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九淵走出帳篷,手中緊握著葉長安遺留下的戒指,臉色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。
「二哥!」蘇雪朝著靳九淵走過來,「這是怎麼回事?」
「你來這裡幹什麼?」靳九淵眉心微蹙,眼裡帶著不甚明顯的怒氣。
蘇雪看了眼他身後的帳篷:「我聽到慘叫聲,還以為出了什麼事,是二嫂的消息了?」
將手中的戒指放入貼身的兜里,靳九淵冷冷一笑:「一條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的狗,你不必在意。」
「二哥你是懷疑雪崩可能是人為的?」蘇雪詫異的看向靳九淵。
「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蹤,在雪山中埋了炸彈!」靳九淵冷冷盯著蘇雪,微眯的眸光帶著審視。
「誰這麼大膽,竟然敢炸雪山?」
蘇雪震驚的臉色都變了,轉而又是一副擔憂的模樣:「到底是誰想要害你和二嫂,竟然如此大手筆,絲毫不管是否會連累其他人。」
回過神來,她猛地想起靳九淵方才的那句話,想起自己之前確實打探過他的消息,臉色一白:「二哥,你該不會是在懷疑我吧?」
靳九淵沉默不語,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。
「為什麼你會懷疑我。」蘇雪不可置信的看著他,眼裡透著詫異和茫然:「就因為我隨口問了一句你在哪兒麼?」
「隨口一句?」靳九淵踱步上前,俯視著她:「你何止問了一句,你還派人一路跟蹤我,甚至還跟上了雪山。」
「我……我不是……」
蘇雪看著靳九淵眼中的殺意,臉色一白,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。
「還不承認!」靳九淵眼眸深處透著無盡的陰狠,轉頭看了眼旁邊的手下。
手下會意,將一個昏迷的男子丟在蘇雪面前。
靳九淵一腳踩在男子的臉上,看著蘇雪冷笑:「難道說這條狗不是你的人?」
蘇雪眼中的慌亂轉瞬即逝。她咬著唇,知道自己逃不掉,憑這男人的勢力,不會連這點事都查不到,先前一直沒發作,不過是因為他的全幅心聲都放在了葉長安身上。
「二哥,我們認識這麼多年,你從來都沒有信任過我嗎?還是因為我是蘇家人,所以不值得信任?」
眼淚不知何時蓄滿眼眶,一眨眼,便順著臉頰落了下來,她抬眸望著他,目光灼灼。
「我是派人跟蹤你,但我從沒想過要害你,也不可能害你!我只是不甘心……」
「不甘心為什麼你的心裡沒有我半分位置?你不會對我笑,不會對我溫柔,更不會為我耗費數百億修建一個冰雪樂園,就連那片所謂的藥園也都不是為了我!」
聲聲質問出口,帶著無法言說的心酸和委屈,卻沒能讓靳九淵有半分憐惜。
蘇雪擦擦眼淚:「是,我是喜歡你。但我一直都知道我們之前不會有可能,可我喜歡你,我願意陪著你,哪怕你的眼裡從來都沒有我。
可你憑什麼因為我一句話就懷疑我?我十年如一日的守在你身邊,可你呢,不過短短几個月的時間,你竟然已經跟別的女人結了婚,葉長安她憑什麼擁有你,憑什麼?!」
「就憑她是葉長安!」
短短几個字,就能讓她遍體鱗傷。
靳九淵臉上沒有任何情緒,這樣的冰冷無情是蘇雪習以為常的,卻更讓她覺得諷刺。
她抬起頭,滿含希冀的看著這個讓她拋下所有尊嚴的男人,「二哥,如果……如果沒有葉長安,我也不是蘇家人,你會不會……」
「不會。」靳九淵斬釘截鐵道,「我愛的人只有長安,就算沒有她,也不會是你。」
短短一句話徹底將她打入深淵。
向來高高在上的蘇家二小姐,別人眼中的天之嬌女,要什麼沒有,竟然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卑躬屈膝。
恍惚間想起幾天前靳九淵面對葉長安的溫柔,她慘然一笑,是她的執迷不悟讓自己變成了笑話。
難怪蘇祁總是嘲笑她。
原來靳九淵不是沒有心,他的溫柔和專注都只給了一個人。
她伸手拭去眼淚,身為蘇家二小姐,她自小就明白,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。
抬頭直直看向靳九淵幽深的眼眸,「二哥,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二哥。以往是我一廂情願,從今往後我們再見面即便不是死敵,也不會是朋友。」
蘇雪想要再看看對方的臉,然而面具遮住了靳九淵大半輪廓。
她自嘲一笑。
這世間唯一能傷她的,是她的義無反顧。
既然別人不稀罕,那不要也罷!
轉身的剎那,蘇雪眼中的屈辱和挫敗消失不見,轉而是從未有過的冰寒。
秦峰適時上前,「九爺,消息拿到了。」
「儘快把人帶過來,還有……」靳九淵望著蘇雪身影,低聲吩咐:「派人盯著蘇雪。」
「您是懷疑她?」
「我從不相信蘇家的人會如此單純。」靳九淵摩挲著手上的戒指:「就怕她毫無動作。」
「是,九爺。」
話音剛落,靳九淵的手機忽然響起。
瞥了一眼來電顯示,面無表情的接起:「餵……」
?電話那頭的人不知說了什麼,靳九淵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。
「我馬上到。」
……
半個小時後,幾輛雪橇停在一處峽谷中,空中紛紛揚揚下起了大雪。
見到靳九淵下來,保鏢恭敬上山,蔣手中一條紅色圍巾遞給他:「九爺,這是在前面樹枝上發現的。」
靳九淵面上的驚喜展露無遺:「是長安那晚帶著的!」
他仔細打量著峽谷,發現整個峽谷都被大雪覆蓋,而那顆掛著圍巾的樹枝只余有不足一米的枝丫伸展出來。
「這條峽谷通往何處?」靳九淵問道。
「據當地人說,這裡原本是可以通往深山的,每年都會人進山。只是如今大雪封路,就算是很有經驗的嚮導進去後,也會迷路。」
靳九淵緊握著手中的圍巾,心中驟然升起希望,既然有人進山,那就證明長安有被救的可能。
「立刻派人清理道路!」
說完,他抬眸看著越下越大的雪,心裡忽起的焦躁越發濃郁。
想到此,拿出手機翻到一個號碼播了出去……
然而他不知道的是,一個小時前,兩輛直升機乘著短暫的晴空,飛過峽谷,朝著深山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