幻影在路上飛馳,特製的車窗隔絕了外界的喧譁。
葉長安看著照片裡母親的容顏,像是身處無盡的荒原一般,看不到盡頭。
「安安,別怕!」
靳九淵將她抱在懷裡,他本就不善言辭,只是一下又一下的親吻她的青絲、額頭,仿佛這樣就能替她攆走所有的悲傷。
只是無論如何安慰,葉長安始終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。
臨江城人人畏懼的靳九爺,此刻卻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挫敗。
沉默在蔓延,也不知過了多久,葉長安突然開口。
「我曾經應該是怨過母親的。」她摩挲著永遠定格在照片上美麗的臉,「我不理解她為什麼要把我送到外公那裡,只允許每年生日的時候回來一天。」
「到現在我才知道,也許,她是怕我失望。」
殺人誅心,這樣的父親,比魔鬼更可怕。
葉長安渾身一顫,那種如蛆附骨的陰寒驀然爬上她的脊背。
她想到,葉正誠這麼厭惡她,背後會不會還做了其他的事?
緊接著又搖搖頭。
不不不,不會的,虎毒不食子,他就算再討厭自己,也不會這麼做的。
「安安!安安!」
耳邊的呼喚聲被置若罔聞。
靳九淵心中一沉,他從未見過葉長安這幅模樣。
以往她驕傲的像只孔雀,雖然冷漠疏離,但即使被氣極歇斯底里也從來都是對著他,沒有為難過其他人。
他想不到有什麼人和事會讓她如此恐懼。
葉長安緊緊抓住靳九淵的衣擺,突然,下巴被挑起,她猛然回過神,才發現男人的臉近在咫尺。
長指骨節分明,輕輕摩挲著她的唇角,不悅的說道:「你又在想別的男人?」
「啊?」葉長安一愣,「我沒……唔……」
解釋的話還沒出口,唇就被堵住。
好軟!葉長安想。
柔軟的觸覺讓她腦子瞬間變得空蕩蕩,他的唇以前也是這樣柔軟嗎?
突然想到,以往自己總是或冷漠或憤怒的拒絕他,哪裡還會去感受。
「嘶!」
唇上一疼,她收回飄遠的思緒。
「你不專心。是因為親你的人是我?」
葉長安一愣,這是什麼鬼邏輯?
靳九淵冷漠的眼眸染上一層薄怒,原來他只是把她從恐懼的情緒中拉出來,可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三心二意。
這時靳九淵才想起,昨天她還跟自己為了韓修傑爭執,心中一梗,悶悶的疼。
只是他這人向來如此,越是生氣,臉上就越是雲淡風輕。
唯獨冷冷的視線讓人頭皮發麻。
葉長安幽幽一嘆,先前的不安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了。
反正這一世有靳九淵在,那些所謂的陰謀也好詭計也罷,但凡阻礙了她,那就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好了!
重點是現如今怎麼才能讓這個男人安心?
她可不管在別人眼裡她的轉變是不是太快,她再也不想再讓這個男人有丁點兒的不悅。
眼看著她不言不語,冷漠以對。
靳九淵忍不住自嘲一笑,暗道:不急!太著急會嚇到安安的。
就在他攬著她腰上的手漸漸鬆開時,葉長安伸手按住他的後頸,推向自己。
下一秒,吻上他的唇!
兩人的氣息混雜在一起,分不清彼此,如同纏繞的煙霧緩緩上升,使得整個車內都煙熅著曖昧。
心臟毫無規律的快速起伏,仿佛快要跳出胸腔,靳九淵不由自主地扶住葉長安的腰,在她離開時,加重的吻。
縈繞在小腹的火熱通過心臟,沖向大腦。
靳九淵猛地推開葉長安,眼眸變得深邃,粗喘的呼吸噴在葉長安的臉上,引得她臉頰緋紅一片。
葉長安眼裡水潤盈盈,像閃爍的星辰。
她湊到靳九淵耳邊,貝齒輕輕咬了咬男人好看的耳垂,直到男人的耳垂肉眼可言的變紅,她蠱惑般的輕笑:「淵哥哥,你真甜!」
靳九淵本就不夠清醒的眸子,瞬間染成了火紅一片,「葉長安,你閉嘴!」
這該死的小妖精,這些話都是從哪兒學的?
再任由她這樣說下去,他要忍不住了。
他留戀又不舍的推開葉長安後長出了一口氣,轉頭看到葉長安狡黠的模樣,氣不打一處來。
葉長安撲哧一笑。
這男人又可愛又純情!
不搭理他的時候,他心裡想的大概全都是她對他的不喜歡。
可等到她主動了,他又開始推開她,生怕她不喜。
靳九淵臉色黑成墨了,危險的盯著葉長安,「很好笑?」
葉長安才不管他的生氣呢,雙手捧著他的臉,額頭貼著他的額頭,「淵哥哥,你不喜歡安安嗎?為什麼要推開我?」
「葉長安!」靳九淵低吼,嗓音變得暗沉:「該死!你再這樣,我絕對不會放過你!」
「是你先親我的,到頭來又嫌棄我。」葉長安委屈的撇嘴:「真是男人心,海底針!」
好難懂!
車裡前后座中間的擋板,早就被秦峰識趣的升起。
此刻座椅被突然調整,整個後車廂成了一張簡易的床。
男人突然的動作讓葉長安下意識的一縮,緊接著就被推倒在座椅上。
靳九淵附在她身上,身上的溫度通過相連的皮膚傳到葉長安身上。
葉長安心如小鹿亂撞,扯扯嘴角,瑟縮的看著男人:「靳九淵,你……你要幹嘛?」
「你說呢?」靳九淵的眼裡全是火,燒的葉長安渾身一顫。
葉長安瞄了瞄前排,雖然看不見,但車裡就這麼大點地方,而且這車的隔音也不太好,秦峰肯定能聽到的。
「這裡是不是不太好,」她有些羞澀,眼睛軲轆轉就是不敢看他,「而且,那個什麼……都沒有準備。」
靳九淵:「……」
尷尬的氣氛在蔓延,葉長安心中一緊,他會不會覺得這樣的自己太放蕩?
靳九淵挑眉,狀若不解,「你在說什麼?我只是想讓你躺著休息而已。」
「畢竟,」他戲謔的盯著她,「我身體不好,不宜激烈運動。」
葉長安:「……」
完了,好像搬起石頭砸到自己的腳了!
就在此時,車窗外傳來敲擊聲,一道清爽的男人聲音傳來:「我說,你們要不要這麼幹柴烈火,車上就開始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