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粗知情形怒染言

  李嵐起並不是個蠢人,不然,也不可能年紀輕輕,就在六部里混的風生水起,被舉薦為新的尚書人選。【Google搜索】

  在段氏的提醒下,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,他之前覺得橫在心裡,卻怎麼也找不到癥結所在的困惑,以及段氏說的,讓他先跟朱時澤一起,去見一見三皇子朱翎鈞的因由。

  「你收拾一下,跟我一起出門。」

  「我去見時澤,跟他同去三皇子府,你跟淵茹坐坐,問問她的想法打算。」

  李嵐起跟李淵茹這「一母所出的妹妹」,走動並不頻繁。

  確切的說,若不是因為他現在跟朱時澤,同時效忠於三皇子朱翎鈞,她又是朱時澤的嫡妻,李嵐起甚至一年裡,能不能跟她通一回書信,見一次面,都未可知。

  從很早之前,段氏就曾跟他說,他們的父親,德平伯李銘,對李淵茹有著因由不詳的,與對旁人不同的態度,讓他多與其走動,他也曾嘗試。

  奈何,未及他當真取得「成果」,就遭到了德平伯李銘的明確呵止,不得不作罷。

  但現在,情景已經不同了。

  就在幾天前,他把李江雪「撿」回自己羽翼之下後的第二天,德平伯李銘特意使人擺了小宴,只邀了他同享,並在酒過三巡,菜過五味之後,拍著他的手,跟他「交待」,讓他多跟李淵茹這妹妹走動,讓段氏,多備些珍稀書籍的抄本,給她送去。

  「你前幾日讓我準備的書籍抄本,我只來得及抄好三冊,就這麼拿出手去,會不會讓妹妹覺得,咱們太小家子氣?」

  聽李嵐起說,讓自己收拾一下,陪他一起出門去,段氏不禁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。

  這幾日,她孕吐的厲害,又忙著「教化」被李嵐起「撿」回來的李江雪,沒來得及抄書,這會兒,聽他說要用了,才恍然發覺,距離他交待,已經過去了好幾天。

  「少些也好。」

  「你娘家的藏書,又不是地生土長。」

  「將來,走動的頻繁了,哪裡去尋那數不盡的兵書抄給她。」

  見段氏面露羞赧,李嵐起不禁揚唇一笑,伸出右手,使食指將她的下巴勾了起來,傾身上前,往她的唇瓣上,印下了一個淺吻。

  他家娘子,總是這麼好看。

  比那些旁人硬塞給他的,那一群女人綁在一起,都好看萬倍。

  「你好不容易又有了身子,得好好養著,勞累的事兒,能交給下人辦的,就別事必躬親了。」

  「准王妃失蹤了這麼多天,也不知,還能不能活著回來,旁的大夫,咱們還是能不用就不用,小心,方能駛得萬年船。」

  如果沒有柳輕心妙手,段氏定會繼續受那些得人好處,沒有醫德的大夫禍害,月月遭那生不如死的罪,餘生都無法誕育子嗣,甚至,被家裡的那些老傢伙們刁難欺負,說不好,還會因此丟掉性命。

  就此事而言,李嵐起是對柳輕心這准王妃存了感激的。

  但感激是一回事,效死,卻是另一回事。

  他不可能因為這份感激,就賭上自己的命,賭上自己妻兒的將來。

  不是他無情,而是,相較於良心,他更急切需求,珍愛之人,安好寧靜,性命無憂。

  當然,倘以後,能繼承爵位,成了新的德平伯,有足夠力量庇佑所有珍愛在意的人之時,他也不是不可以站出來,幫那位曾施恩於他們的准王妃,謀一個她應得的名分,可那是以後的事,不可操之過急。

  至於說,現在……若不是有段氏極力說服,他是連去為那位準王妃的母族撐腰這種「閒事」,都絕不會去管的……

  「嗯,聽你的。」

  聽李嵐起關心自己安危,段氏不禁動容。

  她淺笑著拍了拍李嵐起的手背,然後,小心地扶住桌邊,慢慢的站起身來,「我這就喚人來收拾準備,你先歇一下,只帶三本書的抄本去,有些太禮薄了。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成國公府。

  朱時澤側身坐在桌子旁邊,因為生氣,而捏緊了拳頭,李淵茹緩步行至他身邊,把雙手,搭在了他的肩上。

  「那邊兒只傳了消息來,說准王妃已經被人救走,就再也沒半個字兒的下文了?」

  朱時澤身體緊繃,雙臂青筋暴起,恨不能在下一刻,就提刀策馬,帶人殺去寧夏哱家,給柳輕心出這口惡氣。

  可他明白,他的擁護者,大都在南疆,而南疆,又與寧夏,有千里之遙,就算他能拼上身家性命,不惜因此獲罪,這般長途跋涉的征伐,他的這一方,也沒有丁點兒勝算可言,更別說,此行,還沒有糧草供給,沒有軍備支持。

  「還沒有。」

  「只知道,是有人殺了哱家的侍衛,把人救走了,但救去了那裡,是什麼人做的,尚未得蛛絲馬跡。」

  提到寧夏哱家,李淵茹的情緒,也有些激動了起來。

  那是給了她成全的恩人,若不是怕給朱時澤惹麻煩上身,她一準兒早就命人給哱家的那老混蛋投毒了,那容得他,還這麼逍遙的活著?

  「你也別在這兒生悶氣了,當務之急,還是儘快跟魏國公府的那位攀上交情,找機會,把這消息透露給他,才是正途。」

  「還有三殿下那裡,一準兒也急著呢,你趕緊去一趟,把這消息,告訴他知道,他之前受了重傷,這才剛剛好些了,可別再因為這事兒,惹出大病來!」

  柳輕心的背後,有攝天門這杆大旗,所以,李淵茹並不擔心,她會乏了自保手段。

  但在確定,三皇子朱翎鈞也知曉,柳輕心跟攝天門「關係不菲」之前,她還是得為她保守秘密,以防,給她和三皇子朱翎鈞之間,製造下不必要的溝壑。

  「魏國公府那邊,恐不太好辦。」

  「你也知道,從那件事兒之後,兩府的關係,一直……」

  朱時澤抿了下唇瓣,面露難色。

  像所有人一樣,他也沒想到,隆慶皇帝會讓徐維康主理查凶,然詔書已下,事成定局,又哪由得他左右?

  「你去找我兄長。」

  「把徐維康約出來說話。」

  李淵茹稍稍想了一下,才緩步繞到了朱時澤面前,給了他新的建議,「若他還不肯出來,就讓三殿下跟他約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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