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場四人頓時如晴天霹靂。閱讀
靳老夫人驀地側首看向白老,眼中驚疑不定:「小淵為什麼會不記得我們?你不是曾說過,想要通過守門人的考驗,需要在裡面待夠七日,即便中途醒來也會在三日後,為什么小淵明明只在裡面呆了一天一夜,卻什麼都不記得了,為什麼?!」
說到最後,老夫人幾乎是吼出來的。
白老扶著她,同樣滿心疑惑:「抱歉丫頭,此事我確實不知。」
一旁的何婉清回過神來,使勁推開靳國盛,朝著靳九淵跑過去,雙手緊緊抓著靳九淵的雙臂:「小淵,我是媽媽啊,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?我是媽媽啊!」
說著,她又拉著靳九淵看向靳老夫人:「這是奶奶啊,你也不記得嗎?」
然而靳九淵始終無動於衷。
何婉清不死心,她放開靳九淵,將靳國盛拽過來:「這是你爸爸,同樣不記得嗎……」
靳九淵的目光掃過眾人,微微蹙眉,殷紅的薄唇緊抿著,被生生拉成了一條直線,仍就一言不發。
眼淚奪眶而出,何婉清怎麼也不甘心,她握著靳九淵冰涼的手,希冀的看著他:「那長安呢?長安你也不記得了,她是你媳婦,是你費盡心機、苦守多年才得償所願的人,你連她也不記得了嗎?」
長安?!
莫名的熟悉感襲來。
靳九淵冰冷的眸子,又流光飛旋,繼而又忽然變得茫然。
他的腦海中突兀的出現了一張臉——
那張他方才在深淵中,即便死也不想忘記的容顏!
她明眸皓齒,顧盼生姿,即便站在那裡不說話,也覺著十分美好。
幸得識卿桃花面,從此阡陌多暖春。
靳九淵面上的冷漠霎時間煙消雲散,如同春寒料峭的三月被暖風拂面時,下意識勾起唇角。
「她叫長安?」靳九淵問道。
他的嗓音雖然沙啞,但聽語氣十分冷靜清醒。
何婉清愣怔了一瞬,緊接著眼裡爆發出喜悅:「你……還記得她?」又或者,只記得她一人?
靳九淵沒有問答何婉清,而是繼續問道:「她在哪兒?我要見她?她……是不是出事了?」
三連問,問的其他四人一臉懵逼。
何婉清也不悲傷了,記得長安就好,記得長安,早晚會記起所有人的。
她拉著同樣傻眼的靳老夫人:「媽,這應該算是意外之喜吧?!」
靳老夫人同何婉清對視片刻,眼中的悲傷漸漸散去:「好事,好事啊!」說著,她又目光灼灼的盯著靳九淵:「小淵吶,你還記得長安是誰嗎?」
這一次,靳九淵不在高冷,他皺著眉頭,思索了片刻後說:「她是我媳婦。」
「哈哈哈,記得就好,記得就好。」靳老夫人喜極而泣,安慰何婉清:「不急,慢慢來。」
何婉清欣慰的笑了笑:「媽,我懂!」
或許有人會說自己養大的兒子,忘了所有人記得媳婦,難道不該嫉妒嗎?何婉清卻明白,這世上真正能讓人刻骨銘心的從來都是愛情。
她和靳國盛當年不也是九死一生、不離不棄,才終於走到一起的嗎……
一直沒說話的靳國盛,這會兒就別特嫌棄這個兒子:「沒出息,這點苦都受不住,還把記憶搞丟了,說出去簡直丟我的臉。」
靳老夫人、何婉清對他怒目而視:「閉嘴!圓潤的走遠點!」
靳國盛往旁邊挪了挪,冷笑:「……呵!」
然而此時的靳九淵卻在記憶深處努力翻找,可與葉長安的一切都變得模糊,這讓他覺得莫名的不安和空洞。
不該是這樣的,靳九淵心想。
可越是強迫自己,就越一無所獲。
他原本溫和的神色變得煩躁不安:「長安在哪兒?!帶我去見她,我要見她!」
靳國盛長嘆一聲:「關於長安的事,稍後我會原原本本告訴你,眼下你先讓白老給你檢查下身體……別皺眉,你也不想見到長安的時候,身體又出現意外,讓她擔心吧。」
聽到這話,靳九淵安靜下來,他看向白老,眼底深處充斥著急迫,說道:「我沒事,你應該很清楚!我繼承了所有的傳承。」
話到這裡,他掃了眼在場之人:「還有,我應該並非失憶,對你們我都有印象,只是不太清晰而已,應該是記憶有短暫的混亂期而已。」
眾人點點頭,明白了!
難怪這孩子說的第一句話是『你們是誰』,而不是『我是誰』。
靳老夫人卻疑惑道:「那你的眼睛,為什麼會變成紅色,這還能好嗎?」
「估計不行。」白老搖搖頭,又打量了靳九淵一番:「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只是一天一夜便醒來,還繼承了所有傳承,但你太著急了,若是沒猜錯,這雙眼睛,便是後遺症。」
白老欲言又止,他沒說這或許跟他的靈魂殘缺有關。
但讓他驚異又奇怪的是,這小子竟然沒有失去記憶,即便是他這一時半會兒看不出詭異之處,但願是他想多了……
不過世間之大,總有些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之事。
聽到白老的話,靳老夫人嘆了口氣:「人好好的就行,至於這雙眼睛,帶隱形眼鏡就好,不過……」算了,反正小淵這孩子也從不在意那些無關緊要之人的看法。
隨後,白老送這一家四口離開禁地。
送到門口,他揮揮手:「都別再來了哈,我老了,經不起你們折騰。」
說完,火急火燎的立馬轉身離開。
禁地大門外。
秦峰已經在此地守了一天一夜,他如同木樁子似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。
這裡鮮少有人來往,入冬後蟬鳴鳥叫都少了許多,靜的不像話。
忽然,手機鈴聲打破了寧靜。
秦峰望著大門的目光忽然被驚醒,他舔了舔乾澀皴裂的唇,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,迫不及待的問:「有夫人的消息了?」
電話那頭,衛一沉默了一瞬:「是查到蘇雪的蹤跡了。」
「可查到夫人是否被蘇雪帶走了?」秦峰蹙眉問道,好不誇張的說,那片海域已經被他們快翻遍了,水下三百米尋遍了也沒有夫人的蹤跡。
就連海水都被他們採集了不少用作化驗。
就算……就算夫人真的死了,她的屍首也只會漂浮起來,除非當時水裡有東西。
可他不行有這麼巧的事。
秦峰的眼神忽然變得陰翳:「眼下最重要是找到夫人,至於蘇雪那個女人,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,早晚會讓她生不如死。」
衛一:「我明白你的意思,不過,我們得到另一個消息,爆炸那晚,除了蘇雪之外,還有人在我們之前趕到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