翎鈞和冬至二人,抱著酒罈急匆匆自山下跑回來的時候,沐睿已經徹底醒了。【記住本站域名】
他縮在黔國公府新送來的被子裡,臉上因為起燒而像是要溢出來的紅,已經消減了不少,但精神,還是有些不濟。
柳輕心正在銅盆里淨手,易容成男子的語嫣,正沒正形的坐在桌邊,翹著二郎腿,聽顧九歌跟她匯報這一日來的情況。
「娘子……」
翎鈞把抱在懷裡的酒罈放在桌上,從背後抱住柳輕心,輕喚了一聲。
看著這張不知是屬於什麼人的臉,翎鈞的身體本能僵硬,雖然,他知道,這是他家娘子,但……知道是一回事,這般……著實是讓他有些彆扭的厲害!
「把酒倒出來,給沐睿擦手心和腳心。」
柳輕心沒有反抗,也沒對翎鈞投懷送抱,她只是乾脆的洗好了手,便把目光轉到了站在語嫣身邊的顧九歌身上,「九歌,你帶上冬至,去山下等著,一會兒,會有人送藥材過來。」
「語嫣,你去隔壁屋子,看看需要添置些什麼,讓人送過來,再給落塵去個消息,告訴他,咱們已經到了。」qqxsnew
「茶隼,下來。」
「跟我說說,這渾人,幹了什麼不是人的事兒,能把個已經脫了死境的人,再一腳踹回去。」
柳輕心一邊說著,一邊扯了翎鈞環住他腰身的手,把他從自己身上撕下來,緩步走到桌邊坐了,瞪了翎鈞一眼,「還不去?」
「咳,那個,老孫,你使酒幫阿睿把手心和腳心擦了。」
翎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,不要臉的湊到柳輕心身邊,貼著她,往旁邊的凳子上坐了,又往她身上湊了湊,「娘子,你別生氣嘛,你看,我也不是故意的,要是知道……」
尋常里,翎鈞在哪兒不是一副英武霸氣模樣,可這會兒,到了柳輕心面前……不是說玩笑話,孫軍醫哪裡見過這「世面」?
非禮勿視,非禮勿聽。
孫軍醫忙不迭的答應了一聲兒,低著頭上前,從桌子上拿了酒,拍開泥封,順手拎了搭在銅盆邊上的一條布巾,往沐睿的床邊走去。
茶隼應聲現身,從不知哪一處房梁,羽毛般輕輕落下,未揚起一絲浮塵。
「回夫人的話,三爺跟沐少爺置氣,使壞慫恿黔國公和魏國公府的徐少爺,搶奪夫人使人給沐少爺帶來的糖,然後,沐少爺就又暈過去了。」
對翎鈞,茶隼倒是沒什麼懼怕。
加之先前時候,又被他「坑」過,此時,跟柳輕心告起狀來,自然就更「事無巨細」,「沐少爺是晌午時候醒的,又暈過去的時候,大抵是在醒來之後一個時辰左右。」
「夫人一共使人帶來了十瓶糖,三爺自己留了一瓶,說是償之前,沐少爺娘親搶了他的糖,黔國公順走了兩瓶,說是沐少爺有傷在身,不能吃太多糖,要讓其娘親代吃,魏國公府的徐少爺拿走了一瓶,也說是代吃,等將來,夫人再給他糖了,會歸還給沐少爺。」
柳輕心帶著人皮面具,讓人看不清神色,但在場的眾人卻都是有些武技在身的,怎可能感覺不到她周身氣息變化?
被分派了事情做的幾人,毫不猶豫的離開了房間,生怕走的慢了,會被翎鈞這惹了麻煩的人拖累。
語嫣想著,完了,姐姐生氣了,這要是一個不高興,責備她沒把該交待的事兒,給交待的清楚明白,才導致這姓沐的差點兒死了,那不得扣她的點心和糖?
這事兒可不行,萬萬不行!
這般想著,便「嗖」得一下,使出移形術的巔峰絕技,消失在了原地。
索性不過是挨頓揍,反正,他們家王妃又不會武技,便是往狠里揍,也不至於把他們家三爺給打出什麼毛病來,倒是他,要是不長眼的留在這裡,看到什麼不該他看的,回頭,可少不了得被他家三爺拿來撒氣。
冬至這樣想著,也匆忙轉身出門,追已經到了廟門口的語嫣去了。
見語嫣不惜用出移形術的巔峰絕技跑路,顧九歌本能的咽了口唾沫。
他們家仙姬的恐怖,整個攝天門,誰人不曉?
能讓他們家仙姬怕成這個樣子,這位……怎麼看,都不像是有武技在身,據說連他們家尊上都在想方設法哄著的夫人,恐怕是……武技已達化境,以至於他這種凡夫俗子看不通透的才是!
搬藥材。
對,搬藥材。
剛剛夫人說了,讓他帶上冬至,去山下等人來送藥材!
那他還等得什麼!
想到這裡,顧九歌也腳底抹油,溜了。
「此間廟宇,自數年前起火之後,大半都未清理,茶隼去幫仙姬張羅。」
茶隼稍稍想了一下,給自己尋了個離開的理由。
君子不立危牆。
雖然,他算不得什麼君子,但這一看就不是善地的處所,還是能不待,就不要待的好。
「一會兒,我要跟朱翎鈞好好聊聊,還要給沐少爺診病,禁不得人打攪,沒我喚你,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,都不要進來。」
柳輕心很生氣。
在稱呼翎鈞的時候,是連名帶姓一起叫的。
茶隼便是個傻子,也能知道,這種時候,能跑多遠跑多遠,萬萬不能被牽扯其中。
不然,萬一,夫人一個激動,揍這位的時候扭傷手腕,踢這位的時候閃了腰,踹這位的時候磕了腿,他們家尊上,還不得罰他個保護不力的過錯?
「是,夫人。」
茶隼如蒙大赦的用移形術跑了。
見屋裡能跑的都跑完了,孫軍醫頓覺不妙,加快速度用酒給沐睿擦完手心和腳心,便託詞肚子疼,著急去茅廁,一溜煙兒的衝出了屋子。
屋子裡,只剩了三人。
一個躺著,一個坐著,一個站著。
躺在床上的沐睿,一臉的生無可戀,心裡想著,完了,柳輕心說了,要給他診病,接下來,他一準兒得倒大霉了。
且不說,這自導自演的一場戲,是一準兒瞞不過她的,單是他這因為幾瓶糖,就氣得險些沒了命去,害她在這麼形勢不明的時候,帶著傷病回來燕京救他,就不可能善了。
只是不知,翎鈞之前說,她受了傷,需要靜養個把月才行的,到底是傷了何處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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