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邊,顧喬匆忙上了車踩下油門,如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。
慌不擇路的衝上主路,一路飛馳,顧喬從後視鏡中看了眼後面緊追不捨的黑色SUV,腳下的油門一踩到底。
只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身後車子的性能,距離漸漸拉進,顧喬的額頭滲出冷汗,沿著臉頰滑落。
果然,下一秒身後的車子猛然撞上了顧喬的車。
顧喬的身體被迫前傾撞到方向盤上,心口的悶痛傳來,「該死!」
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,卻絲毫沒有減速,眼神狠狠的盯著前方十字路口跳動的綠燈結束前衝過路口。
而身後的SUV卻因為車速過快又落後一步,與橫向行駛的車輛相撞後側翻,更是滑出老遠才撞在路燈杆上停下來。
顧喬回頭看了一眼,冷冷一笑,絲毫沒有察覺到嘴角蜿蜒而下的絲絲血液,快速離開。
只是剛開出不遠,心口的悶痛傳來,太陽穴開始突突的跳。
昏迷前,顧喬只來得及踩下剎車,緊接著便在激烈的碰撞中失去意識。
兩車相撞時,靳九淵下意識的將葉長安護在懷裡,隨著車子的慣性撞在前座椅背上。
直到徹底平靜下來,靳九淵也沒放開葉長安。
前座的秦峰匆忙回頭,「九爺夫人,沒事吧?」
「先去看看怎麼回事。」靳九淵蹙眉,帶著深深的不悅。
「是。」秦峰趕忙下了車。
葉長安輕輕拍了拍靳九淵的手臂,臉憋得通紅,「靳九淵,我要喘不過氣了。」
靳九淵鬆開手,葉長安擔憂的左看右看,「你沒事吧?」
「沒事。」靳九淵搖搖頭。
秦峰仔細看了眼現場,鬆了口氣,還以為剛知道暗門的人來了,對方就已經開始動手了。
「九爺,是對方駕駛員突然衝上了我們的車道,而且對方已經昏迷了。」
葉長安透過玻璃看了眼撞的變形的車,視線掃過駕駛員時,神情一愣。
那種熟悉感猛然襲來,而且越看越熟悉。
她掙脫開靳九淵的手,推開門下車,靳九淵不明所以,緊隨其後。
拉開對方的車門,葉長安仔細打量片刻驚呼出口,「顧叔叔!」
一旁的靳九淵眼中難得的閃過一絲驚訝,「這是顧喬?」
「是他沒錯。」葉長安先是替顧喬搭了脈,發現問題不算嚴重,這才急忙上前解開他的安全帶。
靳九淵看了眼秦峰,「帶他回長淵閣。」
……
日暮西斜。
顧喬模模糊糊睜開眼,心口的悶痛減輕,只是腦子卻陣陣抽疼。
好半天才清醒過來,他抬眼打量四周,發現身處陌生的環境,心中一慌猛地坐起身來。
正好進來葉長安一驚,趕忙放下手中的藥上前扶著顧喬,「顧叔叔,你慢點。」
顧喬轉頭,一眼就認出是葉長安,驚訝地道:「長安,怎麼是你?這裡是什麼地方?」
「這裡是長淵閣。」確認顧喬不在驚慌這才拉過一旁的凳子坐下,將一旁的水杯遞給顧喬,「中午在路上你跟我們的車相撞後,我就直接帶你回來了。」
長淵閣?他記得長淵閣時臨江城靳九爺的地方吧,長安怎麼會在這裡?
仿佛是看出顧喬的疑惑,葉長安解釋道:「靳九淵是我的丈夫。」
「咳咳!」顧喬被嗆到,懷疑自己聽錯了,「你說什麼?」
恰好此時,門口傳來靳九淵的聲音,「你沒聽錯,我是安安的丈夫。」
顧喬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處,就看到那個臨江城最神秘的靳九淵站在門口。
僅僅一眼,顧喬心中下意識的冒出四個字:人中龍鳳。
所以,長安現在不僅拿回了葉氏,還抱了一條金燦燦的粗大腿?
葉長安滿心疑惑,「顧叔叔,你怎麼會受了傷還開車,知不知道你今天多危險?」
她明明記得顧喬是個潔癖很嚴重的人,何曾見過對方如此狼狽。
顧喬想到今天的事冷冷一笑,「我被跟蹤追殺了。」
葉長安一驚,與靳九淵互看了一眼後才問道,「是王棟?」
「你知道?」顧喬有些詫異。
「看來狗急跳牆了,如果沒猜錯,百轉救心丸的後續問題應該出現苗頭了。」
葉長安冷冷一笑,大概說了一遍先前去葉氏發生的事。
顧喬沒有說話,反而從一旁包里拿出一年前從葉氏偷偷帶走的資料,以及在金古鎮找到的藥材,遞給葉長安。
葉長安接過資料看了看藥方,又仔細問了問藥材,驚喜的道:「這個確實是最好替換的藥材。」
顧喬露出欣慰的笑容,「我就知道,孟家的醫學很厲害,而孟董的女兒不會太差。」
放下手中的資料,葉長安蹙眉問道:「顧叔叔,你能不能告訴我從母親去世後,葉氏到底發生了什麼?」
顧喬長嘆一聲,不過三十多的年紀,眼底卻帶著滄桑。
「一年前,你母親車禍後,但凡跟你母親有關的人都被各種理由趕出了公司……」
顧喬本身也是葉氏的股東,葉正誠想要上位自然要拿出業績來,百轉救心丸就成了他上位的踏板。
知道這藥對於顧喬的重要性,更明白顧喬不會同意提前上市,於是便找藉口將他趕了出去。
要不是股東的股份需要本人簽字同意才能轉讓,而顧喬又是孤兒找不到人威脅,否則只怕他手中唯一跟葉氏有牽扯的東西也早就沒了。
「我終究不甘心,葉氏就這樣毀在葉正誠手裡。」顧喬冷冷一笑,「果然,他們現在抓我,不僅僅是因為我手裡有證據,說不定更想讓我替他們頂罪。」
顧喬看了眼性子清冷的葉長安,眼底泛起死死憐惜,只是一想到葉正誠那個畜生,他就恨得咬牙切齒,「可憐孟董身前病入膏肓都還為了葉氏心力交瘁,而葉正誠這個狗東西早就培養自己的勢力,孟董剛剛去世,就迫不及待的大清洗。」
葉長安猛地起身,眼中驚懼不安,抓住顧喬的衣領嘶吼,「什麼病?我母親怎麼會得病?」
靳九淵趕忙上前拉開葉長安,抱在懷裡輕拍她的背安撫,「安安你冷靜點,聽他說清楚。」
「你不知道?」
顧喬怔楞片刻,隨即苦笑,「也是,孟董那麼疼愛你,怎麼會忍心讓你擔心。」
「你十八歲生日離開後,孟董的身體突然變得虛弱,一直沒有查出原因,也是這時候開始你母親就已經立了遺囑。
或者是她太了解你淡然的性格,知道你不喜歡商場上的爾虞我詐,所以只留了部分股份能讓你衣食無憂,可不知為何她車禍當天卻突然改了遺囑。」
「我一直懷疑,孟董應該是知道葉正誠的背叛,才會臨時改了遺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