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哪一點?」嬌月疑惑,心想你個天下第一大瘋批,就算是說破天也不會是好夫婿。
「真心。」蕭亭淵將她的手捧在手心,茶杯里的倒影全是他真摯神情的眼神,「不談利弊,只問真心。」
嬌月不可避免的一顫,繞來繞去,終是被他繞了回來,這個大瘋批,若是想要什麼,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給別人。
他寵她,慣她,這些她都知道,她不知道這樣的寵愛,能維持多久?而寵愛之下的縱容,又能有多少?能容她折了他手中的謝家刀麼?一旦涉及到利益性命,他會選她還是權位?
這是豪賭,賭情愛深許,賭男人的真心?
她不敢冒險。
何況……
他身邊的鶯鶯燕燕從來不少,谷婉瑜說的對,她只是個孤女,拿什麼去苟命,落在他身邊,不也是和一大幫女人爭麼?
嬌月未喝茶,將茶盞穩穩放到桌案上,笑著說:「且再看看吧。」
「好,我們往後看。」蕭亭淵一笑清朗,「你且看著,我並非無情狠辣之人。」
嬌月撫著心口呼出一口氣,暗想你還不無情狠辣?你敢說你不無情狠辣前世死在你私獄的那些人棺材板都按不住了。
「哐當!」
茶盞落地,蕭亭淵突然撲向她,兩人瞬間臥倒在馬車裡。
四面沒有聲音,嬌月已經察覺不對,但心知不能隨意開口暴露位置,所以只是用眼神詢問蕭亭淵怎麼了,這才知道,謝家出手了。
宮宴結束,刺殺開始。
蕭亭淵孤身一人來找她,護衛都留在了後面,而之前給她的暗衛只有兩人,實力和謝家埋伏已久不知數量的殺手相比,實在不容樂觀。
駿馬長嘶一聲,喊殺聲已經襲了過來。
蕭亭淵帶著嬌月飛身而出,將她扔在一匹馬上,說道:「往皇宮的方向跑,別回頭。」說完一掌擊在馬身,神駿黑馬一蹄已奔出半百,送她離開。
一瞬間,嬌月拽著韁繩,掌心黏膩——蕭亭淵是要替她攔住這些殺手麼?可今日是月圓之夜,他的佛印還在燒著!
謝家殺手奔她而來,她怎可一走了之?
只猶豫了一瞬,她的目光決然,急勒韁繩回身。
她身下這匹馬,是瑞王從自己的馬廄里挑選出來的頂級戰馬,跑起來自然風馳電掣,嬌月回身之時已然奔出十里。
她本以為很快就可以見到蕭亭淵,卻不知為何,回到馬車遇襲的位置,卻無一人影。
只有空蕩的風吹過來,透心涼,先前在馬車裡捂出的汗,寒冷的裹著前心後背,嬌月觀察著周圍的痕跡,想要找到馬車或者人踏足而過的痕跡。
毫無痕跡。
所有的人和物好似憑空消失了一樣,若不是蕭亭淵將她拉出馬車時眼角掃到的路邊的那棵歪脖樹,還三歪七扭的立在那,她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跑錯了地方。
這世間沒有兩棵一模一樣的歪脖樹,尤其是歪得那麼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