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這麼一氣,原本沉鬱的心情反倒好了一些,他嘆口氣,手撫上心口的佛印,發現雖然半點內息都提不起來,但渾身卻已經沒那麼灼熱,那佛印也沒有在今夜將他的筋骨焚燒成灰。
這都是因為她吧。
嬌月伸手將衣物遞了過來,他沒有接,而是怔怔地看著她,暗淡的光影里她的臉蛋小而精緻,清純乾淨,眼睛亮亮閃閃,髮髻旁垂落幾根亂發,在這暗室內無風自舞,軟軟地撩動人心。
他突然伸手猛地一拉,將她拉進懷裡,嬌月猝不及防跌了多來,撞到他堅硬的胸膛,疼得發怒:「鬧什麼!」
語氣焦躁,帶點責問,是她一貫忍無可忍時的語氣,卻又多了點平日難得一見的真性情,蕭亭淵突然便覺得在一片空茫的天地間,不知哪個光陰的角落開出一朵花來,小小的,不艷麗卻溫柔。
他在嬌月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,這才看到地上散落零碎的椅子,眼神一暗,掃過那整齊的斷口,臉色才稍微好一點,幸虧當初送了她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,不然那白嫩的手就要遭罪了。
嬌月卻誤以為他是怪她糟踐了「寶刀」。
「你當時被雪淋濕了,還昏迷,我也沒其他的辦法……」嬌月扭過身子背對著他,不願看他不悅的神情,「我知道這匕首寶貴,但總貴不過你的命。」
火盆里的椅子已經快要燃光,四面的冷寒重新裹了上來,嬌月哆嗦著打了一個噴嚏,嘟囔道:「好心沒好報!」
蕭亭淵氣得一笑,這沒良心的小東西竟以為他心疼一把破刀,「你把這床架子也砍下來燒了。」
「你又捨得這刀了?」嬌月猶豫了一下,扭身揶揄他。
「回頭送你個更好的。」蕭亭淵好笑道。
有東西收,嬌月自然開心,也不再管蕭亭淵的臉色,直接揮刀霍霍向床架,將火盆燒得旺旺的,烤得渾身暖融融,聽得他又吩咐道:「挪近點!」
嬌月撇嘴,同朝為官,憑什麼他總使喚她!
當然,她只敢在心裡想一想,習慣在大瘋批面前忍辱負重的她將火盆勾了過去。
蕭亭淵一噎,「我說的是你。」
嬌月快速挪過去,坐在床邊,能離火盆近點總是好的,而且坐著也比蹲著舒服。
還沒坐穩,身子被一支有力的手臂攬去懷裡。
飽暖思淫慾?
嬌月兀地站起,連忙說道:「我再去加點火。」
肩膀突然被他壓住,手法極其巧妙,讓她感覺不到痛,但也一點動不了,嬌月身子霎時向後軟倒,隨即被包在一個溫暖的胸膛中。
心裡的小鹿瞬間瘋狂狂奔亂撞,嬌月僵硬地不知該做如何反應,只好討好地笑道:「蕭大人,微臣一身臭汗,恐污了您……」
「那我也給你擦擦,」蕭亭淵身上男性獨有的氣息愈發濃郁,還摻雜點淡淡血腥氣,聞起來危險而醉人,圈著她的力道一點不減,將想要掙扎的她束得更緊,「真以為我非你不可麼?」
嬌月的手指摳在他的腰上,悶悶地道:「難道不是麼?」