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九淵扶她坐好,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尷尬。閱讀
見男人不說話,葉長安將目光轉向衛一。
衛一心裡暗暗叫苦,但知道躲不過去,他說:「不是他要偷我們,是幫我們偷……」
「啊?」葉長安傻眼。
她轉頭看向男人:「你……該不會是找他偷炎陽草吧?」
靳九淵冷冷掃了眼衛一,才斟酌著道:「不是偷,是讓他查查炎陽草被放在什麼地方。」
找到在什麼地方,然後順便帶走?
那不還是叫偷嘛……葉長安在心裡默默吐槽。
她看了眼男人的臉色,忽然笑了。
雙手挽著他的胳膊,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說:「我還以為如謙謙君子一般的你,不會做這種事呢。」
「你是在說我死板?」
葉長安搖搖頭:「就是覺得高興呀。」高興你為了我,想盡辦法活下去。
想到了什麼,她忽然抬起頭:「不過他真的能找到炎陽草的位置?我咋覺得這麼不靠譜呢。」
「但願吧……」靳九淵眯了眯眼眸,隨後看向衛一:「蘇雪那邊怎麼樣了?」
衛一說:「正要跟您稟告,昨晚您讓我跟著蘇雪,發現今天凌晨十二點左右,蘇雪從蘇祁的莊園出來,今天中午我們發現她似乎有所動作,查了下發現她在方家老宅附近安插了人。」
「方家?」靳九淵皺眉:「你確定?」
衛一點點頭。
葉長安想了想,才記起方家是蘇祁的外公家,蘇雪跟人方老爺子八桿子都打不著的關係,無緣無故往人老宅埋伏什麼,難道說……
「炎陽草在方家老宅?」葉長安脫口而出。
「不會在方家。」靳九淵搖搖頭,語氣篤定。
「為什麼?」
「蘇祁雖然對方老爺子有怨,但並沒有到恨的地步,他不會把炎陽草放在方家。」就算之前在,現在估計也不在了。
提起蘇祁,葉長安眼神一凜:「會不會是蘇祁告訴蘇雪……」蘇祁這人行事隨心,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,「這樣就說的通,為什麼蘇雪會突然在方家安排人手。」
想到此,葉長安心下一沉,她猛地站起身來:「不行,我得去找蘇祁!」
「別急!」靳九淵拉住她:「直接找上蘇祁,倒是給了他漫天要價的藉口。蘇祁不會把炎陽草給蘇雪,更不會跟她交易,我到覺得他可能會逼蘇雪動手。」
「什麼意思?」
「如果沒了炎陽草,他便沒了從我身邊搶走你的砝碼。」
葉長安眉心緊蹙:「可我若是贏了醫學大賽,同樣能得到炎陽草。」
靳九淵忽然笑了:「我到真希望是他告訴蘇雪的,這樣一來,蘇祁在你這裡,便成了敵人。」
葉長安一怔,沒有說話。
「上次他救了你一命,你雖然表面沒說什麼,但以你的性格,始終會覺得虧欠他。」靳九淵的指尖掠過她的眉眼:「這條救命之恩橫在這裡,你始終會對他心軟的。」
「誰說的?!」葉長安瞪了他一眼:「恩情不會忘,但這份恩情比起你,可算不上什麼,我可重來都不是善良的人。」
他無奈一嘆,雙手捏著她的臉頰往外扯:「嘴硬。」
葉長安沒覺得疼,也就沒管作惡的手,望著他的眼睛:「那你說該怎麼辦?」
靳九淵收回手,轉頭望向衛一:「蘇雪從莊園出來時的臉色如何?」
「一副吃人的表情,很難看!」衛一說。
靳九淵思忖了片刻,吩咐衛一:「方家老宅這邊你派人盯著就行,重點是蘇雪,阻斷她跟艾瑞克的聯繫,別讓不想乾的人進入秦川。另外讓夜梟準備好,蘇雪若真動手,讓夜梟去蘇祁的莊園看看。」
「是,屬下這就去。」
衛一離開後,靳九淵側頭看了眼沉思的葉長安,逗貓一樣,食指撓了撓她的下巴:「想什麼呢?」
「我在想,蘇雪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炎陽草在哪兒的?」下巴痒痒的,葉長安不耐煩的拍開靳九淵的手:「動誰不好,偏偏選擇方家,該不會是因為昨晚宴會的刺激,讓蘇雪鋌而走險吧。」
她抬頭看向靳九淵:「你昨晚到底跟她說了什麼?」
「自然是逼她狗急跳牆。」
葉長安半信半疑,想到蘇雪的性格,有覺得可能性很大,她摩挲著下巴:「我總覺的這事兒透著古怪,具體我也說不上來,總之讓衛一小心點,誰知道她藏的是什麼心思,若是故意為之,到時候不僅跟蘇祁起衝突,跟方家也會起衝突。後天就是決賽,不能出意外。」
靳九淵眼神微暗:「放心,衛一跟在我身邊多年,別小看了他。再說,不論蘇雪何時得知,我們此時都別無選擇。」
葉長安的唇張張合合,半天沒有說出話來,她將頭靠在靳九淵的肩膀上——
是啊,他們現在別無選擇!
兩人相依相偎,像是流落孤島的兩個人,只剩下彼此。
只是無論葉長安有多擔心,直到第二天傍晚也不見衛一傳來消息。
夜色昏沉,雲層上積攢著厚厚的一層烏雲,連月亮星辰都躲進了雲里。
一陣陣風吹過,撩起窗簾在室內飛揚。
葉長安站在窗邊,盯著窗外路燈下扇動翅膀的飛蛾,神情恍惚。
靳九淵從身後將她圈入懷中:「想什麼呢?也不怕著涼。」
「我只是有些擔心……」
靳九淵心疼的要命,將她摟的更緊了:「別多想,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,只要決賽是多加小心便是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葉長安嘆氣:「最好時機,是決賽當天,蘇祁沒有把炎陽草交給學校保管,就意味著頒獎時會由他親自帶來,此時想要搶過來雖然危險,但並非不可行。不過……」
她看了眼窗外:「月黑風高殺人夜啊,我老覺得今晚會發生點什麼。」
靳九淵捧著她的臉:「看看你的黑眼圈,天色不早了,明天你還要參加決賽,該休息了。」說完,牽著她躺在床上。
葉長安無奈的垮下肩膀,窩在男人的心口,聽著他的心跳聲迷迷糊糊睡過去……
『嗡!』
朦朧間,她似乎聽到了一聲悠遠深長的鐘聲,那聲音渾厚有力,宏亮綿長,既熟悉、又飽經滄桑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