嬌月不遮不掩地掏出銀票,照著賀剛的臉拍得嘩啦啦響,暗恨怎麼不是磚頭,面上笑吟吟道:「賀大人這般會做事,將來必定封侯拜相!」
賀剛臉被拍得直脹,仍舊照常陪笑:「借您吉言,借您吉言……」
「要我說,您是幹大事的人,工期很緊,這個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」嬌月瞥了瞥四周裝作怕人聽到的樣子,低聲說道:「老莫在窯里還是有些人望的,管理起來更得心應手,兩位何必這麼著急的還沒卸磨就急著殺驢?萬一鬧得人心渙散豈不耽誤大事?」
「謝公子說的極是。」賀剛苦著臉道:「我也不想接這哭差事,只是柳大人那面的事已經迫在眉睫……」
「呦呦呦,賀大人剛剛說了什麼?風大閃了耳朵,我沒聽清。」嬌月蹙著眉揉了揉耳朵,「你們河元柳家內部事務,就不用告訴我這個外人了。」
這麼一說賀剛反倒不支支吾吾的了,想了一下道:「哎呀,謝公子,咱都是一條船上的人,哪能說出兩家話,昨夜我姐夫也就是柳大人將我叫了去,說是事情也許生變,讓我趕緊來磚一窯將莫管事按住,然後加緊制磚,造好一批趕緊運下山。」
他的聲音壓得更低,若不是嬌月嫌惡地擺擺手,他恨不得趴在她得耳邊說:「姐夫說,三皇子可能會出京,到時候河元就會是另一座皇城,所以讓我們抓緊將城牆改造成能抵禦戰事的……」
還真是坐著攝政王的美夢呢,還另一座皇城?準備接駕三皇子?三皇子恐怕出不了京了吧?
嬌月冷笑著遞給蕭亭淵一個眼神,瑞王不是要到河元搜集證據,怕是奔著砍下柳一凡的人頭去的,笑眯眯地收回銀票,說道:「這個嘛,是得抓緊,必須抓緊……」
嬌月對著瑞王努努嘴,又道:「這位是謝公子的近身侍衛,天生神力,尤其擅使板磚,是我表哥專門從祖父那裡討來的武林高手……那一身好功夫正愁無處施展,要是有機會,將他引薦給你們柳大人……別說萬軍從中取敵人首級,直接一個板磚過去,腦漿子都崩裂了……這天底下還沒有他碎不了的東西呢!」
短須師爺痛苦捂臉,連連道謝,剛剛這位近身侍衛手下留情了,不然,他現在恐怕都沒鼻孔喘氣。
賀剛也被嚇出一身冷汗,滿腦子都是瑞王顛板磚時的冷酷眼神。
蕭亭淵同情地看著背身不動的瑞王,心中佩服他內心強大定力十足,不然根本消化不了剛剛嬌月的信口胡謅,看來自己的忍耐力還要多向瑞王取取經。
謝長離本來一直腿已經跨出院門,砰的一下差點被門檻絆倒,他無奈的踉蹌一下站直,回身看了看並不高的門檻,又看了看還站在那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嬌月,想了想,覺得祖父當初定的婚約——真是太草率了。
「嘶!」
瑞王終於捏碎了手中之物——板磚。
青灰色的磚沙,簌簌從手中流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