語嫣打了個哈欠,把鞦韆晃得更高了些,一言不發的,等在場的另外兩個人表態。【無錯章節小說閱讀,google搜尋】
「說來不怕姑娘笑話。」
「三皇子殿下的喜好,眾人皆知,那位像是從天而降的仙子王妃,我們這些人,又哪裡有途徑,去打聽她喜好什麼呢!」
明人不說暗話。
小丫鬟知道,語嫣這般跟他們提起,便一準兒是胸有成竹,能幫他們得償所願的。
只是,讓她幫忙,需要代價。
而且,這代價,還不是銀子。
「幫我做兩件事,我還你兩個功勞,順帶送你,娶她做平妻的資格。」
語嫣沒回答小丫鬟的殷勤,而是把目光,徑直落到了徐維志臉上。
魏國公府出身的人,要麼是小偷,要麼是騙子,要麼是人販子。
總之是,沒一個好東西。
要不是門裡有需,她才不想跟他們打交道。
「姑娘請講。」
能取小丫鬟做平妻,那便是意味著,他攢夠了軍功,可以得封鎮國將軍。
但這世上,怎可能存在,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?
徐維志稍稍想了一下,最終決定,先聽一聽語嫣說的條件。
倘若,她所提的條件不算過分,以他之力,能勉力完成,又不需承擔「過多」風險,那,他便拼一回。
畢竟,他的心上人,年紀已經不小,為了等他,已是錯過了,姑娘家最好的年華。
他不想讓她再等。
不想讓她委屈的,添了華發,才能穿上鳳冠霞披,嫁他為妻。
「南疆大營里,有一個去年時候,才來從軍的少年,名喚柳岳昭。」
「我希望你能給他多些提攜。」
語嫣所說的這少年,是柳輕心的弟弟。
因不滿他們父親賣女求榮,不顧柳輕心死活的做法,而逃家出來的,也算得上是有情有義。
雖柳輕心從未說過,要給她這弟弟什麼幫襯,但既然,事情到了這裡,總需要說出那麼個一二來,讓這魏國公府的人不心生懷疑,那給這柳岳昭提攜,便成了一石二鳥的妙事。
「沒問題。」
「明日,我便可著人,將他調來我帳中做事。」
對徐維志這種軍中將領而言,提拔一個兵卒到自己身邊做事,不過就是張張嘴的事兒,沒什麼值得為難。
所以,聽語嫣說,她想要的兩個條件之一,是這麼個小事,徐維志不禁鬆了口氣,痛快地答應了下來。
「稍後,你依著我們提供的線索,抓捕的敵方細作,審問和處置,需交給我遣來的人經手。」
「當然,你需給我遣來的人,安排一個不在軍籍,卻能自由出入和審問犯人的合適身份。」
語嫣毫不意外,徐維志會答應他的第一個要求。
畢竟,那太簡單了。
莫說徐維志這個,魏國公府出身的嫡子,正有求於他們,便是只用來交換,攝天門的友誼,也是划算至極。
然,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他們的真正目的,是敲掉老對手潛藏在城裡的人手,而恰好,那些暫時獲得了成國公府嫡子庇護的人,都曾是,在南疆之外做「生意」,還與那些番蠻敵寇,都有過瓜葛的存在。
沒有什麼人,能挺過攝天門的審訊手段。
即便那些人里,並不是所有的,都對他們門主的所作所為知情。
但嚴刑逼供之下,他們,也會為了求死,說出些,對他們有用的大逆不道之詞,從而獲罪。
抓獲細作,洞察敵方陰謀,不損兵卒而護城池安穩,這功勞,並不亞於以少勝多。
徐維志只差五勛。
而這一波人頭,卻能給他提供,至少七勛的嘉獎。
若運氣夠好,燕京那邊兒,還有人幫忙走動,他定可在短時間內,被初封鎮國將軍,而後,再被升授定國將軍,甚至,加授奉國將軍。
介時,莫說他只是想娶這個小丫鬟做平妻。
便是想跟魏國公,他的父親,再討些旁的賞賜,應也只需動動嘴皮子就好,斷無可能遭拒。
「沒問題。」
「只要這些人的確是細作無疑,莫說只是給你們的人,安排一個不需軍籍的審訊之職,你便是跟我要,策勛封賞,我也絕不推拒!」
徐維志是個略有幾分憨厚的人。
他想要功勞,僅僅是因為,這麼做,才能得償所願,娶自己的心上人為平妻。
他有一些自己的原則。
而這些原則中,最當先的一條便是不違本心。
天地君親師。
只要不是天地不仁,君主不賢,親眷不義,師長不忠,他便絕不會與之為忤為敵。
至於說,為謀私利,毀人清白這種事兒,就更是不能。
「我可以保證,他們都是從南疆外邊來的,而且,都與大明朝的敵人,有或多或少瓜葛。」
「至於,他們此次潛入,是為了探聽消息,還是擾亂邊城安寧,還需帶審過之後,方能知曉。」
聽徐維志說,需要自己保證,不是胡亂抓人,污人清白,語嫣不禁揚唇一笑。
這魏國公府出身的人,何時,也有了這樣的節操?
嘖,若不是親眼所見,只聽旁人陳述,她怕是,一準兒要笑掉大牙呢!
「敵人之友,即為我方之敵。」
「姑娘能保證,他們不是善類,在下便敢承諾,於此事,不遺餘力。」
得了語嫣的保證,徐維志的臉上,露出了明顯的欣喜。
他的心愿,即將達成。
為了等這一天,他已在這南疆,熬了整整五年。
他不怕吃苦,亦不懼,此處氣候惡劣。
他只是不希望,讓他所愛的人,因為他的沒本事,而忍氣吞聲,遭人於背後指點議論。
「我聽聞,那位準王妃,是位醫道聖手,此生所喜,唯醫道相關。」
「你若欲得她歡喜,大可搜尋些奇方秘典,或南疆特產的珍奇藥材,使精美的盒子裝了,捧去她面前。」
語嫣輕輕的點了點頭,算是應承了徐維志,然後,拋出了自己的「誠意」,即,如何能討得柳輕心歡喜。
「這個拿去。」
「待明日,過了晌午,去城東,尋一處招牌上畫了三足烏的皮貨店,找一個叫冕思的,他會給你指引,去哪裡捉那些傢伙。」
說罷,語嫣從鞦韆上跳了下來,扭頭,又看了一眼,站在旁邊的小丫鬟。
緩步上前,伸手,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「帶我去見你嫡姐。」
「興許,顧九歌還有希望活命。」
如果尚有機會轉寰,她還是不希望,將九歌「繩之以法」。
畢竟,有天分修習移魂術的人,在攝天門裡,也是少之又少,每個修習移魂術的人,天賦極好的,也只能收不多於五個弟子,損失一個,就等於是,少了一脈傳承。
而且,九歌的年紀,還不算大,將來,若能得機緣,仍有望,於此道上,更進一步。
「姑娘,姑娘的意思是說,我那,我那姐夫,是給自己,給自己招惹了什麼麻煩在身麼?」
聽語嫣說,九歌「興許有希望活命」,小丫鬟的身子,本能的僵硬了一下。
她跟她嫡姐,自幼便關係交好。
她嫡姐嫁人之後,更是竭盡所能的,給她諸多照拂。
他那姐夫,雖是家中嫡子,可那商人家裡,顯然,並不是只他一個嫡子。
若他沒了,她嫡姐那夫家的其他人,定會趁機營鑽,誣她嫡姐,是個不祥之人,將其趕出家門。
現如今,她嫡姐已是有了三個月的身子……
倘若,她的那姐夫,當真如語嫣說的這般,惹了會沒命的麻煩上身,她嫡姐以後的日子,可該怎麼過?
且不說,喪夫之痛,餘生孤寂。
單是那孩子,只憑她一人之力,又得吃多少苦,才能養活得了呢!
「他受人蠱惑,做了不該做的事。」
「若能迷途知返,興許,還有機會,只受些小懲罰,留條命下來。」
當然,語嫣說的「小懲罰」,跟這小丫鬟理解的「小懲罰」,絕不可能是同一種「規格」。
但就攝天門的規矩來說,她這被算計的人,還肯饒九歌性命,只對他施以懲罰,就主張,對他的背叛既往不咎,已可以算是,極大慈悲了。
一隻手,應該,差不多罷?
太少的話,估計,顧落塵不會滿意。
語嫣沉吟片刻,最終決定,把對九歌的懲罰,定在了砍一隻手的程度。
畢竟,他是個修習移魂術的,只是砍一隻手的話,應該,對他日後的生活,不會產生太大影響。
人,總得為自己的過錯,付出代價不是!
「維志,那個我,我帶這位姑娘,去趟姐姐家裡,明晨回來,行麼?」
語嫣的話,已把小丫鬟,徹底的嚇破了膽。
以致於,跟徐維志懇求的時候,聲音里,都帶出了幾分哭腔。
雖然,她並不覺得,她的那姐夫,有什麼好的,但既然,既然她姐姐已經嫁了,還有了他的孩子,她便不能,不能讓他,就這麼稀里糊塗的死了,撂下她姐姐和孩子不管。
她們之前度過的數年,已經夠苦了。
現如今,好不容易,迎來了好日子,怎麼能,怎麼捨得……
「我讓人,我讓人給你們準備輛馬車。」
瞧小丫鬟一副可憐模樣,徐維志頓時便心疼了,忙不迭上前半步,小心翼翼的抱了抱她,跟她安慰了一句,「別怕,沒什麼大不了的,這位姑娘不也說了麼,只要,你那姐夫,能迷途知返,就還來的及,你回去之後,跟你姐姐好好說說,讓她跟你那姐夫,仔細的勸說一番,他就算聽不進你的話去,他娘子的話,總不能不聽的,是不是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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