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黃雀在後將拋餌

  扮成商旅的哱家兵將,在接頭的地方沒尋到等他們的人,便使人上山尋找。【,無錯章節閱讀】

  最終,卻只在草叢裡找到了身首異處的侍衛,坐騎,早已不知所蹤。

  馬是御林軍里的某人,用私權挪用給他們的,身上,皆有烙印標明歸屬。

  換句話說,倘這「丟失」了的馬,落到了「某些」人的手裡,整個哱家,都將被置於刀鋒火上。

  不是他們不相信,那位身在御林的,他們家將軍的老朋友。

  而是,三皇子朱翎鈞府里的私刑,實在是太名聲在外。

  據說,他府里負責行刑的人,師承自攝天門,一把彎刀在手,生扒三層皮,還能使受刑人不死。

  簡單商議之後,一行百餘人,按其軍籍編制,快速分成了五隊,留一隊人,接應設伏劫掠沈家送嫁隊伍的,其他四隊,則各領了一部分「貨物」,往不同的道路離開。

  沒把人帶回去,他們便是到了寧夏,也沒法交待。

  與其回去,連累家人同死,倒不如在這中原,再潛伏些時候,伺機而動或等候他們家將軍的新吩咐。

  嘰嘰嘰——

  一隻黃鶯,在樹枝上跳來跳去。

  待大部分人離去,只餘留下等待的人了,它才撲扇著翅膀,往林子深除飛去。

  黃鶯飛去林子深處不久,林子裡突然竄出了十幾隻品種各異的鳥兒,它們受了驚般的四散而去,讓留下來等待的哱家兵將,本能的繃緊了身子。

  時值冬日,地處北方,尋常能見的鳥雀,種類至多也就五六樣,品種不同,卻能群聚的,就更是稀少。

  像這樣,突然從一片林子裡,湧出十幾個品種的鳥雀,便是讓個傻子瞧,也會發覺異樣,更何況,是這群弄丟了此行目標,全身緊繃的哱家兵將?

  「留幾個人,在這裡守著,咱們,咱們多帶些人手,去裡面林子裡面探一探罷?」

  「說不準,說不準那殺了咱們的人,把少夫人劫走的傢伙,壓根兒就沒離開林子呢?」

  被派來中原搶人的兵將,連帶頭兒的在內,皆被告知,他們要搶回去的,他們家少夫人,是中了隆慶皇帝使人下的邪術。

  當然,就一個中了邪術的人而言,不辨來人,甚至神智不清,都是正常情景。

  所以,在臨行之前,他們家將軍特意給了他們赦免,恕他們,倘遇他們家少夫人受邪術影響,抵死反抗,掙扎謾罵之時,情急之下將其打暈無罪。

  「你,你,還有你,你們三個,在此處生火警戒,其他人,跟我走!」

  留下接應劫掠隊伍的,總共有二十人。

  為首的將領沉思片刻,最終決定,趁天未全黑下來,帶人進林子深處去一探究竟。

  他們這些被選中的,都是好手,便是在寧夏,跟同族的人拼鬥,也能輕鬆的以一敵三。

  跟弱不禁風的中原人打?

  嘖,不是瞧不起他們,就算讓他們五個一起上,他們,也絕跡沒有勝算!

  而這片林子,怎也不可能,悄無聲息的藏下百人……

  從日色西沉,找到夜色闌珊,無功而返的十幾人,身心俱疲的回到了駐紮的地方。

  而讓他們更覺懊惱的是,負責留守的那幾人,竟都在呼呼大睡,即將滅掉的火堆旁邊,掛著兩張完整的兔子皮。

  「嗨,這幾個混蛋玩意兒,讓他們生火警戒,竟敢私自去打野食兒!」

  空氣里,仍殘留著烤兔肉的香味。

  這香味兒,對吃慣了肉食,卻因為出門在外,不得不「就活」了好幾天乾糧的眾人而言,無疑是種殘忍折磨。

  性子略急的幾人,不等將領下令,就往睡著的幾人身邊沖了過去,抬腳,朝就近的一人踹去。

  然而,衝上前的幾人,並未如願泄憤,他們踹出去的腳,只到了半道兒,就停了下來。

  緊接著,便紛紛倒在了地上,像留守的幾人般,陷入了沉睡。

  「有詐!」

  事情到了這地步,眾人怎可能,還察覺不了異樣?

  可縱是發現,又哪裡來得及呢?

  撲通——

  撲通撲通——

  十幾人,一個接一個的栽倒在地,倒地之後,皆是陷入昏睡,其中,還有兩人,更是打起了呼嚕,呼嚕聲之大,震的旁邊的樹,葉子都打起顫。

  「嘖,這麼大的呼嚕聲兒。」

  赤烏一個鷂子翻身,從樹上躍下,他的肩上,穩穩的站著一隻白頭翁,神色淡定的,不像只鳥兒。

  「姑姑說,這些人,都送給咱們,煎炸燉煮悉聽尊便,你說,她會喜歡加辣子,還是孜然,亦或是,兩者都來點兒?」

  赤烏拎起地上昏睡的人,麻溜兒的將他們擺成一排,然後,自言自語的琢磨起了「後續」事宜。

  嘀呤——

  站在赤烏肩上的白頭翁歪了下腦袋,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鳴叫,然後,歡快的在他的兩個肩膀之間蹦跳了起來。

  「有道理。」

  赤烏像是聽懂了白頭翁的「建議」。

  他鄭重的點了點頭,從腰間的皮口袋裡摸出繩子,將已經被他擺成一溜兒的人,悉數綁成了粽子。

  「不新鮮,怎麼做都不可能好吃。」

  「我先讓人,把這一批給她運回去吃著,家裡的廚子,恩,手藝勉強也算中規中矩罷!」

  並不是所有的昏睡,都能不知外間情景。

  被赤烏捆綁的這一群人里,就有這麼一個,意識尚算清晰,只是身體失了控制的。

  聽赤烏瘋子般的自言自語,說的,還是要把他們餵給什麼東西吃掉,這人頓時便被嚇得尿濕了褲子。

  這世上,從沒有什麼人,能當真無所畏懼。

  所謂的無畏,不過是無知或無奈的產物,以及,強忍退卻的表象。

  「你去送信,讓咱們的人先來接一批貨罷,我繼續在這裡等,待他們要接應的那批來了,再去追其他獵物也不遲。」

  赤烏居高臨下,自然不難發現,那尿濕了褲子的人,是保有了意識的。

  他那較尋常人略淺的眼珠,滴溜溜的轉了幾圈,才佯裝未知的,繼續「自言自語」了起來。

  有句老話,叫姜太公釣魚,願者上鉤。

  今日,他便打算試試這套路,看能不能給他的「心上人」,弄一張「長期飯票」回來,咳,還各個兒都是多瘦少肥,久吃不膩的那種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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