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葉長安好不容易離開餐廳,已經是一個小時後,天空中淅淅瀝瀝飄著雨。
簡言笑眯眯的看著她,「這就受不了了?我跟何菲菲可是被生生折磨了好幾天呢。」
「能者多勞。」葉長安拍了拍簡言的肩膀,似笑非笑的道:「再說,我看你混的如魚得水,不僅男女通殺,連別人貓貓狗狗都不放過。」
「誰叫我這該死的魅力無處安放呢。」簡言撩了撩頭髮,十分自戀。
葉長安翻了個白眼,兩人打打鬧鬧往教學樓走去。
剛踏入教學樓門口,她晃眼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,可等她在看過去時,人已經不見了。
她微眯著眼看著方才那人影一閃而過的地方,忽然想起昨天衛七說的話,於是拿起手機撥了電話出去:「人找到了沒?」
「抱歉夫人,暫時還沒有。」電話那頭,衛七忐忑道。
「派人在秦川大學附近看看。」
說完,葉長安掛上電話,這才進了教學樓。
直到看不見葉長安身影,藏在角落中的人影慢悠悠的走了出來。
眼底交織著一絲猶豫,隨即又被憤怒替代。
下午上完課,出了教學樓就跟簡言分道揚鑣,往校門外走去。
開車回別墅的路上,瞟眼看到對面車上一個熟悉的身影,葉長安瞳孔微縮,立刻掉轉車頭跟了上去。
一路上,葉長安不遠不近的跟著,直到四十分鐘後才停在一處爛尾樓。
此時天色已暗,整個爛尾樓處於遠郊區,四周的屋舍更是少的可憐。她沒有下車,而是打量著四周略顯荒涼的地段,眉心微蹙。
葉正誠早已不復往日的風采,脊背略有些佝僂,整個人形銷骨立,若不是之前看了衛七給的照片,即便是她只怕打眼也認不出來。
他下了車,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,確定沒有人才進了大樓。
葉長安搖下車窗,看著爛尾樓七樓亮起明明滅滅的光,時不時還有人影晃過。
似乎不止一人!
她沒打算以身犯險,拿出手機剛要給衛七打電話,就看到簡言的電話打了進來。
接通電話,葉長安還沒來得及開口,簡言已經著急忙慌的問道:「何菲菲有沒有聯繫過?我剛打了她的電話,卻怎麼也打不通,也不知道這丫頭跑到哪兒去了,按理她實踐課下午就應該回來的。」
葉長安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眼爛尾樓,心裡咯噔一聲,想到中午在學校看到的那個熟悉的身影,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「這件事我會想辦法。」
說完,葉長安掛上電話,又給衛七發了條消息,才輕輕推開車門下了車。
爛尾樓中到處都是水泥塊碎轉以及鋼筋木棍,混雜著一股濁氣。
她捂著鼻子,小心翼翼的進到樓內,剛走到四樓就聽到樓上傳來嗚嗚的女聲。
葉長安的眉眼瞬間變得森冷起來!
快步走上樓,整個七樓寬敞又空曠,視線所及之處,卻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。
仿佛剛才的女聲只是一場錯覺罷了。
難道是自己走錯了?
可她剛才明明看到這一層樓有微弱的光亮起,為何卻一個人都沒有?
她遲疑了片刻,正想離開,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——
「長安,你可總算來了!」
葉正誠穿著廉價的衣衫,似笑非笑的站在門口。
葉長安心底陡然一驚,「你是故意引我來的?」
「真不愧是我的女兒,這麼簡單就猜到了。」葉正誠冷冷一笑。
「這麼久不見,你過的比我想像的還要好。也是,靳家何等人家,你做著靳家的少夫人,自然想不到我這個親爹了。」
「你到底想做什麼?」葉長安眼神冰涼,厭惡若是可以化成實質,葉正誠此時只怕死了不止千萬遍了。
「不幹什麼,就是缺點錢花。」
葉長安嗤笑一聲:「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,你掌管葉氏這麼多年,就算沒了股份,存款也還有不少,看在這份血緣關係上,你的固定資產我可沒有拿走。你哪來的臉問我要錢?」
「呵……」葉正誠眼裡的陰鷙如墨一般濃黑,咬牙切齒的說:「要不是靳九淵引我迷上了賭博,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?說到底,罪魁禍首就是你!」
葉長安眸底閃過一絲詫異,又轉瞬即逝。
「挺好!即便如此也不夠贖你犯下的罪!」
葉正誠陰森的瞪著葉長安:「若是人生能夠重來,我一定在二十年前就掐死你這個禍害,要不是你,我也不會家破人亡一無所有!」
「掐死我?」
葉長安自嘲一笑:「一直以來你不都是這樣做的嗎?當初我被葉慧媛騙到錦瑟酒店,是你引開了靳九淵安排的人,不是嗎!」
若不是重來一次,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父親竟然如此狠毒。
「還有母親的死!你敢說你真的一點都沒有察覺到?你說我是禍害,害得你家破人亡……」
葉長安呵呵直笑,一步步走進葉正誠,凜冽的氣勢排山倒海般朝著葉正誠襲去。
「從你跟陳麗華勾搭在一起的那天,你就親手摧毀了葉家!就連奶奶都是被你親手養大的野種毒殺的!」
葉正誠下意識後退了一步,眼神飄忽:「不!不是這樣的!是你心胸狹窄非要調查真相,非要搶走葉氏,不然葉家現在都還好好的。」
他絕不會承認自己做過的錯事。
「行吧。」葉長安幽幽一嘆,「你願意自欺欺人的活著我沒意見。」
說著,轉身就要離開。
卻在與葉正誠擦肩而過的時候被攔住。
「讓開!」
葉長安涼涼的看了他一眼。
「不行!除非你給我錢,我要的不多,五千萬就好,這點小錢對你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。」
「我若是不給,你想要做什麼?」
「不管如何,你身體裡都留著我的血。堂堂靳家少夫人,你也不想讓人以為你虐待自己的父親吧!」
葉長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,「我葉長安在臨江城都不怕,在秦川難道就怕了?」
葉正誠雙眼爬上紅血絲,神態幾近瘋狂:「你我父女一場,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……」
然而,葉正誠的話沒說話,就被一道粗啞的男聲打斷——
「你跟她費那多話幹什麼,還是說事到臨頭,你反倒憐惜她是你女兒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