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葉長安的話,靳九淵的唇角不自覺的揚起……
葉長安見此,忽然拉起靳九淵坐在自己身側,然後躺在沙發上,頭枕在他的腿上,懷裡抱著一個抱枕,小腿搭在沙發扶手上,晃啊晃。
望著男人完美的下顎線忽然扔出一顆炸彈:「阿淵,一直沒來得及告訴你,我的記憶恢復了,小時候的你,好可愛啊!」
靳九淵臉上的笑容猛地僵住,眼神呆滯,腦子一片空白。
他緩緩低頭,不可思議的看著葉長安。
曾幾何時他也期望長安能記起過去,往昔的美好只存在於他的記憶中,於他來說是一種遺憾。
可如今她真的記起來了,他卻變得忐忑不安。
沉默半響,靳九淵伸手替她擋住了刺眼的陽光,張了張嘴,問道:「你……都記起了什麼?」
葉長安笑容明媚,目光仿佛穿透靳九淵,看到了許多年前的他:「我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時你悽慘的模樣,記得我為了救你磕掉了門牙,記得你被大白鵝追著咬,記得你爬樹摔了個狗吃屎,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呢……也記得你後來離開的時候,拉著我的手,哭的稀里嘩啦……」
隨著葉長安的話,靳九淵的眼角眉梢舒展開來,唇角微揚,他捏著葉長安的鼻子,無奈道:「你還好意思說,第一次見面就拿蛇咬我,我原本以為你真的是救我,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想拿我試藥!還有,我被大白追也是因為你拔了它的毛……我爬樹也是被你慫恿的,要不是因為你讓我傷上加傷,我也不至於躺了一個月了還沒好!」
葉長安嘿嘿一笑,眸光瀲灩:「對啊,你說你這麼聰明的人,怎么小時候那麼笨,見天被我欺負,害我差點以為你被金玲蛇給咬傻了。」
靳九淵被氣笑了,使勁捏著葉長安的臉頰不放手:「別給我提這條蛇!」那條蛇就是他人生中的奇恥大辱。
一條畜生就跟成了精似的,闖了禍就賴在他身上。
要不是長安護的緊,早把它宰了。
靳九淵咬牙切齒的模樣,逗笑了葉長安,她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撓著靳九淵的下顎,笑眯眯的說:「堂堂靳九爺,人設崩的一塌糊塗,竟然被一條蛇給起伏了。」
她忽然話音一轉:「不過後來我失憶了,它也不見了。你說我在白蛉山中帶回來的金玲蛇會不會就是當年的那條?」
靳九淵冷哼一聲:「最好不是,否則早晚宰了它。」
兩人說著話,全然沒有注意到,地毯里原本晃晃悠悠正游過來的金玲蛇,渾身一僵。
下一秒,轉身飛快的跑掉了!
「還有,到底是誰哭的稀里嘩啦,恩?」靳九淵的聲音再度響起,他半闔的眼眸閃過一道戲謔的光:「我仿佛記得,當時有人磕掉了門牙說話漏風,都這樣了,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拽著我要給我當媳婦呢。」
葉長安面無表情的眨了眨眼:「有這會兒事嗎,我不記得了。」
說完,她翻了個身,側躺在沙發上,將自己縮成一團,漂亮的杏眼忽然蒙上了一層悲傷:「我還記起……其實從我出生開始,我的體質就異於常人,外公和母親為此費盡心機替我掩藏,這也是我小時候為什麼每隔幾日便要泡藥浴的原因。他們總是在害怕什麼,可惜我那時太小,有些事他們不會告訴我,我即便聽到了,有些也早已不記得了。」
靳九淵臉上閃過一絲心疼,他掰過葉長安的臉:「你還有我,終有一天,我們會得到答案的。」
葉長安爬起來,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:「還記得我從華夏銀行的保險柜裡帶出來的東西麼,當初進去的時候我就懷疑,明明我從來沒去過的地方,為什麼會有我的指紋和瞳膜,原來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帶我去過了。」
「之前我一直以為她是發現葉長安出軌,才會給我留下後路,到現在我才明白,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猜到會有這一天了。」
葉長安轉頭看向靳九淵,神色凝重:「我們的敵人還隱藏的很深很深,但我有種直覺,他們或許很快就要出手了。所以阿淵,你告訴我,你的身體如今到底是怎麼回事?我替你把過脈,你的身體確實恢復到正常人的健康,但我不明白你的眼睛為什麼會變成紅色,而且……」
直覺告訴她,靳九淵的身體並非表面看上去這般簡單!
沉默在兩人之間流轉。
許久後,靳九淵將葉長安抱起來,放在自己膝蓋上,下顎抵在她的頸窩裡:「我去了一趟靳家的禁地深處,出來後就成這樣了!」
隨即不知想到了什麼,靳九淵嘴角忽然揚起一抹弧度:「不過你放心,我的眼睛除了顏色變了,其他皆無恙,你在我眼睛一如往昔,更不會長出犄角和尾巴,所以你不必擔心我上洗手間的問題。」
葉長安訕訕一笑,這人可真記仇啊,她連忙轉移話題:「我以前從沒說過靳家還有禁地這種事,就好似跟古時候那些個皇親貴族,或者江湖宗門一樣,神神秘秘的。」
「靳家傳承千年,能活到如今不是沒有道理的。」靳九淵輕輕一吻落在她的發間:「曾經有過繁華風光,亦有無數的傾軋沉淪……」
靳九淵將靳家禁地守門人之事跟葉長安簡略的說了一邊,聽到失憶時,葉長安的心臟沉了沉,她轉頭看著男人,眼神奇怪:「可我看你沒有失憶啊。」
「恩。」靳九淵點點頭:「或許我天賦異稟,又或許是因為我夫人『天賦異稟』,所以或間接或直接的影響到了我!」他將『天賦異稟』四個字說的意味深長。
葉長安看著他翻了個白眼,男人果然都是一路貨色。
明明在正常不過的一句話,非得整出個波瀾壯闊才甘心。
她略過這個話題,憂心忡忡的看著靳九淵:「那你呢,那位白老有沒有說過你的身體是怎麼回事?」
靳九淵搖了搖頭:「放心,禁地守門人的傳承我也算是通過了,該知道的事我亦知道,只不過如今記憶還處於混亂中,可但凡跟你有關的事,我都記得一清二楚。所以,別擔心,我心裡有數。」
葉長安目光定定的看著靳九淵,想從他眼中看出什麼來,可靳九淵的眼神堅定,含著脈脈情愫。
她不僅什麼都沒發現,還被看的臉紅心跳。
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啊,跟個老狐狸似的,心理素質強大的一批。
她還是太嫩了!
葉長安靠在靳九淵的心口,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,暫且壓下了心中的疑惑與不安。
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,臉上帶著吟吟笑意。
陽光不燥,微風正好。
在初冬的暖陽下,溫柔了彼此,也驚艷了旁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