漫不經心的問道:「跟誰學的?」
雲川坐在他對面,慢悠悠飲茶:「跟一位師傅的,他說茶能靜心。」更能掩蓋殺氣。
因為,茶香比香水更能遮蓋身上的氣息。
一個浮與表面,一個安撫內心。
「這茶如何?」
靳承哲點點頭:「不錯,有點秘書的樣子了。」
「所以需要我做些什麼?」
放下茶杯,雲川問道。
靳承哲勾起唇角,眼中閃過一絲壞笑:「這麼乖?也不在乎薪資多少?」
「我來你身邊不是為了這些。」雲川直言:「我很好奇,你到底是如何知道我叫雲川的。這個名字,現在幾乎已經沒有人知道了,所以,你到底是誰?還是說你以前認識我?」
靳承哲靠在沙發上,交疊著腿,十指交叉放在膝蓋上,似笑非笑的看著雲川:「我這人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,你拿什麼來交換。」
「我都不要工資了,這還不夠?!」雲川瞪大了眼睛。
「你不缺錢。」
「我不缺不代表我不愛錢。」
靳承哲聳了聳肩:「那好吧,給你五萬一個月,但你要完成別的要求來得到你的答案。」
「我拒絕做任何我不願意做的事。」雲川警惕的看到男人:「包括但不限於任何形式的親密接觸,還有,我不加班。」
「成交!」
靳承哲唇角微揚,眼底閃過一抹詭異。
他站起身來,理了理領帶,走向辦公桌前開始工作。
隨後將一份文件交給雲川,一副公事公辦的冷漠:「把這個送到十八樓宣發部。」
「哦。」
雲川接過文件,轉身離開。
直到辦公室門關上,靳承哲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:「靳樺,給雲川安排入職和工位……工位就放在我辦公室里。」
掛斷電話,他眼底蕩漾起笑意,仿佛已經看到那丫頭得知消息後彆扭反抗的模樣。
一整個上午確實規規矩矩安排雲川做跑腿,原本只要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情,非要雲川往各個部門跑一趟。
雲川對此並無意見,畢竟只是跑腿而已,這比做殺手輕鬆多了。
但她不知道的是,一個上午過去,整個靳氏的人,基本都見過雲川了。
無數個工作群的消息數量都在成倍增長。
雲川對視線很敏感,只是一個上午,她深深覺得自己就像動物園裡的猴子,這群人火熱的視線讓她恨不得立刻逃走。
一直注視著雲川狀態的靳樺忍不住在心中感嘆,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,自家這位爺雖然沒有談過戀愛,但狩獵獵物的手段卻無人能企及。
像是讓所有人都知道雲川的身份,在利用靳氏的人讓雲川從一開始習慣這種萬眾矚目的地位和視線,藉此改變雲川身為殺手時隱藏自己的本能。
大少是對這位雲川小姐志在必得啊!
中午十二點。
靳承哲看著雲川頭髮發麻的模樣,心底忍著笑,面上卻淡定自若的道:「走吧,一起吃午飯。」
「大可不必。」
這麼多年,雲川還是頭一次感受到被無數人注視,那感覺如同針扎。
讓她渾身緊繃,又無處可躲。
短短三個小時不到,她已經為昨天的決定趕到深深的後悔了。
靳承哲仿佛看透了她一般,半眯著眼眸說:「你該不會是想逃吧?」
雲川:「……」
這男人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嗎?
怎麼什麼都知道!
「你放心,我不是會半途而廢的人。」要廢也要等得到想要的答案的時候。
靳承哲看在眼裡,並未說出來。
這是感嘆,小傻子還是當年的小傻子,一眼便能看透。
離開靳氏後,雲川暗暗鬆了口氣,那種隨時別人窺探的視線終於消失了。
中午兩人挑了一家川菜館。
靳承哲點的都是雲川愛吃的菜,還有一份肥而不膩的紅燒肉。
雲川驚異的看著男人:「你也喜歡吃這些?」
「你喜歡就多吃點。」
「嘖嘖,我還以為堂堂靳氏總裁平日裡都是山珍海味呢。」
靳承哲笑了笑:「我身體很好,不需要山參海味來補。」
這話讓雲川腦海中浮現了昨天打鬥時靳承哲的犀利身手。
她狀似不經意的問:「你從小就練過?」
「靳家的仇人不多,但是不少。」靳承哲將紅繞肉轉到她面前:「所以多吃點,指不定就有你能排上用場的時候。」
雲川覺得虧大了,她不僅要做秘書,還要做打手。
靳承哲隨意吃了點便放下筷子,目光一直落在雲川身上,嘴角總會不自覺的掛上笑意。
看了眼那些沒被動過的青菜,無奈嘆了口氣:「都這麼大人了,怎麼還是挑食……」
他的聲音很輕,像是囈語一般。
但這話卻依然落入雲川耳中。
她夾菜的手停頓了一瞬,又若無其事的吃飯。
只是胃口大不如之前。
靳承哲這話的意思好像很久之前就認識她,並且跟她的關係很不錯?
可她卻半點記憶都沒有。
難道說,靳承哲的出現,正好是自己失去記憶的那五年?
她曾經也調查過那五年的事,可並沒有查到任何消息,靳承哲又是如何得知?
吃過飯,她沉默的跟著靳承哲回到公司。
甚至都不曾計較自己的工位為什麼會在靳承哲的辦公室里。
沒過多久她便趴在桌上昏昏沉沉睡過去。
靳承哲看著她,隨即蹙眉拿出手機給靳樺發了消息——
【明天上班前在我辦公室里隔出一間休息室。】
收到消息的靳樺,差點沒被嗆死,這是要金屋藏嬌嗎?
但他不敢說,只能小心的回覆一句好的。
雲川醒來的時候,剛好下午兩點上班時間。
看到她醒來,靳承哲從文件里抬起頭:「困了就再睡會兒。」
這話像極了暴君口吻。
她猛地搖頭:「抱歉靳總,是我不小心睡過頭了……」看了看時間,她輕咳了一聲:「咳咳,正好是上班時間。不過,我的辦公桌為什麼會在你的辦公室里?」
靳承哲眉心微蹙:「你身為我的貼身秘書,不在我的辦公室里,要去哪裡?還是說你更喜歡被所有人注視的感覺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