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女孩的尖叫聲乍然響起。閱讀
「月月!」
薛雪瑤目眥欲裂,連忙上前想要拉開女兒,卻沒想到竟然沒有敵過傅曉曉,甚至被帶偏,摔倒在地。
何婉清大驚,連忙跑上前邊動手幫忙,便吩咐傭人:「快救月月。」
薛雪瑤顧不得疼痛,爬起來想要推開傅曉曉:「你放開我女兒!你個瘋子!」她伸手想要掰開傅曉曉的手,卻被傅曉曉一口咬在手腕上,疼的撕心裂肺。
傅曉曉枯瘦如柴的雙手緊緊扣住靳月的手臂,細長的指甲在靳月身上抓繞,嘴裡發出嘻嘻的詭笑聲。
靳月躺在地上,絲毫掙脫不得,七歲的小女孩自小被保護的極好,哪見過這種瘋魔之人,圓圓的杏眼中全是恐懼。
傅曉曉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,她忽然伸手掐住靳月的脖子——
「掐……掐死……」
面無表情的傅遠被驚了一跳,張心茹更是嚇的收了聲,兩人反應過來,連忙衝過去按住傅曉曉,連同另外兩個傭人,廢了好些力道,才將傅曉曉按回輪椅上。
傅遠緊緊抱著女兒,淡漠的臉色終於浮現一絲痛苦:「曉曉,冷靜!冷靜!爸爸在這裡啊……」
好不容易將靳月救出來,她已經嚇得臉色發白,嫩嫩的唇瓣被豁了一道口子,猩紅的血滴在白色的連衣裙上,眼淚吧嗒吧嗒往下落,嗓子卻沒有一絲哭聲。
薛雪瑤渾身顫抖不止,抱著靳月不停安慰:「月月,別怕,媽媽在,別拍!」
「媽媽,媽媽,好疼——」
好半響,靳月顫抖著唇,斷斷續續的說,本就體弱的孩子臉上更是血色全無。
何婉清半跪在地上,拉著靳月的手心疼的要命:「月月,告訴嬸嬸,你哪裡疼?」邊小心翼翼的撥開靳月的外套,邊吩咐傭人:「叫醫生!快!」
露出裡面的無袖連衣裙,小女孩白嫩的手臂上青紫一片,甚至還有清晰可見的手指印,可想而知傅曉曉用了多大的力氣。
更滲人的是脖子上醒目的掐痕!
「好疼……」
小女孩哆哆嗦嗦不斷重複著疼,又說不出哪裡疼。
葉長安趕回來的時候,大廳內一團亂麻。
靳月哭的上氣不接下氣,薛雪瑤和何婉清急得雙眼通紅,傅遠和張心茹抱著傅曉曉不吭聲。
「怎麼了這是?」
聽到葉長安的聲音,薛雪瑤猛地轉頭,仿佛絕望里的人看見了光:「長安,你快看看月月,她一直喊疼,她疼啊!」
何婉清連忙讓開位置:「長安,快!月月已經暈過去了!」
視線落在薛雪瑤懷裡的小女孩身上,見小女孩臉色慘白,脖子、手臂的淤痕觸目驚心,胸前還有血跡,神色驟然一凜,連忙上前替靳月搭脈,片刻後收回手,又檢查了靳月的脖子和手臂。
「怎麼樣?月月沒事吧?長安你告訴我,月月不會有事的對不對?」薛雪瑤哭的上氣不接下氣,連臉上的妝都花了。
葉長安神色淡定,安撫的拍了拍薛雪瑤:「三嬸你別急,沒有傷到骨頭,外傷看著嚴重,但好在都是皮外傷,她是先天體弱,又受到驚嚇,才會暈過去。」但葉長安沒說的是,最嚴重的並非皮外傷,而是內里。
「先把她放到沙發上。」
「哎,好。」薛雪瑤顧不得抹淚,抱著靳月起身,卻因為腿軟,差點栽倒在地。
葉長安眼疾手快的扶住薛雪瑤,單手將靳月抱起,輕柔的放在沙發上,小孩渾身有一瞬間的抽搐。
葉長安揉了揉靳月的小腦袋,語調輕柔的哄著:「乖,不怕哦,有嫂嫂在,月月很快就會好起來啦~」
或許是她的聲音太過平和與自信,讓昏迷都苦著臉的靳月漸漸安穩下來。
見此,葉長安微微一笑:「月月真勇敢!」
說完,拿出銀針,在靳月的頭頂、後腦、四肢分別扎了針。
又吩咐傭人將她從秦川帶來的小藥箱拿了過來。
「三嬸,月月這幾年一直都在吃藥是不是?尤其是補藥!」
薛雪瑤點點頭:「對,但都是根據醫生開的藥方,她從小怕苦,不論中藥還是補藥都是做成小藥丸。」她心裡一咯噔,猛地抓住葉長安的手:「是不是有問題?長安,月月她……她……」
「她的身體虛不受補,往後那些大補的都停了吧。」葉長安說。
「停了?可是月月她……」
何婉清拉著薛雪瑤:「你先別急,等長安把話說完。」
葉長安先收了針,又從藥箱裡拿出一個瓷瓶,倒出一顆藥給靳月餵下去,正要收手,卻被靳月下意識握住了指節。
原以為靳月醒了,卻沒想到她依舊昏睡著,葉長安眼底滿是憐惜,莫名有種同病相憐的錯覺。
她任由靳月握著她的手,轉頭朝薛雪瑤解釋:「這是護心丹,她心脈弱,這次又受了驚嚇,段時間內都需要靜養。」將瓷瓶交給薛雪瑤,囑咐道:「三嬸,這裡面總共七顆,前三次每隔三天吃一次,剩下的四顆每半個月服用一次。」
「好好好!」薛雪瑤萬分珍惜的收起丹藥,又期盼的看著葉長安:「你讓我停了,我聽你的,可月月的身體怎麼辦,她還這么小,我不想她將來不能跑不能跳,甚至不能大悲大喜……」
葉長安指尖捏著的靳月小手,笑了笑:「我到覺得會因禍得福,您平日裡補的太過,讓她的身體沉積過深,不僅身體羸弱,平日裡也會精神不濟。我稍後給她開些藥,配合食補和護心丹,若是她能乖乖吃藥,至多兩年,便能好起來,雖然不能當個運動員,但如普通人一般,應該是沒問題的。」
向來溫婉的薛雪瑤傻眼了,大家閨秀的矜持全然都不要了,她哆哆嗦嗦拉著葉長安的手,眼含期盼:「長……長安,你說真的?沒有騙我?!」
「真的,沒騙您!」
何婉清笑了起來,指尖戳了戳薛雪瑤呆滯的臉:「你的身體還是長安調養的呢,效果如何你會不知道?」
薛雪瑤回過神來,眼裡爆發出炙熱的光:「對對對!長安的醫術我信得過。」她握著葉長安的手,感激道:「幸好有你,長安,幸好有你啊!」
她的視線落在靳月的小臉上,眼淚忽然唰的落下來:「若是能早點遇到長安該多好,月月也不如受這麼多年的罪。」
「三嬸不必自責,」葉長安替靳月蓋上一塊毯子:「也幸好您往日給補的太過,若不然,這次怕是難熬了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