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歡看著他,不懂他為什麼突然插嘴問這麼個問題,但還是擰著眉頭重複了一遍回答他,「沐溪。」
蕭御拖長了語調,「墨時謙的妹妹……不跟他姓?」
他認識墨時謙好幾個年頭了,沒聽說過他有個妹妹。
當然,這方面他也沒有過多的關注過,甚至跟池歡一樣默認為他是孤兒。
「家庭關係複雜,沒法跟你解釋,你問這個幹什麼,你認識沐溪?」
他扯了扯唇,慢悠悠的笑了笑。
【我哥哥很有錢,他可以給你很多很多的錢。】
【我哥哥在蘭城。】
蕭御抽了張紙,漫不經心的擦拭著自己的手指,「世界還真是挺小的。」
「你什麼意思?」
蕭御沒有要過多解釋的意思,「想問我什麼,說吧,我的時間都是錢。」
「你確定你都知道?」
男人抬眸瞥她一眼,不耐煩的道,「知道知道,你廢話怎麼這麼多,你男人隨時都會找來,別耽誤我賺錢。」
莫西故,「……」
「風行是不是殺了那個人販子的頭目。」
「是。」
「他是毒梟的侄子?」
「沒錯,不過不是蓋爾的侄子,是私生子,他也的確要來報仇,人已經到蘭城了,昨天晚上才找過我,你男人今天上午也找過我,你今天下午來找我,你們動作都挺迅速的。」
擦完手指,他又繼續漫不經心的涮著肥牛。
池歡的臉色蒼白了下來。
是真的,都是真的。
莫西故在她身旁看著她,眉心擰了起來。
半響後。
池歡又抬頭看著對面英俊的男人,即便吃著火鍋,也絲毫不顯得接地氣,優雅又邪痞。
「蓋爾找你?」
蕭御嗤笑,「他要對付墨時謙,不找我,難道找風行?」
她小心翼翼的問道,「你……沒有答應吧?」
「還沒。」
「那……他會有危險嗎?」
蕭御唇畔的弧度勾起,似是聽到了一句很好笑的話,「他們殺了人家的兒子,你說呢?」
池歡沒有直接問出口。
莫西故替她問了出來,「你就直接說,蓋爾能殺了墨時謙的機率有多大。」
「這個機率……你要怎麼算,美國歷屆被刺殺的總統不少,沒被刺殺成功的也不少,他們身邊兒可不缺保鏢護衛,你們認為這個機率有多大?」
池歡臉色愈發的蒼白了,手指也蜷縮到了僵硬。
她低著頭,聲音卻又冷靜了下來。
「所以,要怎麼樣才能保證墨時謙百分之百的安全呢。」
蕭御把鍋里的肉撈了出來,很是細緻的灑著調料,語氣輕鬆的像是在聊天,「捉住蓋爾,再滅了他的勢力不就行了,像他那種重量的毒販,只要落網了,基本出不來。」
池歡看著他帶著淺疤的俊臉,「你為什麼不跟他合作?」
他漫不經心的厲害,「這不是顯而易見,因為墨時謙有個一般人都得罪不起的便宜爹。」
池歡包里的手機震動聲就沒有斷過。
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在持續不斷的給她打電話。
震得蕭御不耐煩了,「你能不能接個讓他別煩了?」
池歡卻起了身。
她拿著包淡淡的道,「你繼續吃吧,我回去了。」
莫西故跟著她起身。
走到門口時,蕭御手裡的筷子夾著涮好的肉,嘖了一聲,「我說池歡,你不是看墨時謙快死了……這麼快就找好了下家了吧?」
「墨時謙快死了」這句話直接刺激了她的神經。
池歡眼睛驀然睜大,語氣也冷了下來,「蕭御,你亂說什麼?」
蕭御以為她反問的後半句,夾了一波蔬菜扔下去,「莫少為了幫你問這幾句話,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,你不要跟我說,你們失敗的愛情轉變成了崇高純潔的友情。」
池歡一怔。
她猜到蕭御肯問什麼答什麼,肯定是因為談好了條件,但這個「不小的代價」……
莫西故單手插入褲袋,低頭瞥了他一眼,淡淡的道,「蕭御,你話這麼多怎麼不去當八卦記者?」
末了,他拉著池歡的手就開門往外走,「我們走。」
蕭御看著他們的背影,哼笑一聲。
繼續慢斯條理的涮火鍋。
他們前腳剛走出去,蕭御手邊的手機就震動了,他伸手戳了下接聽,又按了免提,懶懶散散的道,「什麼事。」
「御哥御哥,剛才保安發現有個女服務生被打暈了藏在雜物間,身上的衣服不見了……如果有女服務生靠近您您小心點……」
他淡淡的道,「行了知道了。」
這些年想暗殺他或者明殺他的,沒有一掛也有一打。
來了也影響不了他孤獨的涮火鍋。
不過……
一個念頭從腦海中飛快的掠過,他手指突然一僵,眼底迅速的閃過冷厲的狠色,下一秒他就起了身,直接往外走。
隨手揪住一個服務生,冷聲問道,「池歡跟莫西故往哪邊走了?」
他平常一副吊兒郎當不正經的模樣,可笑容一撤就顯得異常的可怖,服務生被他嚇得抖索,「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」
還是另一邊一個服務生剛才看著他們離開,立即道,「往左邊的電梯去了,應該是直接去了地下停車場。」
等他的話說完,蕭御人已經不見了。
莫西故替她拉開車門,池歡剛要上車,身後就響起一個柔美的女聲,「池小姐,您的錢包落下了。」
錢包?
池歡一怔,那錢包的確跟她的長得一樣,低頭翻了翻自己手裡的包,的確是不見了。
他們來這裡飯都沒吃,就莫西故走的時候說是他請蕭御吃飯,所以埋了單,她根本沒有拿錢包出來過,怎麼會掉了。
想是這麼想,但也可能是不小心吧。
她沒多想,抬腳走過去,「哦,謝謝啊……」
莫西故看著她走過去,也沒有多想,出去吃飯落個東西很平常。
後面隔著十幾米的電梯門突然開了。
蕭御陰沉冷厲的警告聲跟著響起,「池歡,別靠近她。」
池歡離那個女服務生只有半米的距離,聽到這個聲音,她一愣,再抬頭時眼前女人的臉色已經變了,嚇得她連忙往後退。
可來不及了。
銀光一閃,刀鋒沒入血肉之軀。
溫熱的血迅速的打濕了她的手。
只是疼的不是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