嬌月得了人家的好處,難免關切詢問幾句,莫管事露出一絲無奈,搖頭道:「……恩人對我家大恩,我當牛做馬也該報答……但恐怕……照顧不了恩人幾日了……這磚一窯要換管事了。」
嬌月笑道:「哦?我雖然不懂太多的官場之事,但也知道這一方磚窯管事也是有官身在的,若無大錯,等閒換不得,怎會如此匆忙?」
「官身……」莫管事又是無奈地搖搖頭,走出門去,「恩人先休息吧,我讓娘子送些吃食給恩人們,我在一日必然會照顧好恩人一日。」
嬌月只好道謝,不再言語,轉身看向瑞王,「朝廷為何要換管事?」
「不是朝廷,在河元,柳家才是皇帝,他說換誰自然換誰。」瑞王給嬌月倒了杯水遞了過來。
「……」
嬌月也學著莫管事無奈地搖搖頭,但想著小女孩臉上的笑,嬌月戳了戳瑞王的腰,「這都是你的子民,怎可一個欺負另一個?」
「別瞎說,這孽不是我造的。」瑞王就著嬌月喝過的茶杯喝了一大口。
「那也是你家造的,柳家是惡人,那惡人為惡的權利是誰給的?難道不是你李姓之人嗎?」嬌月說的毫不客氣。
瑞王嗆了好大一口茶,卻衝著蕭亭淵豎起一根大拇指。
兄台,你府里出來的女人,牛逼!
嬌月打下他的手,剛要繼續說,突然前面傳來喧鬧的聲音。
前院就是莫管事和莫夫人住的地方,也是磚一窯平時處理大事小情的地方,什麼人鬧到了那裡?
四人匆忙過去。
院門外聽見莫管事厲聲呵斥,聲音激憤:「我是長盛二十年河元守備軍北營參將,奉皇命管理磚一窯至今,日夜不怠,忠心耿耿,從無錯處,既要革職,拿御令來!」
這柳家原來連兩日都不肯等,直接來奪權了。
嬌月站在外面聽著,露出一絲憤怒,又戳了戳瑞王,說道:「你也不管管。」
瑞王也是一臉怒氣但更多的是興奮,正愁打不開磚一窯的口子,這柳家送上門了,笑道:「河元北道知府賀剛,說莫管事中飽私囊,建造知府衙門的磚偷工減料,玩忽職守,就地革職,由賀剛暫時管理磚一窯,嗯,忘記說了,這位賀剛大人,是柳家現任當家柳一凡的連襟,叫他一聲姐夫。」
話音剛落,莫管事已經被一群人綁住扭了出來,當先一人喝道:「從現在開始,磚一窯由賀知府管轄,近期衙門大修,你們都拿出力氣,磚窯日夜開工,敢偷懶耍滑者,直接杖殺!」
那群人全都穿著衙役的服裝,一看就是官家護衛,但仔細一聽還是和京城口音不一樣,隨後走出來一個矮粗的胖子,穿著官服,戴著一頂烏紗帽,看樣子應該就是瑞王說的賀剛賀知府。
他身邊跟著一個素袍短須的中年男子,形容枯瘦,一臉冷笑,指著莫管事道:「將他一家先扔進後院!」
莫夫人抱著女兒,無聲哭泣,一邊躲著衙役的拉扯,一邊顧著莫管事有沒有受傷,掙紮下一不小心被推搡倒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