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大膽!」血還在滋滋往外冒的短須師爺視線被模糊住,看不清來者,只以為是人群中鬧事的工人,大怒道:「大膽刁民,我看你是活膩了,來人,抓起來,把他全家都抓起來,扔進爐子裡——」
「啪!」瑞王又是一磚頭拍得他原地矮了三寸,雙腳扎進泥地里拔不出來。
「反了!」那賀剛以為來者只是仗著力氣大,上前一步將磚頭又踢了回來,卻連瑞王一個袍角都沒碰到,不免分分道:「如此刁民?給我拿下!」
瑞王手腕一轉沖他比劃了一下,他嚇得立馬鑽到衙役身後不敢再出來,瑞王又氣又笑,搖頭道:「誰來,我保管拍得你親娘都不認得你!」
「反了天了!反了天了!」賀剛和短須師爺都被板磚嚇住,不敢有所動作,只敢一疊聲地亂嚷嚷,推著衙役來擒下瑞王,可惜那些衙役太不中用,一個照面便被瑞王的磚頭拍倒。
莫管事正將莫夫人和孩子放置在安全的地方,一轉身便看到身後橫七豎八倒了一地,瞬間怔住。
「睜眼看看天在哪?」一片亂嚷中,一聲清麗之音傳來,眾人循聲望去,看道嬌月冷冽而淡然的臉,「謝家小將軍巡查河元北道戰備物資,你們還不迎接!」
謝家的名頭報出來,倒震了倒地哀嚎的賀剛和短須師爺,對視一眼面面相覷——謝家不是和柳大人是一派的麼?怎麼會突然來巡查物資?
嬌月站著不動,保持氣勢,剛剛她和蕭亭淵商量過了,柳一凡動作如此迅速,怕是已經得到了一些宮內消息,想在聖上收集罪證之前,抓緊修建工事,萬一有對峙朝廷的一天,進可攻退可守,一時之間朝廷也奈何不得他們,也就是說,他們可以劃地建國,自行稱帝,然後再慢慢向外擴張版圖!只不過下面的人不知道謝家內部分屬不同派系,也不知道謝長離已經被逐出謝家,瑞王和蕭亭淵的身份不好暴露,嬌月只好說出一個讓他們防備之心降到最低的身份。
之前就是因為沒有察覺到三皇子的異常,才讓他們變得被動,如今已經知道作惡的源頭在哪,那收拾起來自然得心應手。
他們下山後,瑞王的暗衛已經把消息分渠道派了出去,瑞王通知黑甲衛精銳趕來,蕭亭淵通知他家那個還在南疆無頭蒼蠅亂轉的侍衛吳語,不用京城昌伯侯府的力量,也是懷疑其中除了奸細。
現在需要的,只是磨刀——砍柳。
嬌月這麼有氣勢的一開口,直接將磚一窯的人都震驚了,他們天天在這裡,每天做了什麼型號的磚,自然清楚,建府宅的磚和修城牆的磚怎麼能一樣,他們只能裝作不知道。
柳大人的謀劃里,最重要的就是謝家,所以往年來往的謝家人,都是柳大人的座上之賓,享受最高等級的招待何況看這位的年紀應該就是謝家那位不敗戰將,謝小將軍。
短須師爺愣在那裡,面上神情變幻不定,賀剛也傻了眼,鐵青著臉站在原地,莫管事也愣住了,一時不知是喜是悲。
瑞王將磚頭扔掉,周圍所有的人都才舒出一口長氣,從慌忙隱藏自己的臉,不被瑞王逮住拍磚的恐慌中逃脫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