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五章 聞君歸來皆載欣

  徐維康歸來的時候,還未到子時。【無錯章節小說閱讀,google搜尋】

  柳輕心揣著事兒就睡不安穩,便乾脆搗著藥等他。

  「阿睿,你這裡有多的止血藥麼……」

  徐維康沒想到柳輕心會這個時候還沒睡,推門而入,便徑直跟沐睿問詢,待繞過花格,看到柳輕心,才戛然而止。

  「坐下,把外袍脫了。」

  柳輕心聞聲抬頭,便見徐維康左半邊衣襟染了殷紅,忙放下手裡的藥搗子,快步往門外走去,「九歌!九歌!快醒醒,燒些熱水出來!」

  「不妨事的,慢些走。」

  見柳輕心緊張自己受傷,徐維康不禁一笑,依著她說的褪了斗篷和外袍,「多年不曾與人過招,自負了些。」

  「其他人有受傷麼?」

  柳輕心白了徐維康一眼,對他的這說法,頗有些不悅,「知道自己荒廢多年,還不懂進退,倘傷了要害,可如何是好!」

  「與人拼鬥,哪有……我錯了,以後遇事,定會更謹慎些。」

  徐維康原本想跟柳輕心辯駁,卻是只說了一半兒,就在她的注視下改了口,選擇了認慫。

  這世上,哪來的那許多是非對錯,就算在爭論辯駁中大獲全勝,惹了自己心悅之人不開心,也是一敗塗地。

  「他們沒什麼大礙,有些細碎傷口,也是自己不當心磕碰的,已經去隔壁屋子歇下了。」

  「搬挪擺放那些屍體,著實有些費力氣。」

  聽徐維康說,與他同去的人,只是因為搬挪擺放屍體的時候不當心,才有些磕碰,柳輕心不禁擰緊了眉。

  從跟沐睿的對話來看,他應不是那種身先士卒的蠻將,可與他同去的手下都沒受事兒,他卻受了這般不能算輕的傷,這不合理。

  「夫人,熱水燒好了。」

  顧九歌拎了一壺熱水進門,見徐維康衣襟染血,也有些納悶,「這是舊傷崩裂了麼?」

  「沐昌世雇了兩個殺手藏在暗處,我遭偷襲之後,怕他們把消息傳回去,就與他們拼鬥了一番。」

  徐維康只簡單說了因由,對彼時危急卻是隻字未提。

  「那兩個殺手,是殺了還是拿下了?」

  柳輕心見他不想說,便不再追問,只拿剪刀上前,剪開了他的中衣和裡衣。

  傷在左胸,是一道手掌長的刀傷,入肉半寸左右,皮肉稍稍外翻,上面胡亂撒了她之前給的金瘡藥止血。

  「殺了一個,拿下一個。」m

  「拿下的那個,已經綁了送去德水軒了。」

  雖然柳輕心很小心,卻終不可免裡衣和傷口黏連,徐維康因為疼痛,身體不受控制的繃緊了一下,「應是些不入流的散人,有門派的殺手,應不會現了蹤跡之後,還與人殊死相拼。」

  「旁人家的帶兵之將,應也不至於無聊到跟殺手纏鬥。」

  柳輕心沒好氣的白了徐維康一眼,便自顧九歌手裡接過布巾,低頭給他處理起了傷口,「九歌,你去取一身阿睿的裡衣和中衣來給他,再去火塘盛些溫著的粥過來。」

  「當時情景緊急,便本能出手了,想著剛好用來立威,就沒假手他人。」

  徐維康柔聲解釋,仿佛柳輕心使白眼給他,都讓他覺得心情愉悅,「沐昌世私兵折了八成,肯定是要氣不過,把這事兒誣賴給阿睿的。」

  「待明日天亮,定會稟知清吏司,惡人先告狀說阿睿使人屠戮平民。」

  「我帶人隱於暗處,待他們走後,把屍體重新搬抬擺放,又使人將幾個藏下來的活口與那殺手一併送去了德水軒,才過來的。」

  「阿睿,明日你不要下床,能裝睡就裝睡,清吏司的人來,我自會替你應對。」

  說著話的工夫,柳輕心已經幫徐維康處置好傷口,纏了布帶,跟顧九歌交待,使溫水幫他擦拭好身體後要如何穿衣。

  沐睿安靜的聽徐維康交待完應對事宜,就徑直催促柳輕心去隔壁房間休息,不讓她繼續熬夜,「維康已經回來了,傷也處置過了,你早些去睡吧,輕心?」

  「你之前受傷,自己身子也不好著呢,被我拖累的跑來燕京,已經折損得厲害,再折騰,可該生病了。」

  與柳輕心不同,沐睿是受著這時代教化長大的。

  雖然,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,他對男女大防要多了些淡泊,但考慮到柳輕心的名聲,他還是善意的給了她提醒。

  他很在意柳輕心,不想她因任何事跟翎鈞生出嫌隙,更不願有人於她背後議論指點。

  「你快去歇息吧!」

  「我跟阿睿再閒聊幾句,就在小榻睡了!」

  聽沐睿這麼一說,徐維康才驀地記起,之前曾自翎鈞那裡聽說柳輕心受了傷,不能回來燕京是因為要調養身子,在燕京採購和使用一些珍貴藥材會引人關注。

  顧九歌正在幫他擦拭身體,他不便起身,只得以言語催促,「清吏司的人,應不會來得太晚,你再不睡,可該睡不夠了。」

  「你喝了粥,也早些睡,被子已經給你鋪好了,睡之前,記得往炭盆里再加些炭。」

  聽徐維康說,清吏司的人明日不會太晚來,柳輕心忙答應了一聲,起身往門口走去。

  她雖沒什麼傷在身,但自生了小寶之後,就總比之前嗜睡,索性脈象一切正常,她便並不怎麼放在心上,只每天讓自己睡飽了,也就罷了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後半夜起了風,燕京郊外又細細碎碎的下了些雪。

  獸金炭比普通炭火暖和,也沒什麼煙味兒,這一夜,倒是自柳輕心來了燕京之後,睡得最舒服的。

  清吏司的人,果然如徐維康猜測的一樣,城門剛開不久就緊趕著來了小廟,一行十幾人,瞧樣子,雖都帶著些不怒自威,態度卻不至於盛氣凌人。

  「將軍?」

  進門,見徐維康正坐在桌邊擦拭一柄短匕,眾人先是一愣,繼而,便推了一人上前,對他行了禮,稱呼的是軍職。

  聽到有人喚他,徐維康像是愣了一下,抬頭看了來人一眼,抿眉思考片刻,「孟晌?」

  「回將軍話,是屬下。」

  名喚孟晌的人抖著聲音答應了一聲,才站直身子看向徐維康,眸子裡像是晶瑩閃爍,「聞將軍重拾武道,屬下載欣載奔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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