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嬌月不想跪下,而是身側那人手卡在她的腰間,令她動彈不得,那油膩的手還在她的軟肉上來回摩挲。
嬌月心中一陣噁心,隨即聽見太子低語在耳側,姿態曖昧,語氣更加猥瑣,「你的腰,怎麼這麼軟呢?」
那渾濁的氣息吹在耳側,令她微微有些想吐,將頭偏過一側,強忍喉間泛酸。
卻不慎將那截白嫩的皓頸送入了太子的眼裡,軟如豆腐,亮如明玉,承載了日光和風的清潤,似乎連目光落上去都會被洗滌一般,再順著那肌膚向下,流暢的起伏……
太子的呼吸漸重,嬌月卻已察覺,立即抬手扶髮髻擋住他火辣的視線,將脖領處的衣服攥緊了幾分。
此時,太子已經帶著她進入正中央的大帳,帳外棚子裡其他人也紛紛就座,唱名里聽出人來得大多是一些武將,其他皇子和各部尚書均未來。
畢竟,聖上遇刺,刺客在逃。
除了這腦子不好使地太子,誰會在這種時候來御苑狩獵。
側面,一個年輕武將走過,大熱的天滿身甲冑,走得器宇軒昂,讓人不敢輕視。
嬌月一眼就認出他,出自世代忠良滿門勇將的謝家嫡長子——謝長離。
前世,他是蕭亭淵最忠心的下屬,京中九城兵馬司三萬人皆由他統管,如果說蕭亭淵是離山猛虎,那謝長離便是猛虎的利爪。
他為何會在太子門下?他此時和蕭亭淵是否已然相識?
那麼前世的太子謀逆,是否早已就有蕭亭淵的手筆?
蕭亭淵為何要動太子?
而謝長離又為什麼要甘冒天下大不韙參與到這驚天逆案中來?
嬌月思緒浮沉如墜迷霧,帳前空地上卻一片歌舞喧鬧——歌姬舞姬使勁渾身解數,想要引起太子的注意。
嬌月看著那些薄紗下若隱若現的大腿,想不出逃脫之法,一時心亂如麻。
忽然傳來一陣低低的喧譁,聽到有人驚呼:「葉榆城寺卿!」
語氣震驚,而又喊著傾羨。
嬌月抬眼望去,尖嗓太監從帳外跑了進來,手中捧著明黃的聖旨。
連太子都面露驚詫之色,喃喃道:「老東西居然命他為……」而四面,更是驚呼聲不絕。
聖旨親封,昌伯侯長子蕭亭淵為葉榆城寺卿。
這傳遞出兩個信息,一是聖上重傷已無礙,二是朝局風雲變化新的權貴產生。
葉榆城寺是前朝的官制,在本朝並不受重視,甚至是荒廢了數百年,編入刑部門下,平時做的都是管理卷宗的文書活計,也從未任命過葉榆城寺卿一職。
但當今聖上似乎對前朝官制有著不同看法,幾番改革,都有仿照前朝的意思,幾乎每場科考殿試,都會用「仁治」還是「法治」為題考驗天下英才,但是從來無人能答出。
到後來,這兩種方式,幾乎成為天下士子辯論的唯一辯題。
也許因為失望了太多次,聖上頒令,殿試三甲可選擇是否請出此題。
若能答出此題,便為狀元,即刻走馬上任葉榆城寺卿,掌天下刑獄之事。
若無把握答出,以欺君之罪論處。
所以近幾年,殿試上無人敢捨命問津。
嬌月突然心中一動。
蕭亭淵,到底是為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