親侍,顧名思義,乃是其所效忠主子的親近之人,所言所行,皆代表主子態度。【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】
若有什麼人,對一個親侍動手,那便等同於,也在與其主子交惡。
而沈鴻雪,非但對身為翎鈞親侍的初一動了手,還半點兒面子都沒給翎鈞留得,讓初一徑直跪在了德水軒門前的雪地里,這……與當眾打了翎鈞耳光何異?
現在的燕京,翎鈞可謂炙手可熱,哪個公侯伯府、世家名門,不想與他搭上交情!
原本坐在前堂里的少爺小姐們,皆被沈鴻雪的舉動嚇了一跳,繼而,便紛紛互換了眼神兒,各自準備起身結帳,以防被連累其中,一併遭了翎鈞這「煞星」記恨!
李嵐起把前堂里這些人的幼稚心思看在眼裡,只在心裡不屑的哼了一聲,便移步上前,輕輕地拍了拍沈鴻雪的左肩。
「與個侍衛動得什麼怒?」
「沈少爺是王妃的兄長,所言所行,皆是王妃氣度表率,沒必要因個侍衛的胡言亂語,折了王妃身份。」
李嵐起刻意壓低了聲音,但對習武之人而言,卻並不至於聽不真切。
他故意把初一的身份,說成是侍衛,一來,便於替沈鴻雪開脫,二來,也是護了翎鈞的面子。
「嵐起說的是。」
「是我太衝動了些。」
沈鴻雪看了李嵐起一眼,對他的稱呼,也是較之前親近了許多。
這隻德平伯府出身的狐狸,竟未似其他牆頭草般的對他敬而遠之,這,倒是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。
「門外寒冷,且進來小坐一會兒,飲些暖茶罷。」
沈鴻雪打算,再試一試李嵐起。
雖然,要讓一隻狐狸變成忠犬,是件幾乎不可能的事,但如果這狐狸的背後,有個明理且能管束其言行的馴獸之人,那這狐狸,也未必不堪用。
「那便叨擾鴻雪。」
聽沈鴻雪對他以名相稱,李嵐起也順勢與他增了親近。
「這幾日,燕京著實是有些太冷了。」
李嵐起的話,明顯是帶了雙關,但凡能跑來德水軒打探消息的人,哪個也不至於蠢到連這都聽不出來。
原本已經打算離開的眾人,又紛紛坐回凳子,拈起了碗筷。
德平伯府的嫡子,都敢這般不避諱的跟這位沈少爺親近,他們,自然是該再多等一會兒,至少,也該瞧一瞧翎鈞對這件事的處置。
目送沈鴻雪和李嵐起進了德水軒裡面,初一也沒從地上起來。
還好,他之前早得了柳輕心告訴,往膝蓋位置多墊了許多棉絮,不然,剛剛那被威壓按進雪裡的一跪,一準兒得把膝蓋撞傷了去。
王妃妙算。
初一暗襯一句,便繼續安心的在雪地里跪著了。
反正褲子穿得夠厚,這般跪著,也不會冷,瞧時辰,他們家三爺也快該來了,介時,他還得繼續陪他家三爺演戲呢!
……
剛過酉時,翎鈞便帶著冬至,騎馬來了德水軒。
見初一在德水軒門口的雪裡跪著,眸子裡一閃而過了促狹的笑意,但只是須臾,那笑意便隱匿不見,取而代之的,是毫無瑕疵的怒火。
「誰讓你跪在這裡的?!」
翎鈞翻身下馬,拎著初一的後領,就把他從雪裡提了出來,聲音里,是讓人心顫的狂躁。
「我。」
沈鴻雪緩步出門,像是早就在等翎鈞到來。
與翎鈞聲音里的狂躁不同,他的口氣里,皆是冰寒。
「他這是做了什麼錯事,竟惹得鴻雪這般生氣?」
「待回了府里,我定好生罰他!」
見來人是沈鴻雪,剛剛還在「盛怒」的翎鈞,立刻換了個態度,快步上前,與他客套起來。
「你這親侍,覺得輕心身份低微,配不上你這尊貴皇子,遇上之前的事,是德不配位所致。」
沈鴻雪往後退了半步,與翎鈞保持距離,疏遠之意,溢於言表,「你若也如此覺得,我這就給家裡寫信,讓人把婚書給你送回來,堂堂皇子,大可不必為了輕心那刁蠻任性的丫頭煩心為難!」
「這叫什麼話!」
「輕心是我的王妃,我翎鈞心悅之人,何來的不配!」
翎鈞像是稍稍滯愣了一下,繼而,便迴轉身,「怒火中燒」地看向了站在那裡,仿佛已經抖成了篩子的初一,「是什麼人,教你說的這話?」
「回,回三爺的話,是,是屬下之前去,去成國公府送信,聽,聽成國公府的下人議論,這,這般說的……」
初一縮著身子,聲如蚊蠅的應答,看樣子,是當真怕了,「他們還說……還說……」
「還說什麼?」
翎鈞的眸子眯了一下,聲音,卻似突然平靜了下來。
但見過他行事的人都知道,這種樣子的翎鈞,才是最可怕的。
「還說……」
初一咽了口唾沫,見翎鈞依然盯著他,沒有要做罷的意思,才又「壯著膽子」,把眼一閉,把早就準備好的話,「一股腦兒」地說了出來,「還說就算沒有之前的事,王妃也只會是個擺件,等大婚完了,主子定會納娶平妻妾室,待他們家小姐入了府,還不是隨便拿捏王妃那沒什麼倚仗的女人,待主子覺得王妃聒噪,對其失了興致,一杯毒酒,就能解了所有煩憂!」
「你回府里,跟管家領三百軍棍。」
翎鈞深深的吸了口氣,又緩緩的吐出,看也沒看初一一眼,便輕飄飄地說出了這麼一句,能要了大多數人性命的懲罰,然後,看向冬至,淺笑著跟他吩咐道,「你去一趟成國公府,傳我的口信,說……我請成國公,德水軒品茶……」
「是,三爺。」
冬至領命而去。
初一苦著一張臉,盯著翎鈞的鞋面看了半天,也沒等到他給自己「赦免」,只得接了小廝丟給他的韁繩,「艱難」地爬上馬背,懊惱的離開了德水軒。
「待回了府里,我定好生懲罰管家,鴻雪莫要生氣。」
「這府里,沒有個女主人,的確是容易讓下人沒了規矩,要是能早些把輕心娶進門來,何至於……」
說到這裡,翎鈞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,緩步走到了沈鴻雪的身邊,伸手,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左肩,「進去說罷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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