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雪瑤拉著葉長安,喜上眉梢:「長安啊,你不知道,自從你上次給了她醫書之後,見天拉著我問東問西,問的我一個頭兩個大,比我那美容院的事還煩。如今你回來就太好了,那丫頭確實對醫術很感興趣,趁我不在還偷偷讓人買了人體骨架回來,那骨頭架子如今都快被她給玩壞了……」
說起靳月,薛雪瑤便頭疼不已。
往常這丫頭身體弱,疼愛是真的疼到骨子裡,捧在掌心都怕化了。
如今葉長安開了藥,身體好了不少,往日那文靜的模樣竟然全都消失不見,簡直就是個匪頭子。
昨夜接機時那副淑女模樣,純粹是為了裝給葉長安看的。
當然,這話薛雪瑤說不出口。
她握著葉長安的手,希冀道:「總之,那孩子就交給你了。長安啊,那丫頭你若是覺得太難教,該打就打,三嬸絕不說半個不字。」
「不行!」靳九淵冷漠拒絕:「誰生的誰管!」
薛雪瑤鬆開葉長安的手,一本正經的坐回座位上:「小淵你剛剛說啥來著?哎喲喂,我這年紀大了耳朵背,聽不太清……算了算了,還是吃飯要緊!」
葉長安十分狐疑,距離上次回來京都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,怎麼就到『打』的程度了。
她有心想問,奈何靳九淵眉頭皺的都快打結了,只能暫時放棄。
飯後,眾人散去。
出了老夫人的院子,阿離目光葉長安和靳九淵上了車後,一個人漫無目的朝住的地方走去。
不過一個早餐的時間,路上的傭人見到阿離便稱呼一聲離少。
這邊是靳家人的行動力與態度。
阿離站在一顆巨大的銀杏樹下,偌大又陌生的靳家,讓他有些無所適從。
直到此刻才發現,那個曾經讓他厭惡的亞里佛德,原來並非如他想像中的難堪……
那些人、事、物,早已在他心中留下無法磨滅的痕跡!
陽光透過樹葉落在他身上,阿離卻不曾感覺到絲毫溫暖,他在懷疑,做慣了打打殺殺之事,他真的能如大家所願,回歸普通人的生活嗎?
就在這時,一直白色的糰子朝他撲過來,然後抱著他的腳哼哼唧唧。
阿離低頭一看,正是一直跟著他的那隻幼狼。
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,沒想到姐姐居然連小白都帶來了。
正想著,垂放在身側的右手忽然被人握住……
溫暖的體溫讓阿離整個人渾身輕顫了一下,他循著暖意垂眸看去,只見一個扎著丸子頭、小臉白淨的小姑娘正掙扎葡萄似的大眼睛望著他,說:「你很難過嗎?」
阿離愣住了,他張了張嘴,半天沒說出話來。
「我知道你!」小姑娘一點不怕生,嘰嘰喳喳道:「你跟二哥二嫂一起回來的,我叫靳月,你可以叫我月月,你叫什麼呀?」
陽光照在她嫩黃的外套上,讓她整個人都泛著光,看上去暖融融的。
半響後,阿離才開口:「我叫阿離!」想了想,又問:「你不怕我嗎?」
靳月歪著腦袋:「為什麼要害怕?」
「我的眼睛,是紅色的!」
「怕倒是不怕,但是……」靳月想了想說:「我一直仰著頭,好累哦。」
阿離頓了頓,依言蹲下身子,平視靳月:「為什麼不怕,這雙眼睛很恐怖。說不定,我會傷害你。」
靳月抿了抿唇:「因為你是二嫂帶回來的!我相信二嫂,當然也相信二哥。」
原來如此啊!
阿離心想,卻掩不住心底的失落,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失落。
靳月看著他忽然暗淡的眸光,有些瞭然。於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頭:「你別難過,你只是生病了,我也生病啦……」
小姑娘巴拉巴拉了沒完,阿離靜靜聽著,連他自己都不曾發現,他的唇角在微微上揚。
以往在亞里佛德時,從不曾有孩子敢直視他的眼睛,更遑論交談。
而且,對方還是個小姑娘。
說到底,阿離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孩子罷了。
他鬼使神差的伸手戳了戳靳月的臉,忽然問道:「你多大了?」
「七歲!」
阿離愣住了,他猛的站起身來,看了看剛到自己腰的靳月,嘴賤的說:「七歲,這麼矮嗎?」這身高,也就一米二吧!
聽到這話,靳月整個人都不好,她雙手叉腰,水靈靈的大眼睛蒙上怒氣:「你這個壞傢伙!不跟你玩了!」
說完,轉身跑掉。
剛跑出兩步,又回頭抱起小白,隨後狠狠瞪了他一眼:「這是我的狗狗!哼╭(╯^╰)╮!」
「等等……」
阿離撓了撓頭,想說那不是狗。
奈何靳月已經跑遠了。
……
上午十點二十分。
一輛邁巴赫停在一棟三層樓的建築外,這裡正是靳九淵的秘密實驗基地。
實驗室地下二層。
蘇澤頂著一雙黑眼圈,神色憔悴,身上的粉色襯衣,都快成醃菜了。
他也沒了往日的騷包勁兒,整個人都變得頹喪不一,懶懶的朝著葉長安和靳九淵揮了揮手:「二哥,二嫂,我已經盡力了。你們昨晚扔過來的人,我確定是中了毒,但卻沒有檢測出到底是什麼毒。」
葉長安詫異:「怎麼會?檢測報告有嗎?」
「有!」蘇澤道:「但是不全,小部分是因為時間不夠,所以暫時還沒有結果。但大部分根本就檢測不出來。」
說著,將一份檢測報告交給葉長安。
看到數據的剎那,葉長安的瞳孔驟然緊縮,神色驚疑不定!
靳九淵見她神色不對,上前一步握著葉長安的手腕:「長安,怎麼了?」
葉長安扔下報告,甚至沒有看靳九淵一眼,轉身衝進了那間四周都是玻璃的病房。
靳九淵神色一怔,連忙跟了進去。
病房內,葉長安的手微微顫抖著搭在艾瑞克的手腕上,時間每走過一秒,她的臉色就難看一分。
等到她終於放開手時,整個人都變得僵硬起來。
「怎麼會……」她臉色蒼白,眼中卻充斥著惶恐與興奮。
靳九淵十分不安,他從身後緊緊抱住她:「長安,到底發現了什麼,你告訴我,別讓我擔心好不好。」
葉長安回頭,眼神中充斥著殺氣,嘴角卻揚起大大的弧度。
她說:「阿淵,害死母親的神秘毒藥,出現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